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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电影剧本—欲念的隐晦目的

Cet obscur objet du désir (1977)

编剧:路易斯·布努埃尔

1.塞维利亚城的一条街道·白天
熙熙攘攘的行人中,走来一位年轻美丽的妇女。她身穿件白罩衣,一头长长的褐色秀发散披在肩头。在她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广场,广场周围是成排的棕榈树和楼房。她就是本片女主人公:孔希塔。
2.公路·白天
全景:一辆小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着。不久,汽车停了下来,从车中走下一位五十岁左右、穿着很优雅的男子。他,就是马蒂厄·法贝儿先生,他向一家旅行社走去。
3.旅行社·内景·白天
马蒂厄走进旅行社,来到柜台前,坐下。
马蒂厄:您好!先生。
职员:您好。
马蒂厄:我想定一张今晚到巴黎的二等卧铺票。
职员:对不起,先生,今晚没有票了。再说,塞尔维亚没有直达巴黎的车,不过我可以帮您订两张明天到马德里的票,从那里有到巴黎的包厢和卧铺。
马蒂厄:太好了。我有个旅行箱和三个手提箱,您能到我家来取,然后托运到巴黎吗?
职员:当然可以,我就去办。您刚才是说头等车?
马蒂厄:是的。
职员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票。
4.林荫大道·白天
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正在林荫道上散步。马蒂厄·法贝儿的汽车正从树后驶来。汽车转个弯驶向花园小径的入口处,车停住了。马蒂厄走下车,他停留片刻,向远处望了望,一副怏怏不乐、沉闷的样子。他沿着小径走进一个独特的旅馆花园。
5.花园
仆人马尔丹系着衣扣去追他。
马蒂厄(对马尔丹):她在哪儿?
马尔丹:她已经走了,先生。
马蒂厄:走了很久了吗?
马尔丹:才五分钟。
马蒂厄:你跟我来。
马蒂厄和马尔丹朝一间大房间走去。他们登上一个台阶。
一个背着一个黄麻袋的老人沿着一个圆形花坛走去,然后又从正在太阳伞下收拾桌子的一个女服务员身旁走过。
6.大厅内
马蒂厄,身后跟着马尔丹,打开大厅的门。他们穿过大厅,向右边的一扇门走去。
7.一间摩尔式吸烟室·白天
两个男人走进一间有弧形窗户、陈设颇象古代吸烟室的房间。马蒂厄来到正拾起一个椅垫的马尔丹身旁。
马尔丹:她流血了。
马蒂厄:没事儿。是鼻血。
马蒂厄来到房间深处,然后朝右走去。马尔丹朝左走来,他弯腰拾起一双女鞋。
马尔丹:她是光着脚走的。
马蒂厄:扔了!
马尔丹:好。
马尔丹又拣起一条衬裤。
马尔丹:瞧,一条衬裤。
马蒂厄:烧了。
马尔丹:还有点湿呢,她准吓得够呛。
马蒂厄:明天回巴黎,准备好东西。
马尔丹:好极了,先生。我早就腻味这里的油炸牛排了。以前,我在饭馆干活的时候,有位老顾客,是个德国人,他常爱引用一位哲学家的话:“和女人在一起,别忘了,带棍子。”
马蒂厄:“没意思。”说完,就往外走去,马尔丹扶正倒在地上的一盆花。
8.银行家门前的小路
一位身穿制服的司机下了汽车,他检查轮胎。一抬头,瞧见了他的主人,便急忙打开车门。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优雅,戴着一顶帽子,叼着烟,从他住宅的栅栏后面走出来。他看看表,然后上车。
银行家:到赌场!
司机进入驾驶室关上车门。
9.公路
汽车爆炸。
一团大火球腾空而起,烟雾弥漫。公路上的汽车纷纷紧急刹车,人们都迅速地跳下汽车。公路尽头,马蒂厄的车向前行驶着,司机刹车。
马蒂厄准备下车;他观察了一下前方的那辆燃烧着的汽车。
马蒂厄:噢,瞧瞧,又是谋杀。(对司机)快,快向后倒,来不及了。
汽车倒行着,然后,驶向远处。
那些好奇的人们都向爆炸现场跑去。
10.塞维利亚火车站·白天
一位披着黑色披肩的女人朝站台深处走去。马蒂厄和马尔丹走来,他们在站台上,径直来到二等车厢的门前。
马蒂厄(对马尔丹):“你就在这儿,咱们马德里见吧。”说罢就离去。马尔丹帮一位怀孕的妇女上了火车,然后,朝右边过道走去。
11.车厢通道·白天
检票员走来,马蒂厄跟在她身后,他们在一个包厢前停下。检票员把手中的公文箱还给马蒂厄。
检票员:先生,这是您的座位。
马蒂厄:谢谢(马蒂厄给他小费)。
检票员:谢谢。祝你一路平安。
12.车厢内
马蒂厄放好公文箱后,坐下。正在这时,有人进来,便打招呼。
马蒂厄:您好!夫人……
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和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走进包厢。
妇女:您好,先生!……对不起,请问您是回巴黎的吧?
