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 ángel exterminador (1962)
编剧：路易斯，布努艾尔、路易斯·阿尔科里萨
在感恩赞美诗的合唱乐曲声中，片头字幕展现于一座教堂的夜景上。（先是教堂的上部正面，然后镜头从门廊往下摇。）一个街牌的特写：（西班牙文）天神街。镜头轻移，摇拍后景上行驶的一些高级小轿车。侧摇跟拍一辆汽车，现出街道。尽管是夜间，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富裕的街区。镜头推近一座花园邸宅的大铁门。一个男人身后跟着一个穿制服的男人（两人的固定镜头）。先开口说话的看样子是管家或膳食总管，他拉着另一个人的袖子。膳食总管：有二十个人在我们这儿吃晚饭……而您去遛弯儿？卢卡（面有难色）：这我可没想到。不过我一定尽快回来，您放心。卢卡想继续往前走，但膳食总管一直拉着他。（中近景，略仰。）卢卡走了，膳食总管投去一个不依不饶的目光，走进房去。特写：大门正在关闭。淡出。中近景：一男仆抓起一个枝形大烛台，穿过客厅一直走到餐室。中近景：另一男仆把一个蜡烛台放在餐室摆满东西的大桌子上。膳食总管从后景处的门里走来，男仆甲则手拿烛台由另一侧走来。镜头移向一边检查桌子，一边跟仆人们说话的膳食总管。膳食总管：卢卡“溜”了……他为什么发脾气？跟你们吵架了？膳食总管：算啦！他要是在这里不称心，走了倒好……世界上卢卡多的是！房间全景：前景处，小厨子正在一张桌子前剥牡蛎，臬上摆满了龙虾、鱼子酱等食物，以及一只与实物一般大小的盛鱼子酱用的玻璃天鹅；后景画面左侧是厨师长帕布洛。一女仆端着盛满玻璃杯的托盘走进厨房。镜头由她前面后拉，直到见另一个正在擦玻璃杯的女仆。卡米拉：你想怎么都行，我可是想出去都想疯了。我待不下去了。小厨子：我陪你们，我用出租汽车送你们去。无论如何，我必须乘一辆……正当小厨子说话时，厨师长帕布洛来到他们中间。他表情惊讶，带着怒气。两女仆走开。梅妮摘下帽子和围裙。卡米拉同样。她们离开，走向配膳室。镜头对着厨师长，他看着炉子上烧的菜。男仆乙走过来。镜头摇向他，然后成全景。帕布洛：没有，鱼子酱后上。太太要求先上浓味菜烧肉。几辆小汽车驶进大门后，绕过进口处的小花园，停在台阶前。我们可以看见有几位客人从车里下来，登上台阶。迭化。两个女仆从厨房的一扇门走出来，一面穿戴大衣、帽子，一面走过房间，厨师长愕然。她们神态自若，毫不犹豫地离开工作。大特写：惊讶的厨师长。两个女仆穿过前厅，听见来客们的声音，于是突然停住。她们折回来，躲进大楼楼梯一根柱子旁边的壁橱内。迅速化入走进来的客人。他们都穿着常礼服或晚礼服。房子的主人诺比勒离开人群向我们走来，寻找仆人。诺比勒（略仰中近景，喊）：卢卡！……奇怪，卢卡不在。（转身向客人，请他们上楼）楼上有人帮大家宽衣，请，请吧。她们跑向门口，又急忙返回，躲进刚才的壁橱。镜头又转向门口，几位客人进来，同我们刚才看见的一样。诺比勒（喊）：卢卡？（返身走向客人，指给他们楼梯）奇怪，卢卡不在。楼上有人帮大家宽衣，请，请吧。镜头对两女仆：又从壁橱出，然后走下台阶，这时最后一对客人走上来。迭化。中近景。厨师长和小厨子。厨师长把鱼子酱放进天鹅杯。镜头推成天鹅特写镜头，并停顿片刻。迭化。膳食总管递给男仆一瓶香槟酒。镜头跟后者，直至坐满宾客的桌子。桌子的俯拍全景，对一伙客人的变焦镜头，然后侧移，镜头对着席上的全体宾客。布朗卡：这么说，您虽然是军中最年轻的上校，但既不迷恋荣誉，也不勇敢啦？镜头稍摇向女主人露茜娅，坐在桌子一头的主人位置上。露茜娅偷偷握住上校的手……眼睛却望着坐在桌子另一头的丈夫诺比勒。诺比勒：为茜尔维娅使我们度过的这个美好夜晚……用她那贞洁的未婚妻的杰作……镜头随诺比勒的目光和敬意摇向微笑的茜尔维娅，年青的弗朗西斯科和医生坐在她两边。她垂下目光，然后点头致谢。镜头对准诺比勒（背影）；后景是桌子：客人们都在喝酒。莱昂德罗和安娜·梅纳尔及其他客人的中近景。安娜·梅纳尔：贞洁这个词儿对瓦尔基丽（注1）大概比较合适……摇镜头，然后推向正打开餐巾的“瓦尔基丽”（莱蒂蒂娅）。此刻，前面的谈话在继续（画外音）。安娜（画外转画内）：是的，对莱蒂蒂娅……我这样称她，因为她野性……而贞洁。停顿；短促的瞬时特写镜头：安娜沉思着，目光投向莱蒂蒂娅。安娜：人家说她还保持着这东西。（思索）也许这是性反常……镜头回到诺比勒。他又站起来，端着杯子，重复他的赞语。诺比勒：为茜尔维娅使我们度过的这个美好夜晚……用她那贞洁的未婚妻的杰作“拉麦摩尔”。（重新坐下，发现没人听他，表情尴尬。）镜头快摇至桌子另一端。成大中近景，对着女主人露茜娅。露茜娅：如果我搞错了上菜顺序，请原谅。我们从一道马耳他菜开始……按岛上的习俗，这算冷盘，因为好象能开胃。肝！蜂蜜！杏仁！调味汁里要多放香料！罗克（镜头对准他）：太美啦！我在卡普里岛吃过，在我指挥的一次音乐会上……镜头回到露茜娅，她的头转向配膳室的门。那里，总管正让开路，让一端着大托盘的男仆进来。镜头急速回到罗克。房间全景：男仆向我们走来，绊了一下，跌倒。特写：托盘落地，汤菜溅得到处都是。镜头迅速摇向桌子，惊讶的客人们擦抹着；有的笑，有的轻声埋怨，尤其是那位鲁塞尔先生。镜头回到男仆，他假装羞愧，擦抹着走出房间。客人们重新坐下，议论纷然。露茜娅神态不安，站起来（俯拍房间的全景，迅速掠过）。露茜娅朝丈夫做了一个亲昵的手势，叫他放心，一面走向配膳室的门。诺比勒显得局促不安。露茜娅（画外音）：别放它出去……鲁塞尔先生不喜欢开玩笑。带它到花园去。膳食总管：太太这么办就让我放心了，……因为还有严重的事让他费心。膳食总管：一些怪事……（示意露茜娅俯身看下面）如果太太愿意陪我……（镜头摇向桌下，拍一群绵羊的特写。画外音）这些羊怎么办，太太？已换好衣服的厨师长和小厨子从服务门走出。象两个边走边穿好衣服的女仆那样，他们穿过房间。听见露茜娅在画外的声音，小厨子立即脱去风雨衣。厨师长谦卑地摘下帽子。二人于是往回走，尴尬得不知所措。（镜头成四人景，膳食总管在后景。）帕布洛（急忙地）：说实话……是的，太太。我急着去看妹妹。可怜的妹……露茜娅：这是发疯，是现我的眼！我的客人们刚刚入席，你们怎么敢走？帕布洛：正相反，太太。我为太太效劳已经五年了，我只有美好的记忆。小厨子：我陪帕布洛先生（指着帕布洛）。我们俩明天一定回来，一大早儿！露茜娅：不必打扰。如果你们现在走，那你们可以看作被解雇了。帕布洛（厌烦）：我很愿意能为太太效劳，但是……我请您原谅……请您允许……露茜娅：毫无疑问，他们是商量好的……但为什么呢？究竟……露茜娅（离开厨房）：那您就同男仆们继续干吧。我信赖您。他们走出厨房。镜头摇向配膳食的门。两男仆从中走出，已换好衣服，准备走了。其中一个走过时，顺手斟了一杯香槟酒喝。男仆乙：明天？……他们甚至连门也不准咱们进。我的手提箱一转手就整好。你在外面等我。桌旁只坐着莱蒂蒂娅（瓦尔基丽），她叠上自己的餐巾。（隔壁房间传来钢琴声）镜头推向她。她正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只烟灰缸并朝一扇窗子扔过去。镜头急摇，成特写，停在哗啦一声破碎的窗玻璃上。迭化。中近镜头对准客厅里的莱昂德罗和洛尔。他们随着玻璃的破碎声转过身去。后景上，其他客人也停顿片刻。镜头摇移向客厅：有几位客人正在跳舞。镜头跟瓦尔基丽片刻，她高傲地从莱昂德罗和洛尔面前走过。然后中近镜头对准边跳边谈的一对男女。停顿片刻。他们彼此相视，然后又开始跳，中近镜头跟拍。她含情脉脉地贴在他身上，二人继续跳。镜头摇向另一伙客人：医生站着；旁边是莱奥诺拉，站在桌前，正喝完一杯咖啡。后景上是膳食总管。莱奥诺拉深情地走向医生，把她的空杯子递过去，医生接过来交给膳食总管。莱奥诺拉：我感觉好极了。今晚，医生，我吃饭很香。您的治疗把我改变了……莱奥诺拉：真遗憾！……（紧贴医生）我原想在您的怀抱里……医生：病人如此殷勤，这令我高兴，但是……（莱奥诺拉打断他并突然亲他的嘴，停顿片到，然后医生象自嗟自叹似的）情绪转移！……丽达（对其丈夫，声音低而坚决）：带着你的药片了吗？丽达：没什么，医生……（对克里斯蒂安）我提醒过您不要吃得太多，克里斯蒂安……（转向医主，想让他证明）胃受不了。洛尔（对克里斯蒂安）：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莱昂德罗·戈麦兹，刚刚来到本市。这位是克里斯蒂安·加尔维兹。二人长时间地握手。