翟博士成为从人品到人设必然滑落的经典版本,我丝毫不感觉突然、惊讶,甚至觉得自然而又自然,平常而又平常,用方清平的一句话说:都裸了体,谁也甭笑话谁!
我们从人品时代走进了人设时代,用老百姓的一句话说,过去的人要脸,现在的人不要脸了;何谓人设,就是弄一张假脸,可以任意揉捏、造型、涂抹,既然如此,翟博士只不过揉捏用力过猛了些,破了,漏出了让人窥探本相的缝隙而已,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不必太远,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下自乡镇科级干部,上到省厅领导,一批一批到D校进修培训,有几个是真刀真枪的真货,极为普遍的情况是,秘书代替上课,找人帮忙考试,学士、硕士、博士不也轻松到手了吗!翟博士与他们相比,落后了一个世纪,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学历能假,报告能假,鸡的屁能假,清正廉明能假,那还有什么不能假呢?于是乎,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了假鸡蛋、假牛肉、假粉丝、假烟、假酒、假车、假药……各种假名牌,以至假“中国芯”,如此丰富多元的“假”环境,催生了一个假博士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其实,笔者以为,翟博士假得还远远不够,按照其条件,根据市场行情,他完全可以再假得更嗨一点。
至少,翟博士在大学期间就接拍了多部影视,而且被专家学者评为极有才华,在去年的春晚上表演的小品,虽然自己是假博士,但把打假警察演绎得异常真实;虽然人品不过关,但才艺到了,也是对社会的贡献,这比起那些全凭着假混来的官职而成为酒囊饭袋的人物不知强多少倍,翟博士你可以仰起头来,不必那么害羞!
按照翟博士的才艺,完全不必要搞这个假,就可以赢得生前身后名;或者说,索性再搞大一点的假,直接搞个世界八大名校的终身教授了、艺术院士了等等,到了那个峰巅,谁还敢说翟院士是假的?
即使把假面弄破又有何妨,假就假呗,这符合社会规则啊!
刚上来,没弄明白什么是“人设”,问了度娘才知道,原来是专门造“假人”之术语,其目的就是让一些无脑粉更疯癫。这不,翟博士的几句道歉信,就有三十八万人跟着点头鼓掌,翟博士不是依然很幸福吗!
翻一翻手头有限的几本书,没找到人设的影子,倒发现原来,我们用的都是“人品”,用人品的时代,好像人都很傻、很愚,不论是做官还是做学问。“古之人往往于旧治之所三致意焉。盖贤者视民如家,居官而不能忘其地者,其地之人,亦不能忘之也。”(袁枚《重到沭阳图记》)“甲午正月朔,即入南都,读书鸡鸣山,昼夜不辍,病目眚。”(张岱《家传》)“先生于六经、子、史以及词章、金石之学,罔不综览。乃博考三代典礼,至于文字训诂、名物象数,益以论撰之文,为《述学》内外篇。又深于《春秋》之学,著《春秋述义》,识议超卓,论者谓唐以下所未有。为文根柢经、史,陶冶汉、魏,不沿欧、曾、王、苏之派,而取则于古,故卓然成一家言。”(王引之《汪容甫先生行状》)
人品,指向对内心世界礼义廉耻的自我考量,是人自我要求、自我历练、自我升华的结果;所以中国人自古强调要“慎独”,也就是不需要做给人看,要从自身的精神需求出发,首先要经得起自我良知的审判。人设,指向留给外在世界的影响,通过好的印象以博取更大的利益,其核心是名誉、金钱;本质决定了行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从人品的时代到人设的时代,人品必然滑落,这是客观事实,已成为大众无意识,沉入到了世人的血液里去了。现在,翟博士的假面,不小心碰脱了,惊讶纷纷,其实是因为大家都戴着假面,忽然发现个真面孔反而不习惯而已,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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