马蒂厄:是的,夫人。
妇女:我想,我们是同区,我在街上见到过您好几回。
马蒂厄:我住在伦勃朗大街,靠近公园。
妇女:我住在墨利罗街。这趟火车可真是长途旅行啊。
马蒂厄:是呀!
妇女:不过,你比我強,我坐不惯飞机。
说话间,走进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穿着考究。他拎着一个手提箱。新来者对了一下坐位号,然后向那位夫人。
法官:对不起,夫人,您坐错位子了。
妇女:哦,非常抱歉,我……(她稍微做了个要起来的动作。)
法官:不,不必了,您若愿意,就坐吧。
妇女:这不打搅您吗?
法官:不,一点儿也不。(他把手提箱放到行李架上,然后坐下。)
法官坐在靠窗户的位子上正好和马蒂厄并排。
妇女:我坐车非得坐在顺向,要不然就犯胃病。……
法官:是的,我也是。
马蒂厄观察了法官好一会儿。
马蒂厄:我好象在法院里见过您,就在我表哥的办公室。
法官:很有可能,我是法官。您表哥尊姓大名?
马蒂厄:富卡德。爱德华·富卡德。
法官:哦,我们还是老相识呢!他有非同小可。(向马蒂厄伸出手)。我叫凡尚·奥拉格斯。
两人握手。
马蒂厄:我叫马蒂厄·法贝尔。
法官:见到您很高兴,您表哥跟我谈起过您。
13.车厢内
检票员提着另一位旅客的手提箱进入。他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检票员:对不起,请出示车票。
旅客给检票员小费,后者把手提箱放好后,离开。
教授:谢谢!
新来的教授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矮人,至多也不过有一米一五。他衣冠楚楚,一脸络腮胡子,戴副眼镜。他向已经坐好的旅客们打着招呼。
教授: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
马蒂厄:你好!
教授朝马蒂厄身边的空位子走来,小女孩起身帮助他。
教授:不,不用,谢谢,我自己能行。
小女孩重新坐下。
矮小的教授终于爬上座席,坐下。他打开随身带着的报纸、杂志。大部分是法国报刊。
法官看了一眼报纸,问道。
法官:您也是法国人吗?
教授:对,我住在巴黎。您想看看《世界报》吗?
法官:不,谢谢,我已经看过了。
教授没有坚持,埋头看他的报纸。
车厢里沉寂了片刻,法官看表。
法官:已经过了三分钟了,车还不开。
马蒂厄:这是常事。
马蒂厄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离开过道,来到窗户边。
14.塞维利亚火车站站台·白天
一个很漂亮的青年女子,大概有十八、九岁,披着一头褐色的秀发,在最后一群旅客中急匆匆地走着,她望着火车,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她的前额贴着—块纱布,手里提着个小提箱,另一只胳膊里夹着件雨衣。她走过站台,停了一下,然后朝左边的列车走去。
15.站台
马蒂厄正站在窗边抽烟,一眼瞥见了孔希塔,脸上立时出现十分惊讶的神情,并且激动地扔掉手中的烟。
16.列车内
孔希塔拎着手提箱沿过道走着;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看,象是寻找着什么。然后,又走下火车。
17.站台
马蒂厄俯身车窗外,想仔细看清孔希塔,他的表情始终是激动的。他快步走到站在车厢门边的检票员,说了几句话,检票员显得吃惊。随后,他便穿沿着过道,走进盥洗室。马蒂厄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18.车厢过道
法官站在过道,他点燃一支烟。那位夫人和她的女儿也走出车厢,漫不经心地来到过道上,站在法官身边,他们望着喧闹的站台。
19.站台
孔希塔急匆匆地贴着停在站台上的列车走着。她踮着脚尖象是要看到车厢里面。突然,她发现马蒂厄站在列车门边,列车已在慢慢地起动。孔希塔走近马蒂厄。
孔希塔:不行,你不能这样走呵。你什么都不理解,这不行。
她拉着马蒂厄的胳膊,摇晃着。但马蒂厄却推开她的手。他只是听着,一言不发,接着,便转身抓起一桶水,将桶内的水全倒在孔希塔身上。
20.火车在加速行驶
孔希塔纹丝不动地站在站台上任水在脸上流淌着,当倒数第二节列车从她眼前掠过时,她扔掉手提箱。她猛地一跃而上。
21.火车过道内
马蒂厄把空水桶还给列车员,后者现出惊讶的神情望着他。
马蒂厄:谢谢!