鲁塞尔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东听西问。克里斯蒂安（对莱昂德罗）：我也很高兴。（二人相视片刻，然后象是要分开）对不起。洛尔：立刻……我们立刻就来……（对医生，低声地）她为什么那样热烈地吻您？（两人的大中近景。医生耸肩）可怜的莱奥诺拉……（停顿）她的癌怎么样？有点希望？医生：没有任何希望。我只能勉强保她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就没救了。镜头迅速摇向克里斯蒂安，独自一人，正吃药片。膳食总管立即过来递上一只托盘，上面摆着一杯水。克里斯蒂安喝水，把杯子放回托盘，转身，走向莱昂德罗。（镜头跟拍）莱昂德罗：那一言为定！明天，您到我那儿去。我送您一盒子。克里斯蒂安（低声地）：当心，有人偷听！（走到鲁塞尔跟前）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鲁塞尔先生。鲁塞尔（奚落地）：不必了！你们继续……继续谈……何况，我也不懂希腊语。对不起……（他离开，镜头回对两人）中近镜头对准三角钢琴的琴台。布朗卡在演奏。莱蒂蒂娅站着，胳膊肘支在琴上。上校坐在前景专心地听。上校偷偷看手表时，镜头后拉。我们看见医生站着，独自专心地听；然后是诺比勒，也站着；全体客人坐得象是在剧场里似的。半近景：洛尔轻轻打个哈欠。演奏继续进行，镜头对着听众摇。最后成略仰中近景，镜头停在克里斯蒂安身上。他站着，目光在听众席上寻找什么人。最后，象是找到了，做了个共济会员们表示打招呼的动作。镜头随其目光急摇成中近景对准坐着的老乐队指挥罗克。后者也悄悄地做了个同样的动作回答他。全景：客厅和专心的听众们。然后中近镜头对准安娜·梅纳尔与露茜娅。安娜把手提包放在膝头，打开。大特写：一只手正从包里抽出两根鸡爪，接着是举向面部的一块手帕。化入钢琴前的布朗卡，他正弹完一支帕拉迪兹的奏鸣曲。曲终，她站起来，神情疲惫。上校立即上前祝贺，还有莱蒂蒂娅。渐渐地，人们都围拢过来，交口称赞。更近的中近镜头对准围着布朗卡的客人们。诺比勒紧挨着她。布朗卡（稍稍躲开）：请您原谅，……时候不早了，我也感到累了。诺比勒：不早了？可现在正是我们一夜当中最亲密、最惬意的时候啊！摇向客厅一角：克里斯蒂安走近罗克（他刚才跟他打过暗号）。罗克立即起身迎上去。克里斯蒂安：这么说，世界闻名的大乐队指挥是我们的人？谁能料到呢？罗克把手放在胸前，开始做暗号。这时莱昂德罗突然来到他们身后，打断了他们。莱昂德罗：您觉得咱们刚才听的“拨奏曲”怎么样？大师。罗克（纠正他）：奏鸣曲，先生，奏鸣曲。请允许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乌加尔……请问贵姓？莱昂德罗走开。镜头跟拍，然后停住对准瓦尔基丽和鲁塞尔。后者抓住他的胳臂。莱昂德罗刚才试图听清的这段对话，使他十分惊讶。镜头回到诺比勒，他侍在大客厅与小客厅的隔门处，正向膳食总管示意。膳食总管鞠躬，走出画面。诺比勒转回身。镜头随其目光摇至长沙发。罗克倒在沙发上，象是睡着了。妻子阿丽茜娅松开他的领带。表情惊讶的诺比勒突然走来。阿丽茜娅：应该原谅他。今晚他觉得年轻了……喝得有点……饮料与疲劳是……阿丽茜娅坐到罗克身边，象个孩子似地看着他，而诺比勒向罗克俯下身。诺比勒：阿尔贝托的坚持性令人钦佩。只要看看他指挥……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坚持两个钟头，高度紧张……而且动作如此……推镜头，对准在阿丽茜娅身边坐卜的诺比勒。成二人的中近景。阿丽茜姬（近乎诡秘地）：唉，我们的音乐会结束后离开去休息时，他还打算来一……这样看来，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正相反，我应该劝他节制。客厅。克里斯蒂安扶着妻子丽达到另外一只长沙发，让她躺下。几位客人走过去，其中有女主人露茜娅和朱安娜。克里斯蒂安：没什么，她觉得有些累，象她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朱安娜：您相信自己是父亲？……（停顿）我的意思是……露茜娅离开他们，走到布朗卡、安娜和洛尔一伙人跟前。布朗卡：咱们说得已经够多了……我真的要走……（摸摸肩膀）我把披肩放在哪儿了？客厅全景：露茜娅离开这伙人，走到上校面前时停了一下。上校焦躁地看表。露茜娅继续往前走，掀开衣帽间的帘子，拿起布朗卡的披肩。上校突然出现，他关上帘子，紧紧贴在露茜娅身上。镜头推近，对准热烈亲吻的两人。上校松开。露茜娅：过一会儿他们会走的。你利用走时的混乱，溜到我的小客厅里去。化入打哈欠的莱昂德罗。他解下领带，放在一把椅子上。镜头回到露茜娅，她把披肩交给布朗卡。前景处，弗朗西斯科睡着，他的姐姐朱安娜深情地守着他，诺比勒：一切都进行得非常好，露茜娅，尽管……（给她抹去沾在唇外的口红）时候不早了，你的口红褪色了。（二人的大中近景。露茜娅不安地思索了一下）现在得去照料咱们的朋友们。他们一定感到为难。（当他说话而没有注视她时，露茜娅拿出一面小镜子重新涂好口红）我很喜欢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诺比勒站起来，关掉附近的一只电灯，走到正轻轻打哈欠的克里斯蒂安面前）如果您希望在舍下过夜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给大家准备床。（镜头换成诺比勒、上校、克里斯蒂安和茜尔维娅）我满意地看到，古老的即兴而为的精神一直存在。上校（对诺比勒）：您是位理想的东道主，埃德门多。（停顿）至于我，我却不希望您无缘无故地殷勤好客。克里斯蒂安：我明天清早有个约会……（看表）就是说，再过四个钟头。（走出画面）化入小客厅里的膳食总管，他朝大客厅方向望去：客人们―个紧跟一个走到连接两间客厅的双扇门前。门开着，但没有一个客人迈过门槛。略有倦态的膳食总管准备熄掉小客厅里的灯。中近镜头（在大客厅）对准暗影里的医生和鲁塞尔。上校走到他们跟前。鲁塞尔：到下决心的时候了，我们必须现在就走。如果别人喝醉了，或是疯了，就让他们留下好了。镜头随上校的目光稍摇：在他身后。莱昂德罗正在脱外衣。上校：简直……（近乎结巴地）这简直难以相信！（医生和上校的瞬间特写镜头：后景处是莱昂德罗，他在解领带）……要不是尊重咱们的主人，我真想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的家伙！镜头对准莱昂德罗，他走到和他的妻子一起、躺在长沙发上的克里斯蒂安身边。莱昂德罗：这衣服硬得只配给塑像穿，真不是人穿的……特别是在早晨五点钟。克里斯蒂安抬起头，看着莱昂德罗躺到地上。他站起来，脱掉外衣。诺比勒：别忘了，莱昂德罗按照美国生活习惯。而且，这时候大家也精疲力尽了……（停顿）而且，气温如此宜人。露茜娅：我敢肯定，当他们以后想想自己的行为时，他们将会害臊。诺比勒：肯定。不过，我还是不愿意让他们感到难堪。（自己脱去外衣）咱们屈尊俯就，别让他们显得太无礼。镜头转回，对准安娜，她坐在一把软椅上，准备睡觉。俯拍睡在地上的莱昂德罗。小客厅里，膳食总管脱掉外衣，坐在客厅中央的桌子旁边，吹灭蜡烛，伸手拿了一杯酒喝下，头枕桌子睡了。镜头拉拍半暗的客厅，然后化入房间里的露茜娅。她看看身边躺到地板上的丈夫，然后穿过房间，从上校面前经过，坐到克里斯蒂安身旁；后者马上站起来，彬彬有礼。把位子让给露茜娅后，克里斯蒂安在地板上睡下。摇镜头，对准身捱身坐在一起的一对情人，他们站起来，略离开些。大中近景：黑暗中的他俩。二人拥抱。特写：埃杜阿尔多在贝阿特丽丝胸脯上的手。埃杜阿尔多：生活是有趣的……也是奇妙的。（特写，埃杜阿尔多的手抚摸贝阿特丽丝的大腿和臀部，然后成半身景。）钢琴，俯拍：埃杜阿尔多和贝阿特丽丝躺下。埃杜阿尔多解领带。上校走入画面。迭化。客厅全景：鲁塞尔在大客厅的门边踱步。他看看空中，神志不安，没有试图跨过门去，又回到房间中央，坐到椅子上。中近景：他取下眼镜，沉思而困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镜头随其目光环摇，然后又对准他）。他显得非常疲倦，把手放在心口上，显出无言的痛苦。林荫大道全景，凌晨。镜头摇升，对准诺比勒的私人宅邸俯拍。镜实化入，俯拍膳食总管穿着衬衣，对着一面大镜子梳头、打领带、穿外套。镜头摇拍，随其穿过房间。背景是大客厅：客人们醒了，开始起身。