他看看车厢四周,然后坐下,好象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那位夫人带着她女儿也回到车厢。
22.车厢内
夫人和女孩坐好。法官站在一边,他以一种指责的表情看着马蒂厄。小女孩以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她母亲示意她安静下来。法官不愉快地坐下,眼睛却没有离开马蒂厄。教授把一份康比奥杂志递给马蒂厄,封面是《UN DASO MAS》几个字。
教授:你看看吧。
马蒂厄(接杂志):谢谢!
他翻阅着,教授又埋头看报,法官还象刚才那样,稍后,他象没事一样,转向夫人,问道:您是直接回巴黎吗?
夫人竭力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回答。
妇女:不,我在马德里停留两、三天……。
她合上粉盒,整整身子坐好。小女孩转向马蒂厄。
小女孩:先生,您干嘛浇那个太太一身水呀?
女孩的母亲立刻制止她。
妇女:伊莎贝尔,随便提问,太没教养。
马蒂厄:没什么,夫人,不要责备她。她问得有理,不管怎么说,我的举动的确有点儿不正常。(对法官)……是吧,奥拉格斯先生?
法官:我想,我说……不,事实上,这倒是有些失态,尽管这种行为并不牵涉法律问题,……不过,然而……我想……。
马蒂厄:总之,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不是疯子,你们完全不必害怕。
教授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观察着马蒂厄。
教授:我不揣冒昧,请问您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马蒂厄:您很好奇啊,教授。
教授:我是心理学教授。
法官朝马蒂厄躬下身。
法官:法贝儿先生,表面看来,您很正常,您的表格爱德华先生是我的朋友,我想您这种异于寻常的行为是一定有原因的。
马蒂厄:你一定认为这比杀了她仁慈吧!
法官:那当然,不用说。
马蒂厄:她是女人中最坏的一个,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我唯一的安慰,就是想着她什么时候死去!上帝永远不会饶恕她。
教授:就我个人而言,我对此事很感兴趣。
妇女:(画外)坦率地说,我也是。
两个男人望着她,也象在说:你凭什么?
马蒂厄自若地重新回到他的席位上,坐下。
马蒂厄:如果你们愿意听,那我就试着给你们讲发生过的一切。
马蒂厄沉思片刻,在他周围,一片寂静。法官支起了二郎腿。
马蒂厄:当时法院正审理一伙恐怖分子。我忘记他们的名字了。休庭后,我便等我的表哥。这是常有的事……。
23.富卡德的办公室内
马蒂厄端着一杯咖啡,眺望窗外,然后转身,面向进入室内的表兄爱德华。
爱德华:啊,你好。
马蒂厄:你好。
马蒂厄把杯子放在堆满档案袋的办公桌上,他跟在富卡德身后。
后者爱德华·富卡德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件红色长袍。他解开纽扣,满意地舒了口气。他的秘书走了进来。
秘书(对爱德华):您要杯咖啡吗?先生!
爱德华(脱下长袍):哦,不,谢谢。
马蒂厄:怎么样,都判死刑了吧?
法官把长袍递给秘书。
爱德华:嗨,哪里,神甫判了八年,其他几个三年。这实在可悲,陪审团受到了威胁。
马蒂厄拿起大衣穿上。富卡德在壁炉上面的镜子前面重新系着领带。
马蒂厄:受到谁的威胁?……
法官取下衣帽架上的大衣,穿上。
爱德华:哦,显然是GAREJ。
马蒂厄:什么GAERJ?
爱德华稍停片刻。
爱德华:G.A.R.E.J,就是“耶稣会革命军”。
马蒂厄:呵,对,对,就是在圣·达米昂教堂搞凶杀活动的那些人。
爱德华:一点儿不错,十五人死亡。(他戴上帽子)好啦,我们去你那儿吃饭吧。
马蒂厄:一切都准备好了。
爱德华:(微微一笑)走吧。
他们向门口走去,秘书赶紧打开门。
马蒂厄:再见!