中近镜头：茜尔维娅、丽达和安娜相互审视，有些难为情（由于衣着不整）和某种暧昧的情感，茜尔维娅、安娜、莱蒂蒂娅（在画外）和布朗卡在画面上出现时都有这种神情。安娜：我，正相反……（伸懒腰）这一夜呀！就是那次尼斯铁路事故时，我也没有觉得这么累……茜尔维娅（对安娜）：要是您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样子！……诺比勒：我感到内疚。（环顾四周）这是怎么啦？我简直不懂，我们怎么会搞成这样……（停顿）一切都应该有个限度。露茜娅：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现在，我想应当给他们预备早餐。然后他们肯定要回家去。诺比勒：但愿如此……（停顿）我相信他们能保守秘密。安娜：我从一头跑到另一头……象个疯子……三等车厢挤满了平民百姓……车厢撞得象……象架大手风琴……车厢里……真惨哪！我一定是麻木了，因为那些不幸者的痛苦一点儿也没打动我……茜尔维娅：麻木？您经过鲁塔尔王子的遗体时，肯定是昏过去了……安娜：噢！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人们哪能无动于衷呢？在……这位令人仰慕的王子……伟大的死亡面前……他是我们的朋友，他那高贵的形象……丽达（瞬时特写）：我认为老百姓，那些下层阶级，对于痛苦不够敏感……您见过受伤的公牛吧？毫无表情！……茜尔维娅：好，我去梳洗一下……我们大伙……都样子吓人……（作媚态）但是这非常有趣……她们散开。稍俯镜头，对准客厅：近景上的弗朗西斯科醒来，他姐姐朱安娜一直在旁边专心地守着他。弗朗西斯科（女声女气，骄慠而做作）：干嘛这样看我？亲爱的姐姐。我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朱安娜（深情地）：你比任何时候部更可爱，不打扮对你非常合适。埃杜阿尔多：你比任何时候都更可爱，不打扮对你非常合适。特写：鲁塞尔敞着衬衣领，睡相艰难。拉镜头，医生走近鲁塞尔，摸脉，然后耳朵贴在他左胸上听。莱蒂蒂娅：这一夜他非常不好。清早时昏过去了，后来又清醒了些……诺比勒（介入）：为什么您没有马上通知我？应当把他抬到一个房间里，让他躺……医生（站起）：现在最好别动他。我们一会儿看看能为他做点什么。但愿他别着凉……莱奥诺拉（惊骇）：可怕……因为您的预言向来不会错……（停顿）我也感觉不好。（她朝他做个动作。）莱奥诺拉抓住医生的手，热烈地吻着；后者抽回手。镜头摇向露茜娅，她正走向小客厅，但突然在门栏前停住，不往前走了。她望望空中，又看看地下。膳食总管由小客厅走来。露茜娅：朱利奥，您尽可能安排一下，不过我需要给客人们预备一份象样的早点。膳食总管：请您原谅，太太，但是这么早，送东西的还没来……露茜娅：有晚饭剩下的冷肉，把它拿来，再烧点热热的咖啡。她转过身，又朝两厅的分界处望了望。膳食总管鞠躬，离开。露茜娅回到客厅中央。丽达和安娜走近她。丽达：露茜娅，我亲爱的，请原谅，可是……我们到哪儿去稍微梳洗一下？露茜娅：马上就好。请原谅我事先没有准备。咱们去我的小客庁吧。镜头摇向上校，同时跟拍走向小客厅的三个女人。上校向走拢来的洛尔指着她们。上校：我打赌，她们不会出去。（我们可以看到三个女人止步）看见了吧？（埃杜阿尔多走近上校；后景处，三个女人僵立不动，好象慌乱不安）您对这情形怎么看？洛尔：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我觉得这难以相信，如果不是过于正常的话。埃杜阿尔多：怎么，我不知道……跟大家一样！……那您呢？上校：不知道。（停顿）正是这一点使我不安。（镜头跟上校，他似乎要离开，然后又走回来）昨天晚上招待会结束后，我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一丁点儿回家的意思。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们在这儿过夜正常吗？在这间客厅里，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讲？（摇跟，上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到拿着提包准备回家的安娜面前）而且，我们把这客厅搞成了令人根本难以相信的茨冈人的营地！安娜：至于我，倒觉得这十分别致。我赞赏一切不合常轨的事情。安娜、上校、洛尔（近景、背影）以及站在他们旁边的弗朗西斯科的半身景。茜尔维娅突然出现（短促的特写）。茜尔维娅：我知道为什么……而且我不喜欢这个……我什么也没说……是出于礼貌。快摇，莱昂德罗独自一人，坐在钢琴附近的一把椅子上穿鞋。莱昂德罗：得啦，得啦，先生们。什么也不要夸大。咱们大家都挺快活，有音乐，有诚挚的交谈，有良好的情绪……不要大惊小怪的。（他的第二只鞋穿不上）我的脚肿了！医生：比方说，我们和蔼可亲的朋友露茜娅能否告诉我们：为什么她让膳食总管把早点送到这儿来，而不是餐厅？全景：一边是露茜娅，另一边是医生、丽达、克里斯蒂安、莱蒂蒂娅和朱安娜。朱安娜和医生在抽烟。露茜娅：怎么，我不知道，医生……因为我们大家都聚在这里，所以我想……洛尔（介入）：医生大概想当福尔摩斯……（他转身向布朗卡）您不信？布朗卡：我得回家。我丈夫和我的孩子们一定不放心了。我马上就走。罗克：我们跟您一块儿走，阿丽茜娅和我。（耸肩）早该走了！这一切都是胡闹，我们走吧！布朗卡：我的天爷，丽达，您跟我一样，孩子们要上学。丽达：我的孩子在家里念书。他们有家庭教师，萨姆松神甫。（娇媚而近乎深情地）一位极有教养、非常精明、举止优雅的男子。我想，请原谅，如果我言过其实的话，他具有圣徒们的一切主要特征……尽管我丈夫觉得……（略停）不是吗？克里斯蒂安。罗克（不耐烦）：行了，太太，现在别跟我们讲什么神甫了！这对我们有什么用？您的……（推阿丽茜娅）咱们走吧。他们前走，但膳食总管推着辆盛满食物的带轮的桌子由小客厅走来。他们让开路。膳食总管经过。镜头停对阿丽茜娅和罗克，二人在商量什么。罗克：无论如何，喝杯咖啡对咱们能有什么损害？由于胃里空着，我还没吸烟呢。阿丽茜娅：我也是，想吸烟。跟我们一起来吗，布朗卡？二人返身，经过布朗卡面前，走向房中央。布朗卡边走边摇了一下头，表示不。她面色疲惫，显出某种忧虑，在两厅分界处徘徊着，但没有走过去。最后，她在门边坐下。俯拍，大中近景：膳食总管推着食桌。莱蒂蒂娅朝食桌奔来。客人们纷纷涌向食物。朱安娜：我觉得正在形成的恐惧气氛异乎寻常，简直快歇斯底里了。洛尔：我在类似的“招待会”上一直待到早晨八点，这不是头一回。露茜娅：该道歉的是我。可怜的朱利奥昏了头了……朱利奥。把糖勺拿来……膳食总管：是，太太。（跟拍膳食总管在两厅分界处停住，抬起脸……然后神态不安地朝上校和医生走回来）先生们不需要别的什么吗？一杯咖啡？来点猪肉？膳食总管（尴尬至极）：我想，最妥当的是等先生们用完早餐后，再收拾餐……露茜娅：您是怎么啦？朱利奥。没听见我要您去拿小勺吗？膳食总管对露茜娅鞠躬，然后回到两厅分界处，停下，好象感觉不适。他瘫软地坐到附近的一把椅子上。露茜娅和客人们先后都走过来。俯身向膳食总管的露茜娅的中近景，他看着她，没言语。露茜娅转身走到也瘫坐在椅子上的布朗卡。中近景：两张女人的脸。布朗卡在哭泣。露茜娅跪在布朗卡身边……象是在向她哀求。医生：膳食总管拒不服从命令，奇怪……这证实了我的观察。从昨晚起，我们当中就没有人能够离开这所房子。即使有人做过尝试。正在发生什么事？我亲爱的阿尔瓦洛。这座私人邸宅的台阶在画面上闪过。黑沉沉的夜，大雨夹杂着闪电和雷声。中近景头推出闪电瞬间照亮的一扇窗子。镜头在小客厅里从窗子一直慢摇到两厅分界处，然后极慢地推向客厅。入口处，出现仰望天空的罗克，接着是脸色十分沮丧的阿丽茜娅，然后是弗朗西斯科。俯拍镜头：布朗卡在弹琴，几乎是趴在键盘上。怒气冲冲的莱蒂蒂娅突然出现，砰地一声关上键盘盖。鲁塞尔的衣领敞着，呼吸困难。镜头轻轻移入俯着身子在不安地给他做检査的医生。他站起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默默离开病人。罗克走过来。医生：我看没有必要隐瞒真相：他已陷入昏迷状态。如果我至少有可拉明或樟脑油的话……（医生转向克里斯蒂安）请您，需要把鲁塞尔先生抬走，立即送到能得到必要治疗的地方……克里斯蒂安：贡德医生说得对。（对洛尔和弗朗西斯科）必须想个办法！你们谁敢送他走？弗朗西斯科：这没用！（镜头跟拍，弗朗西斯科神情凄凉，走到他姐姐身边坐下来，附近是注意力集中的露茜娅）我们完了……（对他姐姐，声色俱厉地）你为什么带我到这儿来？姐姐，为什么？（近乎喊叫）全景：不安的客人们走向弗朗西斯科。镜头轻轻摇向客庁另一角：莱蒂蒂娅偷偷走到一间饰有童女像的壁橱，打开门，取下钥匙（短促的特写）放进里面。她钻进盛满中国花瓶的壁橱，并把自己反关起来。镜头摇跟贝阿特丽丝走近带轮的食臬。膳食总管待在那里，僵滞而疲惓。贝阿特丽丝拿起一只空的长颈瓶，转了转，一边耸着肩膀。贝阿特丽丝：没水了……但没准儿还有咖啡（恳求地）请给点咖啡吧，我渴死了。膳食总管（谦卑地）：请小姐原谅，可是……一滴咖啡也没有了……在他说话时，一直在他们后面的埃杜阿尔多抽出花瓶里的花，扔到地上，把盛满水的花瓶递给贝阿特丽丝。埃杜阿尔多：这水味道不太好……但不一定坏了……（往花瓶里挤了点柠檬汁）加点柠檬可以去去臭味。贝阿特丽丝（有点恶心）：不，谢谢你，埃杜阿尔多，我宁可等着。埃杜阿尔多失望地放下花瓶。全景，镜头随在客厅中央走动的洛尔移动，他对大家说。洛尔：说实话，我不懂。应当有个解决的办法。你们好好看看我。我们都变成疯子了，不是吗？布朗卡：我们在这儿已经二十四个小时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来，人们把我们忘了。罗克：比起我们自己的处境来，外边人的态度更让我不安。他们怎么了？他们应该想点办法，来……上校：除非城里的人都死绝了，而咱们是最后一批幸存者。听到女人的叫声。镜头迅速摇出莱奥诺拉。她坐着，丽达和克里斯蒂安扶着她。人们都来劝慰她。出现纷杂的叫嚷声，有人在争吵。莱奥诺拉象是发了癔症。罗克气势汹汹，走过去谴责诺比勒。他们身后是克里斯蒂安和洛尔。诺比勒：对不起，先生们。不要做蛊惑人心的假设……（不知说啥）嗯……仆人们有……嗯……有他们要走的理由。膳食总管：如果先生们允许的话……我相信他们走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为什么……（脱下白手套。镜头推向他）在先生们来到之前一刻钟，他们还是满意的。克里斯蒂安：归根到底，什么都不能说明，这太奇怪了。医生：镇静，首先要镇静，先生们……没有什么比恐慌更糟的了。这种情形不会永远继续下去。没人向我们施魔法，这儿也不是巫师的城堡。（医生说话的中间，瞬时镜头映出弗朗西斯科，眼神惊恐而堕落的莱奥诺拉索近他）只有冷静地分析正在我们当中发生的事，才能对付食欲过盛症。镜头回对局促不安的诺比勒。镜头随他在客人中间移动。诺比勒：我有如下建议：我们大家都沉默一段时间，都做出崇高的努力……一种意志上的努力与离开此地的坚定愿望，以便能够……洛尔：住嘴！诺比勒。（气势汹汹地走向他）您最好别说话。是您把我们关进这口陷阱的，是您使我们成了这场恶作剧的受害者……也许这意味着……诺比勒：我？亲爱的朋友，是我？因为我请你们吃了饭？因为我把家提供给你们？洛尔：一点儿不错！您叫了这个叫那个，让我们看完歌剧院的演出后来这儿吃饭。什么殷切地邀请呀（做媚态），我不胜荣幸呀……等等。（变严肃）我们每个人本来都可以回家睡觉……或者去逛窑子……无论那儿都比这儿强。（他气急败坏地来回走）现在您告诉我们，您为什么要搞这种奇怪的邀请？诺比勒（愕然）：奇怪？为什么？你们大家都显得挺高兴……对招待的殷勤，你们自己也表示满意……大家对洛尔的躁怒差不多都是赞同的，但诺比勒的战败者姿态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惊恐的莱蒂蒂娅靠近诺比勒，以便在发生冲突时支持他。洛尔：好吧，我来纠正并宣布……这种可耻的情形只能由一个人负责，该负责的就是您！莱蒂蒂娅（对洛尔）：诺比勒没错儿，您纯粹是个蠢货！莱蒂蒂娅拽住正要走开的洛尔，狠狠打了他两记耳光。然后，她拉着诺比勒走出画面。与此同时，莱昂德罗抓住洛尔，拖他去房间的另一边。中近镜头对着壁橱门：门打开了，罗克穿着衬衣，蹑手蹑脚地溜出来，随手把门关上。镜头回到客厅。突出前景中坐在椅子上哭泣的莱奥诺拉。近旁是弗朗西斯科和茜尔维娅。中近景：弗朗西斯科站起来，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徘徊。弗朗西斯科：这帮男子汉能拿出什么解决办法？他们唠唠叨叨地象……象一群姑娘。（走近茜尔维娅）茜尔维娅，想点办法让咱们都离开这儿吧……（狂怒）我以后绝不再进这个窑子的门儿！朱安娜朝坐着的弟弟走来，抚慰他，然后转身对莱奥诺拉。朱安娜：不要激他的火。他比小姑娘还敏感。（茜尔维娅站起来，走出画面）我相信，对这种处境，没有人比他更痛苦了。弗朗西斯科：你不要言过其实！你没看见我的神经状态？我不要听谁说话，只想一个人……他走开。中近镜头对俯身向鲁塞尔的医生。因阿特丽丝在他旁边。俯镜头摇出鲁塞尔。他的瞬时特写。镜头回对紧挨着埃杜阿尔多的贝阿特丽丝。在她身后的背景处，丽达正由壁橱出来，后面跟着布朗卡。贝阿特丽丝（对埃杜阿尔多）：我也觉得，死，这算不了什么，但不能这样死。让人围着……不能单独跟你在一起。贝阿特丽丝（低声地）：我以后告诉你，等他们睡了……如果他们万一打算睡的话。他们狂吻。摇向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莱昂德罗，表情厌恶。他起身走开。一个壁橱的门朝茜尔维娅开着，她去找安娜、丽达和布朗卡。茜尔维娅：我掀开了盖子，发现一个巨大的悬崖，下面是清澈的激流。安娜（眼神速惘）：对。在我要坐下时，飞过去一只鹰，就在我脚下几米远的地方……中近景：小客厅的窗子附近摆着一只大瓷缸。镜头慢摇，经过客厅的入口，然后推出客厅。全景：所有的人好象都睡了或在打盹，只有医生用胳膊肘抵着长沙发，守着鲁塞尔。医生倦容满面，摘下眼镜，揉揉眼。在他身后，莱昂德罗从一壁橱出来，用毯子裹住身子，躺到地板上。大中近景俯拍：鲁塞尔一动也不动；医生用单子蒙上鲁塞尔的脸。医生悄悄走到上校身边，坐下。上校正在吸烟。两个吸烟者的中近景。他们小声说着话。上校：已经！这下可全了！我们死的时候，最好化成气体。上校：该死的是罗克先生！而不是他，充其量，那只不过是个平庸的乐队指挥！茜尔维娅拿着紧身褡，从一个壁橱出来。镜头跟拍她躺到莱蒂蒂娅旁边。埃杜阿尔多看她躺下后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进另一间壁橱。镜头俯拍：黑暗中贝阿特丽丝的脸。埃杜阿尔多躺在她旁边。两人拥抱亲吻。一切都基静悄悄的：上校来到壁橱前，打开橱门，从中拿出一把大提琴……然后又走向医生。二人把鲁塞尔的尸体抬进壁橱。特写镜头：俯拍一声不吭的贝阿特丽丝。镜头回到上校和医生把尸体平放在壁橱里。中近景：二人直起身，停在那里沉思地听着……埃杜阿尔多的声音：再往下……已经……（咧嘴强笑）……可怕！……莱蒂蒂娅睡着了，头枕在安娜身上。忽然，安娜惊醒并坐起来。她摸摸自己的前额，觉得又热又渴。她抓起一片柠檬，嚼了嚼，扔掉……猛然间，她的脸僵住了，眼神中流露出极大的恐怖。镜头随着她看的方向快摇，俯对壁橱门下部：门吱吱作响地裂开一条缝，露出鲁塞尔一只僵硬的手。镜头急回，安娜抑制住恐怖的叫声；她试图弄醒莱蒂蒂娅，未成，终于仰面摔倒，失去了知觉。迭化。全景：诺比勒私人邸宅的门廊前。警察拦住好奇的人群，不让他们过于靠近花园入口。两辆警车开来。车上下来一位警官。一男子走到他跟前。工程师：三四天以前，市长曾认为，最重要的是同里面的人建立联系……（边走边谈，镜头移跟）……因此责成我安几只高音喇叭，以便里面的人，如果他们还活者，能听从我们的指导。不过，当我向他说明这样做是愚蠢时，他放弃了这个主意。工程师：因为，比安装喇叭简单得多的是走到房子里面。众所周知，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妨碍我们这样做。但是，还没有人进去过。警官：这一点不假。（停顿；他点燃一支香烟）昨天我们派过一队消防队员，带着一切必要的装备，就在下午一开始的时候。晚上九点钟他们才返回营房，却不曾有一个队员进到房子里去。镜头略仰，对着栅栏附近的警官。后景上，有几个人企图冲破警察的防线。画外音：我们不是狗！让我们过去！处死警察！……走哇……来呀……！中近景，拍摄刚刚挤开了警察的人群从警官和工程师面前跑过，冲向花园大门。但到了门前，人们都停住了……看看空中又看看地下……没人越过去，虽然门大开着。迭化。客厅一角。膳食总管的中近景，（背影），他用一把斧子（注2）用力地敲打隔墙，想让水管露出来。莱昂德罗性急地夺过膳食总管的斧子，自己敲打起来。水管渐渐露出。镜头摇拍地板，隔墙的水泥块落在上面。然后镜头移向客人们的赤脚……全景：人们都在围看水管，只有诺比勒坐在一旁。镜头摇拍每个人忧心忡忡的面孔。所有的人都型着同一个方向：水管。全景，略俯：他们拥挤着，想看清楚一些。贝阿特丽丝：哎唷！您踩着我的脚了！您还当是穿着鞋散步哪！埃杜阿尔多：您怎么啦？千嘛这样喊叫？（停顿）就差让外面的人断我们的水了。洛尔紧握狼牙锤的尖球，用力敲打水管。在他敲打的过程中，画面上闪现出一张张不安的面孔。突然，水喷涌而出。人们蜂拥而上。一片混乱。医生（拦住人们）：行了……女上们……女士们……亲爱的朋友们……医生：排好队，每人先喝一杯。然后你们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一次喝太多可能发生危险，特别是对有病的人。节制些，先生们，节制些！上校（挤撞弗朗西斯科）：您没听见让妇女们先来吗！回到您的位置上去！朱安娜：拿着，喝吧。（然后愤愤地对上校）我不许您这样粗暴地对待我弟弟。安娜（近于谵妄地）：饿……我饿！你们别吃；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男人们聚在水管周围。医生喝水。中近景：罗克躺在长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阿丽茜娅走来，搬起他的头帮他喝水。然后起身走到医生跟前。阿丽茜娅：两天没说话了，不睁眼，而且离开大伙儿……甚至也离开我。（停顿）而您却说这不要紧。医生：那我再重复一遍，阿丽茜娅（和颜悦色地），他的痛苦跟我们大家没任何两祥。尽管由于他的年纪，可能感受得更多些……镜头摇回，对着水管旁边的丽达，她在朝脸上洒水。贝阿特丽丝走过来，也往脸上洒，还有露茜娅、茜尔维娅及布朗卡。丽达：噢！我的手！简直象干树枝了！也许找不着水倒更好些，喝水，不过是延长咱们的末日罢了。贝阿特丽丝离开她们。镜头跟拍她懒洋洋地迈着脚步来到客厅，到膳食总管身边坐下。俯摄镜头：他端着盘子在吃什么东西。膳食总管：纸，小姐……（特写：一个用水浸湿了的小纸团）这东西不大好吃……不过能骗骗饥饿。（向她递过盘子）膳食总管：纸的味道不难闻，小姐，我和伙伴们小时候吃过。大概我们是上学上腻了……我那时在犹太人的学校里念书。（把一个纸团送进嘴里，纸团的瞬时特写）那是些正直的人……我们觉得厌烦，象大多数孩子们那样……我是猜想……纸是好东西……好象是用树叶和嫩树皮做的……不会有害处……（坚持地）如果您想尝尝。贝阿特丽丝思考着，没说话。膳食总管站起来，走出画面，把盛满纸团的盘子留在恶心而又疲惫不堪的贝阿特丽丝身边。膳食总管走近莱昂德罗；后者正试图用碎布凑合着钯喷水的管子堵住。他解下衣领，递给膳食总管，让他继续堵。安娜（画外转画内）：不要走！别丢下我一个人！……（莱蒂蒂娅靠紧象是在说胡话的安娜）……王子！……（喊叫）王子！……咱们的约定！摇出客厅全景。弗朗西斯科坐在地上，用电剃刀漫不经心地刮胡子。洛尔从他身后走过，拔掉剃须刀的插销。剃须刀停止转动。弗朗西斯科没说什么。洛尔走出画面。镜头框入吃纸团的贝阿特丽丝，然后成中近景，回到弗朗西斯科，他身后出现对着一面小镜子梳头的茜尔维娅，她想做几个发卷。镜头移向她（背影），面对镜子，接着拉出厌恶地看着她的弗朗西斯科。朱安铘离他几米远，带着一种暧昧的柔情望着他。弗朗西斯科：我受不了啦！朱安娜，我受不了啦！我向你发誓……这个妖妇只梳一半头发，我受不了。（他站起来走近姐姐，成二人景）我恨她！（停顿，弗朗西斯科显得极神经质）我宁愿忍饥受渴，也不愿受这个。弟弟的情绪激怒了朱安娜，她站起来走到茜尔维娅那里。朱安娜（厉害地）：您为什么不按规矩梳？（抢过梳子，硬给她梳，梳得很深很平）象这样，看见了吗？象这样！一直梳到底！……吃惊的茜尔维娅一声没吭，但弗朗西斯科夺过梳子折成两半，发疯似的扔到地上。女人的赤脚……这是正在走路的丽达；她到贝阿特丽丝旁边坐下。丽达：对不起，贝阿特丽丝。（神情极不自然）您是否碰巧见到过一个装着白药片的小银盒子？丽达：里面有克里斯蒂安的药片。我们象件宝贝似地带着它。咳，我们大家的脑子都这样……贝阿特丽丝站起，出画。镜头轻轻摇对丽达，她也站起来，朝膳食总管走过去。丽达（乞求地）：朱利奥……我饿了。（两人的中近景）食柜的糖罐里，是否碰巧还剩下块糖？膳食总管（无能为力）：很遗憾，太太，从前天起，就什么也不剩了。丽达：觉得好些吗？耐心点儿，你瞧吧，会有人找到它的。克里斯蒂安：肯定有人见了，但又藏了起来，好让我完蛋……（轻轻惊跳了一下）克里斯蒂安：你知道……（停顿）我正在想，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我一直想这个。（两人眺望远方）丽达：我也同样，不能忘记他们，我们可怜的孩子！……我唯一的安慰是对自己说，神父在照看他们，用跟我们一样的爱！克里斯蒂安（一听即火）：神父？使我不安的，恰恰就是想到，孩子们得受这个伪君子的摆布……克里斯蒂安：你无法否认他过去向你献殷勤……为了说得婉转一些……算了，我还是沉默的好……洛尔：无论是你们，还是你们两口子的鸡毛蒜皮，都不能引起我丝毫的兴趣。克里斯蒂安（站起来，正面对洛尔）：您不过是个蛮子。而且您一定注意到，从我们在这儿的时候起，我就是这样看您的。洛尔（耸肩）：这个我无所谓。我鄙视您的时间比这更久。中近景：莱昂德罗和诺比勒，坐在客厅一角。看见他们口角，诺比勒起身走过去。诺比勒（走到他俩中间）：先生们，你们的态度……我不懂……咱们大家处境一样，而且……咱们有好多事要完成……只要彼此……尊重。洛尔：对。向自己的受害者提建议，需要厚颜无耻才行。诺比勒（惊愕）：我的受害者？为什么？洛尔，为什么？请您解释。如果您能讲出道理，我将感到宽慰……上校过来解围，跟诺比勒说话。大家重新又坐下。只有诺比勒和上校两个人走开。镜头跟拍。上校：跟我来，埃德门多。什么都别说了。不要再给他们火上浇油。（他们来到客厅一角，塞茜娅坐在那儿）请坐。诺比勒：请您坐在我旁边，阿尔瓦洛……（上校坐在诺比勒与露茜娅之间）您是我的朋友，我向您发誓，我愿献出我的生命，为了结束，为了解决这种局面。我厌恶不幸，一直设法减轻它。他们怎么可以认为我……诺比勒睁着失神的眼睛，沉默不语，坐着发愣……没有注意到露茜娅深情地握住上校的手。镜头轻轻推近上校和露茜娅。画面上剩下诺比勒的部分身影。露茜娅：阿尔瓦洛，我饿……饿了……想办法使我们离开这场恶梦吧。上校（叹气）：只有奇迹能解脱我们。（忽然，他抬头向天）为什么咱们不组织念一次玫瑰经呢？露茜娅：我和埃德门多已经发誓举行一次庄严的“感恩赞美诗”歌唱会，如果神明的上帝把我们从这陷阱中拯救出去。（停顿。露茜娅做怪相并捂住鼻子。）这气味真可怕！让人受不了……在上校说这最后一句话时，镜头随其目光拍入埃杜阿尔多（背影），他穿着衬衣，正在莱昂德罗和膳食总管的协助下，堵塞放死人的那个壁橱门（用湿纸堵门缝）。膳食总管掏出一只银杯里的墙碴土，扔进小客厅，（镜头跟拍）正好扔到两厅的分界处。在他搞这名堂时，传来安娜的胡言乱语。洛尔走到刚才膳食总管丢“垃圾”的那道双扇门前。他单膝跪地，用手杖扒拉那些废物。他把一段长烟蒂扒到面前。镜头框入照镜子的莱蒂蒂娅。她带着某种满意的表情挤鼻子上的黑疱。画外音：莱奥诺拉病态的说话声。洛尔异常兴奋，拣起烟蒂正要送到嘴边……忽然，眼光又一次被“垃圾”吸引住了。他用手杖扒拉，把一个小盒子（瞬时特写）勾到跟前。当他打开盒子时，画面成盒子的大特写：里面装满药片。他关上盒子，站起来，发现客厅里没人注意他，于是将盒子朝小客厅远远扔去，然后不动声色地回到客厅中央。镜头跟他片刻，直到显出布朗卡。她躺着，眼神惶恐，拧住自己的头发，毫不费力地一缕缕揪下来。镜头推向她，然后拉，见医生握着她的手。医生离开（镜头跟拍），走到茜尔维娅旁边，后者无力地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莱奥诺拉。茜尔维娅：医生！我们能做什么？医生。她很痛苦，可怜的人！莱奥诺拉：我不行医生。为什么您不杀死我？让这结束吧！医生：别说傻话。您夜里很好……镇静剂变得和饭一样重要。（医生直起身，这时诺比勒走过来）想不到我们连一片阿斯匹林都没有！莱奥诺拉（画外）：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求您，医生。您在跟前我觉得好些。（医生回到安娜那里，茜尔维娅正给她背后垫靠垫。医生跪在地上，试图安慰她）如果我们能走出这……陷阱，如果我好了，我要同您去鲁尔德。（安娜的眼靖越睁越大，象傻子似的）您答应我了，不是吗？不是吗？莱奥诺拉：我们将去拜在圣母脚下，因为只有她才能拯救我们出去。莱奥诺拉（特写：她那烧得汗水淋漓，近于恍惚的脸）：等我们到了鲁尔德，我想让您给我买个能洗的橡胶圣女像。（停顿）您会给我买的，不是吗？（她闭上眼，头仰倒在靠垫上）两人一同离开，诺比勒拉着医生走到一只五斗柜前，把它打开。他取出一个匣子，用小钥匙打开，一面回头看了几次，确信没人注意他们。他指着里面的东西让医生看。后景上，出现暗中监视他们的弗朗西斯科。诺比勒：我们过去把这间客厅称作“底比斯的天堂”，有时同一些朋友在这里聚会，曾经度过一些难忘的时光。诺比勒：目前这种情形……想想看，要是其他人知道了！医生：好吧！……过去能供开心的，现在可以平息痛苦。（仔细看匣子）这里面有阿片酊、可卡因、还有吗啡！说话间，弗朗西斯科带着极大的兴趣走过来，贪婪的眼睛望着诺比勒关上并试图藏起来的那只匣子。医生推开他。他走开（镜头跟拍），到他姐姐那儿坐下。朱安娜坐在扶手椅上，已经看到了这场面。瞬时镜头：莱昂德罗在桌子上擦一把匕首。莱蒂蒂娅和膳食总管在他旁边。布朗卡到弗朗西斯科身边坐下，他厌恶地瞅了她一眼，捂着鼻子站起来。上校：您说这些我们出于尊严而闭口不言的不幸，应当感到羞耻。弗朗西斯科：为什么您害怕事实？她发着臭味……跟您……跟我……跟我们大家一样。（他在房里转来转去）咱们是在猪圈里。（布朗卡哭着扑到朱安娜旁边的扶手椅上）跟猪一模一样！（嚎叫）你们讨厌我吧，你们全体！我恨你们。摇镜至，对准坐着的诺比勒和露茜娅。上校走来，坐到露茜娅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但诺比勒毫无反应。诺比勒（叹息）：我从孩子的时候起，就最恨这些（环顾四周）。粗野、暴力、肮脏，成了我们无法摆脱的伙伴。（停顿）死都比这下流的男女鬼混强。迭化，几小时后。夜。镜头摇向一张桌子（短促地映出一把匕首、一只玻璃杯、一座小雕像等），然后摇向躺着的安娜，她睡着，辗转不宁。特写：安娜在做梦，说胡话。随后，她象梦游者似地坐起来，满脸是汗。增强了的钟表嘀哒声。（瞬时特写镜头对她）另外一些奇怪的音响混入钟表的节奏（主要是机枪声）。镜头在幽暗的客厅里摇，给人以空旷无人的印象。音响（枪声，吱嘎声……）增大。镜头往回摇中近景：安娜所看见的情景使她惊骇不已。镜头随她的目光摇，俯对一扇壁橱门，门缝中露出一只齐腕断下的手。惨白的手滑到地板上。瞬时镜头回对发疯一般的安娜，然后俯拍地毯上的手朝安娜移动过来，又对着安娜，她用丝绸披肩擦前额，惊恐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镜头拍摄手，它转转悠悠，从一件家具下面穿过，一直朝安娜的方向移动。安娜魂飞魄散，把披肩向手扔去。镜头跟拍披肩飞过的路线。披肩落在手上，被盖住的手起来挣扎。最后，从披肩下挣脱出来，在地上挪动转过弯。于是安娜抓起一尊小铜雕像，威胁地弯腰击手。她打了一下，但手躲过了，继续前移。安娜跪着追赶；第二下击中，手挨了打，不动了。安娜因自己刚才的举动而感到恐惧，站起来，回到桌旁的长沙发坐下。又响起钟表的嘀哒声。特写：钟，指着三点，敲三下。另外还有各种神秘的声响。镜头又正面对安娜，她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胸口处的披肩剧烈地抖动。好象她的心脏跳得很猛。安娜惴惴不安，不敢闭眼。那只手从胸脯处的披肩底下钻出，卡注她的喉咙。安娜挣扎，抓住手，扔到桌上。特写：手，静止片刻；旁边是一只玻璃杯、匕首和其他物品。手团缩起来，准备卷土重来，慢慢“爬”向安娜。镜头急对安娜，她伸出自己的手去，摆成防御姿式，慢慢朝桌子压去（镜头跟拍手）。特写镜头：三只手。安娜用匕首击手，手缩回，退出画面。听到画外一个女人痛苦的大叫声。短暂镜头：阿丽茜娅呻吟着，用一只手捂住嘴。微明的房间里，布朗卡在她身后出现，她抱住阿丽茜娅，拖她。莱蒂蒂娅和医生走近安娜。莱蒂蒂娅扶安娜躺下。医生一时不能自制，显得很愤怒。人们都来看安娜。（最后这几个动作都非常迅速）医生（对安娜）：您究竟干什么呀？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事吗？医生（对莱蒂蒂娅）：她烧得很厉害。您用冷水浸些纱布，给她敖在前额上，五分钟换一次。布朗卡：不要哭，阿丽茜娅。（母亲般地）事情已经完了。有人看着她，不会再让她这样了。迭化，片刻之后。特写：医生的手打开诺比勒的匣子，把一个药片递给躺在那里受痛苦的克里斯蒂安。安娜睡在他边上。克里斯蒂安吃惊不已。医生（安慰他）：是的，但是能平息您的痛苦，夜里您也就可以睡觉了。当洛尔走近他们，准备关掉他们后面的落地灯时，我们可以看见埃杜阿尔务和贝阿特丽丝朝一间装饰着毁灭天使像的壁橱溜去。他们进壁橱。镜头俯拍，两个人躺着。特写：两张脸紧挨在一起，他们正在说话。埃杜阿尔多：咱们在这儿多久了？一个多月了，不是吗？贝阿特丽丝：不，没这么久。（停顿）不吃饭坚持不了这么久。埃杜阿尔多：……除非咱们一块逃走……咱们溜吧。（停顿）你不回答？人们都睡了，只有弗朗西斯科醒着。中近景，镜头俯拍他踮着脚尖走路的赤脚，再摇拍他拿着诺比勒的匣子，走向朱安娜。弗朗西斯科（欣喜若狂，对朱安娜）：你看！（打开匣子，二人观赏里面的东西）我料想得一点不错！朱安娜捧起匣子，高兴地闻着。洛尔醒了，朝他俩爬去。朱安娜吃了一惊，赶忙盖上匣子交给弗朗西斯科藏起来，二人躺倒……洛尔感到失望，离去。俯镜头：房间里半明半暗的，人们好象都睡着了。中近景：罗克醒来，目光轻浮，爬向莱蒂蒂娅。罗克继续爬，然后扑到莱蒂蒂娅身上吻她的嘴，后者挣扎了一下又睡着了。罗克又爬近丽达，吻她。镜头急对起身的丽达。以更快的速度拍摄罗克。他逃回刚才睡觉的角落，没人发现他，于是佯装睡觉。镜头往回摇，丽达在喊叫。睡在丽达附近的上校和克里斯蒂安都站起来。两人对面而立。暂短的镜头：壁橱里贝阿特丽丝和埃杜阿尔多略微抬起的面孔，象是要听外面的吵闹。克里斯蒂安（画外）：最好是一劳永逸！我要同您决斗。全景：面对二人的挑战，人们骚动起来。喧闹之声四起。莱昂德罗（疲倦地）：简直是疯人院！想休息一下也不让！洛尔：你们看他，诺比勒，打架中心！……又是他搞的鬼。医生：这真是一阵疯狂！……先生们，首先要冷静，然后再辩论。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动武。要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怎么受的教育……洛尔：我嘛，我想要知道的是，这场架是不是诺比勒挑的。洛尔（怒冲冲，走向诺比勒）：是的，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露茜娅：丽达，只有您能使洛尔冷静，跟他说说，让他冷静下来。丽达：我将永远不会忘记这场冲突，露茜娅，我觉得滑稽透顶。短促的镜头：惊恐万状的莱蒂蒂娅看到这情景，向倒地的阿丽茜娅奔去。每个人都走过去。医生走到木然发呆的上校面前。医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走到阿丽茜娅身边。布朗卡，莱蒂蒂娅和茜尔维娅围着她。阿丽茜娅在中间捂脸哭泣。医生友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镜头回对那伙人与阿丽茜娅。上校低声下气，走近并跪在阿丽茜娅面前，哀求她。上校：请您原谅，太太……请您……也请大家……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我是不由自主，我变了。对不起，太太。再一次对不起……诺比勒：请允许我出个主意，希望得到大家的赞同。为了防止这些……令人痛心的磨擦……比如刚才……（停顿）我的意思是建议让妇女们睡一边，男人们睡另一边……周围的大多数客人似乎都表示怀疑。短暂的中近景：洛尔与莱昂德罗在和解。莱昂德罗（对诺比勒）：请原谅，但是……您知道您是在同绅士们讲话吗？洛尔（指诺比勒）：让他说！这是个败类，侮辱咱们他才高兴。预感到事情不妙，莱蒂蒂娅靠近诺比勒，然后对大家说。医生（打断他）：埃德门多，别再说了。（厌烦）您竟然不懂！所有的人好象都被小客厅里传来的一种奇怪的声音分了神。迭化。特写镜头摇拍每个人的脸，他们待在两个客厅的分界处、惊愕地观看什么东西。镜头摇向他们尚未看见，但却听得见的东西。迭化。门厅里，进来一群绵羊，正在爬上楼梯。人们目瞪口呆。镜头又拍一张张聚精会神的面孔。（听到熊的叫声）各人的面孔上部显得有点慌张。前厅里，熊在爬楼梯。羊群跑进小客厅，朝着大客厅的方向走。羊群渐渐接近两厅分界处，这时“遇难者们”瞪大了眼睛，恍然醒悟。他们让开路放羊群进去，随后堵住出口，狂呼乱叫着向羊群扑去。镜头俯拍孩子们的气球，然后摇对小贩：他取下三个气球，分递给三个孩子，陪着孩子们的神甫付了钱。我们是在诺比勒私人邸宅的门廊前。人群。武装警察。庙会般的气氛。神甫（对孩子们）：现在，别忘了……要乖乖。（走近大门）去吧……神甫（谦卑地）：我们是东·克里斯蒂安·乌加德家的。我们……只要看看……让孩子们能观看一下他们父母所在的房子……神甫：谢谢。（鞠躬。然后对孩子们）走吧！（他们出发）教授：我知道我能进去……同他们讲话，如果他们一直活着！然后出来向您报告情况。教授：您不同意？（分局长走开，教授想喊住他，但一警察拦住他）我要找报界，找当局。我需要让人们听见我的声音，我绝对相信能够找到解决办法……镜头反打，对着警长，他转身，耸肩，招呼警察们。后景是大门附近的人群。从诺比勒家的花园对着大门拍摄：人群紧靠一堵看不见的墙。出现神甫和孩子们。镜头升高，映出——这次是背影——克里斯蒂安的小男孩，他手拿气球，在花园里慢慢走向房门口。神甫的声音：继续走，尤利！别停下来！（正面镜头：孩子停住，表情不安；镜头对着他后面的人群，他们鼓励他继续往前走；但只有神甫的声音传到孩子身边）走哇，尤利！为什么停下来？继续走……别停下……（特写：孩子眼含泪水）走哇，尤利！走哇！继续走！继续！（后景上，我们看到神甫转身对着人群）他应当继续……走哇，尤利！短促的特写：停住脚的孩子。他不能……或不愿再朝前走了。神甫（画外）：走哇，尤利！继续……孩子……（孩子放开气球，转身，哭着走回人群。镜头对神甫，拍着孩子的面颊安慰他）为什么你不继续走了？（他扬起头，向聚集的人群证明）你们要相信孩子！神甫（佯装生气）：啊！不……不！（拉起孩子们离去）来，孩子们……咱们走吧……从小客厅向大客厅方向拍摄：大客厅里烟雾腾腾。镜头推进大客厅拍成全景：里面的人们走来走去，有的咳嗽，有的揉眼。前景上，莱昂德罗在朝临时升起的火堆扔木头。周围的每个人都象在无拘无束地吃着什么。中近景：一只绵羊被绑在三角钢琴的一条腿上。镜头推成大中近景，拍摄好象在转的羊头，它“望着”一堆已大部分当柴禾烧掉的杂物，只剩下长沙发的毛填料、一些烂家什和一把大提琴等。镜头对着大提琴，莱昂德罗抓起它，用斧子砸烂，扔进火堆。医生（开始为画外）：如果我们不愿意陷入下流无耻，那就必须保持客厅里一尘不染和井井有条。（特写：一双女人的手正在剔脚指甲。又成画外音）我们今天就组织几个清洁小组。中近景：诺比勒头上缠了块手帕，象帽圈似的。他带着厌恶的表情在房间里徘徊。镜头跟拍，见阿丽茜娅仍在剔脚指甲，莱蒂蒂娅坐在她旁边涂口红，然后是正啃完一根羊骨头的罗克。诺比勒还在转悠，从搂在一起的露茜娅和上校跟前走过。露茜娅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停下。露茜娅：可怜……要是没有你同莱蒂蒂娅……这是些野蛮人！我将永远感激他们保护了你。诺比勒耸耸肩，朝前走去。镜头又摇向客人们，然后俯对坐着的布朗卡。安娜和茜尔维娅。安娜：这是一种预感，就在那天晚上去歌剧院之前！我听见一个声音对我说：“带着钥匙！带着钥匙！”安娜：在犹太人对《旧约全书》的解释中，我们把开陌生人的门的东西统统称作钥匙。（镜头轻轻推向安娜。她打开手提包，拿出两只鸡爪，一只递给茜尔维娅，另一只给布朗卡）现在，拿好，布朗卡……象这样！您呢？茜尔维娅，反过来，这样。安娜教两位女伴怎样拿鸡爪：一只爪朝上，另一只朝下。瞬时镜头，客厅里：洛尔在用电剃发器刮一条腿上的汗毛。莱昂德罗从他身后走过去拔掉插销。镜头回到三位女人：布朗卡在唱诵莫名其妙的拉丁语祈祷词。（能听得出不断重复“以……的名义”这个词）她眼望空中并握着同伴们的手。莱蒂蒂娅从她后面走入画面。她迳直走到坐在一只绵羊附近的诺比勒跟前。她一言不发地摘下他的帽圈，递给他一把匕首，后者悲伤地看了看匕首，接过来。莱蒂蒂娅此刻是坐在他对面；她用诺比勒的帽圈蒙住羊眼。羊不反抗，还把头靠在诺比勒的胸前。瞬时镜头：几片羽毛在空中飞舞，落下。跟，羽毛落在安娜和同伴们身上，她们呆愣着，好象精神恍惚似的。安娜：也许需要无辜的血……必须等候最后一只绵羊牺牲。中近镜头：弗朗西斯科席地坐在一间壁橱附近。突然，他吃惊地看了看按在地板上的手。手上满是血。他瞅瞅壁橱下面，露出惊恐之色，立刻去找他姐姐。目瞪口呆的朱安娜站起身，走到壁橱，打开又急忙关上，以防弗朗西斯科看见。她转向大家，呼喊似的。朱安娜（捧着头）：完了！埃杜阿尔多！贝阿特丽丝！医生！在壁橱里……摄影机在壁橱里拍摄：门开处，出现跪着的医生。人们都急着想看清楚。茜尔维娅歇斯底里的笑声。医生站起来，试图推开好奇的人们。医生：这没什么……请站开……（推露茜娅）。您也同样，太太，行啦！在小客厅里，镜头正对着两厅分界处。所有客人都在门前徘徊，但没人迈过门槛。中近景：他们的脸和惊恐的眼光看着小客厅里那奇特的场面。镜头在小客厅里拉成俯镜头，对着熊：熊在房里叫，爬来爬去……然后沿一根柱子逃走。镜头回对人们，突出弗朗西斯科，他发出一声狂笑。弗朗西斯科：我刚才在想……（走到莱昂德罗身后）我要是把您推进另一间客厅，您将如何感想？镜头在房间里迅速摇对站着的露茜娅、医生和上校，他们听到喊声，立刻转过身来。医生：这是共济会员的呼救信号。听见这种喊声，任何一个共济会员都必须赶去救援。（嘲讽而困惑地）可是在这儿，除非那头熊……在他们说话中间，镜头转对罗克。他听到喊声，站起来，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仍穿过客厅，来到克里斯蒂安跟前。二人的中近景：罗克靠着克里斯蒂安。失望的克里斯蒂安转过身，由丽达扶着回到客厅中央。阿丽茜娅也这样扶着罗克。镜头停下来对着待在门边望着小客厅的莱昂德罗。弗朗西斯科偷偷走到他身后，推他向前。莱昂德罗不知哪来一股力气，猛地转过身，当面一拳把弗朗西斯科打翻在地。镜头迅速摇向朱安娜，她抓住莱昂德罗的肩膀，发疯似地扑到他身上。两个人厮打，而一旁的弗朗西斯科却站起来笑着走开了。镜头返回拍两个人厮打，朱安娜将莱昂德罗摔倒，扑上去。他们厮打着在地上滚。大家试图拉开他们……几秒钟后，终于把他们拉开。中近景：弗朗西斯科臂肘支在壁炉上，喝一杯水，接着又笑……狂笑声在扩大，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了。（注：在下一个场景中，我们将听到除了五花八门的神秘声响之外，还有一些说话的声音。这些声音同客厅里的人物不尽相符……但是音色相近。实际上，作者是通过每个人的呓语，通过形象和音调，表明这是一场集体的恶梦。）男人的声音：过一会儿，客厅里将有成千上万，成千上万……女人惊恐的嚎叫，同时出现大特写：洛尔在睡梦中战栗。镜头慢摇，同时听到各种怪声，摇成特写时，对着安详沉睡的丽达。从头至尾一直是画外音的一首感恩赞美诗的乐曲与合唱。镜头后拉。莱蒂蒂娅睡在诺比勒身边。女人的声音（很可能是布朗卡发出的）：唉！我的孩子，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诺比勒的声音：瞧，高处……山顶上……你瞧见他了吗？阴沉的天空（迭印洛尔的特写）：莱蒂蒂娅的特写……一个极缓的迭印：大树林立、白雪覆盖的山景。镜头摇向山顶时，响起钟声齐鸣的丁当声。诺比勒（画外）：对，是他……多么庄重而威严，简直象个武士。大特写：一只锯在分割树杆。树杆变成拦腰锯断的大提琴（伴随着刺耳的锯声）。黑暗的天空。电闪雷鸣。大特写：一张女人惨白的脸（宛似塑像）。锯子（变成钢锯）切割额头。火焰。闪电。迭化。中近景。洛尔醒来，神情恐怖，两手紧握，抵住胸口。镜头推成大特写，停在他瞪大的眼睛上。特写：丽达睁眼睡着，嘴在嗫嚅。丽达的声音：等等……我给你整理一下罩衫……（停顿）晚安，亲爱的。镜头摇向弗朗西斯科，布朗卡和莱奥诺拉。弗朗西斯科离开大伙，爬向（镜头侧移，跟拍）五斗柜，打开。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于是愤怒地关上柜子，他继续爬……在地上碰到了诺比勒的匣子。打开一看，空的……他把匣子扔出客厅，自己瘫在一把扶手椅旁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迭化。中近景：一面浅色旗挂在诺比勒家的大门上轻轻飘动。镜头往下摇，看见厨师长帕布洛和小厨子，他们望着房子的方向。长米拉：跟您一样的风，厨师先生！我们来瞧瞧有没有新情况。听到一声熊叫，他们向大门走过去，尽管很晚了，但那里仍聚着人群。他们挤到前面。镜头从他们的视点拍花园里的熊。它爬来爬去，两条后腿立起来，做表演。特写镜头，卢卡阻止警察开枪。卢卡（画外，喊）：别打死它！（镜头回对他）它非常温和……我是这家的佣人。镜头摇到林荫大道。两位男仆来到，惊讶地发现后景上的厨师长帕布洛、卢长、小厨子及两个女仆。他俩一边说话，一边走近他们。男仆甲（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厨师和房间女佣人！你跟他们说过咱们要来吗？客厅全景。客人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或躺着。洛尔拍拍莱昂德罗的肩膀，悄悄招呼他跟自己走向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又同样招呼朱安娜和弗朗西斯科。（注意：象剧院演出之前那样，琴台被一道帘子挡着。）镜头迅速对着那伙密谋的人。然后朝布朗卡、茜尔维娅和莱奥诺拉。她们感到可疑的医生从后面慢慢地立起来。布朗卡（低声地）：洛尔告诉我说，如果诺比勒死掉，那么这一切都将结束……莱奥诺拉：假如还有一点尊严的话……那他就应当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布朗卡：他同莱蒂蒂娅藏起来了。（瞬时间镜头对着帘子，然后又转回来时着同她讲话的医生。）医生：我命令你们住口。这是你们最不应该做的事。（抬头对这伙阴谋者）你们呢，先生们，大声说呀……让大家知道你们在策划什么。弗朗西斯科：道理不道埋，我们没兴趣。我们要离开这儿。为谨慎起见，上校和医生登上琴台的台阶，背朝帘子，带着威胁的表情面对他们。安娜：把医生也打死。如果他反对，就必须讲出道理……医生（试图平息他们）：要考虑考虑你们这样干的可怕后果！医生：这种卑劣的谋杀将不会是唯一的……（停顿，他摘下眼镜，盯住人们）这预示着人类尊严的堕落……使我们变成野兽……洛尔（愤怒，推搡医生）：让开，医生……否则我可不替您担保。洛尔：我预先告诉过您，医生，不要参与同您无关的事……正值一片混战时，帘子突然打开，露出诺比勒和莱蒂蒂娅，面对大家而立。看到他们，大家都愣住不动了。诺比勒脸色苍白，象站在舞台上似地抬起双臂让大家安静。诺比勒：先生们，暴力是不必要的。用不着为这点易如反掌的小事打架。（他吻莱蒂蒂娅的手，然后慢悠悠地走下琴台）谢谢，莱蒂蒂娅。诺比勒十分平静地在房间里踱步，走到五斗柜，拉开抽屉，取出一支手枪，装腔作势地放进自己的衣袋里，一边走回琴台。莱蒂蒂娅（画外音，镜头对诺比勒）：埃德门多！……等等……别动！镜头对莱蒂蒂娅，她象是发现了什么奇特的情景。医生靠近。莱蒂蒂娅几乎没有注意到他。在以下整个片段和她竭力想说清楚的讲话过程中，镜头一直随她穿过客厅……分别拍摄每一个人……使她如同一个梦游者渐渐醒来。莱蒂蒂娅：我不知道……或者，不如说知道……这太奇特了。我们在这儿有多长时间了？（停顿）我不清楚。（试图使人人信服）但是你们想想，在这段可怕而漫长的时间里，我们每个人的位置所发生的变化……（坚持地）想想那千百次的排列组合，我们就象是棋盘上的棋子。就连家具也被我们挪动了几百次……可此时此刻，我们大家，人和家具……怎么恰好各归其位，跟那天夜里一模一样……也许是某种幻觉？告诉我，阿尔瓦洛。回答呀，大家都……克里斯蒂安：怎么，的确，我原来是在这儿……您呢，在我旁边，不对吗？丽达（近乎结巴地）在我左边……阿丽茜娅：对，我们是坐在这只长沙发上，我还握着你的一只手。布朗卡：晚饭后，我坐在琴前……象现在这样。（对莱蒂蒂娅）而您呢，就在这儿！莱蒂蒂娅（严厉）：您那会儿正在弹琴。布朗卡……您记得是什么曲子吗？布朗卡：我记得非常清楚，最后一首曲子弹的是帕拉迪兹的奏鸣曲……莱蒂蒂娅：那您再弹一遍，快，只弹结尾部分。（着急地）您没听见吗？弹哪！弹哪！朱安娜（对弗朗西斯科）：你是站我后边……（画外琴声起），喂，站起来……镜头摇成琴台全景：布朗卡弹琴。莱蒂蒂娅臂肘支在琴上。前景上的上校坐在那里专心地听着。（画面同前，唯一的变化是人们衣着不整，形容疲惫）镜头拉摇，框入站着的医生，他沉思地听着……然后对房间：所有人的姿式都跟原先一样（洛尔未打哈欠）。镜头回，布朗卡的中近景，一曲终了。莱蒂蒂娅上前拉她走向其他客人。莱蒂蒂娅（对诺比勒喊）：您鼓掌来着！……（扶布朗卡走下琴台）布朗卡，您走下琴台……几位朋友走过来……客人们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几天前晚会上的那些动作。莱昂德罗走上前来，动动肩膀，向布朗卡祝贺。莱蒂蒂娅（对进行情况感到担心）：是谁先说的话？（镜头对着茜尔维娅）动动脑子！……你们想想！镜头拉拍到布朗卡旁边的诺比勒、茜尔维娅和莱蒂蒂娅。诺比勒朝布朗卡鞠躬。诺比勒：可惜没有羽键琴……否则，演奏就……（停顿）就……绝了。洛尔：现在，弹点斯卡拉蒂的作品吧，布朗卡……请……莱蒂蒂娅（对布朗卡）：再弹的话，时间有点太晚了，不是吗？布朗卡？早晨三点啦。布朗卡（对洛尔）：请您原谅……时候不早了，我也感到累了。莱蒂蒂娅：我们确实累了。太晚了，而且我们想回去了。（抬头对大家说）不对吗？先生们？莱蒂蒂娅：那我们走吧！……都跟我来！跟我来！喂，跟我来！……随着莱蒂蒂娅的喊叫，人们都站起来，互相拥抱并跟上她……镜头闪拍：莱蒂蒂娅，面对两厅之间的门槛。她停了片刻，显出高傲而不易觉察的胆怯神情。她冲向前去……所有的人都来到小客厅。弗朗西斯科与朱安娜拥抱。其他人两两相扶。膳食总管点灯、开门、指路……膳食总管：从这儿走，先生们，从这儿……从这儿……来呀……从这儿！……俯拍：人们走向小客厅的第二道门。膳食总管准备最后一个出门，做了个躲开的动作，让慢吞吞地拖着步子离开房间的诺比勒过去。迭化。两个男仆（中近景，背影）待在门廊附近，其中一个用细颈瓶喝酒。背景上，房子里的灯亮了。卢卡走入画面，看见灯亮，指给他们看。人群……仆人们奔向正走下台阶的客人。两个警察对着大门怔了片刻挡住人群。他们都犹豫了一下。镜头回对走来的“遇难者们”。终于，人群迈过（仆人们领头）那道“不可逾越的”门槛，去同步履艰难地走过来的客人们会合。特写：教堂钟楼，大白天。镜头推拍大钟摆动，发出当当声。画外有唱感恩赞美诗的歌声。教堂门廊前面有一个与外面隔开的小广场。前景上有喷水池。从门口往里看，挤满教徒的教堂大厅全景。远处是祭台和教士们。摄影机推向祭台，主祭和两个助手正巧朝教徒们转过身来准备念弥撒。（助手之一就是照看克里斯蒂安孩子们的那个神父）中近景对前排教徒们的脸，镜头依次摇拍茜尔维娅、莱昂德罗（身后是膳食总管）……然后是扶着莱昂德罗的胳臂，但头靠在医生肩上的莱奥诺拉，莱蒂蒂娅、上校、弗朗西斯科、露茜娅、诺比勒、布朗卡、克里斯蒂安，丽达、安娜和洛尔。镜头对着祭台，主祭教士面对教徒画十字。镜头回到前排，重新摇，然后对着洛尔、安娜和克里斯蒂安。除克里斯蒂安外，别人都在画十字，并站起来准备走。镜头从圣器室的门拍摄：神甫们停住。主祭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看空中。另外两个神甫摸仿他，推拍主祭惊讶的表情。他们转过身来，互相看看。神甫甲：嗯……这……（他指着圣器室开着的门，耸了耸肩膀。）镜头摇向教士乙，他十分惊讶，看着教徒们。镜头推向人群，人们急匆匆走到教堂门口，却不出去。镜头返回拍摄招呼另外两个神甫的神甫乙。嘈杂的说话声：到底怎么了？他们为什么不出门？让一让！我将给你们解释！您先请！我不急！……就差这了！镜头对着伫立不动的神甫们。镜头又转回来拍停在教堂里的人群。镜头拉拍教堂门廊及小广场，淡入群钟敲响的特写（摇拍群钟）。镜头对着教堂庭院大门上空的一面旗子。听到枪声和机枪声。城市广场全景，示威者们骚乱。戴头盔的警察向人群开枪。一些人倒下，女人们喊叫。混战。俯拍镜头：一群绵羊走向教堂。镜头跟拍，直至走在前面的羊进入教堂大厅，银幕上现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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