秘书递给爱德华·富卡德的公文包。
爱德华:谢谢,小姐。
他们走出门,转入走廊上,边走边聊。
24.客厅内
在一扇镶有小块儿玻璃的门背后是大厅。大厅地面是用方形白色大理石砌成。大厅中间的地毯上摆着一张青铜色的圆桌。爱德华和马蒂厄进入大厅。
爱德华(对仆人):你好,马尔丹。
他很快地摘下帽子,脱下大衣。
马尔丹(接衣):您好,爱德华先生。
马蒂厄:你好。
在马蒂厄脱大衣的时候,爱德华朝大门走去,他打开门,来到会客厅。
马尔丹:(画外)早安。
马蒂厄:谢谢!
客厅里,悬挂着几幅古典绘画。爱德华在落地窗下的两把安乐椅前停下。马蒂厄手拿一支烟来到他身旁。
爱德华:吃什么?
马蒂厄:巧克力煎蛋。
爱德华:呵,太棒了。
马蒂厄:还有螯虾鸡。
爱德华:螯虾鸡!嘿,肯定很好吃。我可以先饱眼福吗?我很喜欢东西到嘴之前先瞧瞧什么样。
马蒂厄:我陪你去。
说着,便走到在一张放有烟灰缸的小桌前,他掐灭手中的烟,准备随爱德华而去。突然,他们都发呆地站住了:
他们发现,客厅和餐厅之间的门槛前,站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她穿着一件黑色上衣,领口、袖口都是白色的。腰间系着个黑色小围裙,完全是侍女打扮。
孔希塔:您好,先生。
她把一个插有红色玫瑰花的水晶花盆,放在小圆桌上, 转身走开,站在安乐椅旁边。马蒂厄来到她身旁。
马蒂厄:你好,小姐,你是新来的吗?
孔希塔:是的,先生,我今天早晨才来的。
马蒂厄:你叫什么名字?
孔希塔:孔希塔。
马蒂厄:是西班牙人?
孔希塔:是的,先生,
马蒂厄:你的法语讲得很不错。
孔希塔:我在法国住了十年,对不起。
她走开,马蒂厄象中了魔似的,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25.车厢内
三个男人仍然在一起,马蒂厄继续在讲。
马蒂厄:确实,当时,我就感到这女人不象有经验的。
教授轻轻地敲着眼镜的扶手。
教授:我打赌,她准是刚才被你浇了一身水的年轻女子。
马蒂厄:不错,正是她。
法官:妙,教授先生。
教授:这有什么,五岁的孩子也能猜到。
26.马蒂厄家的餐厅内
爱德华吃着饭,马尔丹正给他往盘子里夹巧克力煎蛋。
爱德华:谢谢!
爱德华与马蒂厄边吃边聊,这时,孔希塔来到桌旁。她拿着酒瓶,往杯里斟酒。
马蒂厄:不,不,不。
孔希塔又把酒倒在旁边的一个酒杯里。
爱德华:谢谢,小姐。
孔希塔:对不起,我还不太熟悉这个工作。
孔希塔绕过桌子。
马蒂厄:在博诺的匪帮已经完了。他们曾使巴黎陷入好几天的恐怖中,他们倒不在乎钱,心地还善良。
爱德华:是啊!不过,他们还是坏人吆!
马蒂厄:谢谢!
马蒂厄把酒杯递给孔希塔,眼睛看着她。
马蒂厄看到她走后,便对爱德华说:我肯定,她从来也没干过这种活,你注意她的手多细嫩吗?
爱德华假装没听懂,继续吃饭。
27.马蒂厄家的走廊和卧室内
马尔丹走进灯光微弱的走廊。
墙上挂着两个壁灯。尽头是个椭圆形的窗户。
马尔丹重新系好领带,走到一扇门前,停下,敲门。
马蒂厄(在门后):进来。
马尔丹推开门,进入马蒂厄的房间。
马蒂厄身穿睡衣站在屋里。
仆人一进来,他便坐下,赶紧翻开手里的一本书。在安乐椅旁边有个落地灯,在他的右边,是大罩灯照着的五斗橱。
马尔丹:您想要点什么,先生?
马蒂厄:告诉孔希塔,给我弄杯查尔特勒酒来。
马尔丹:黄的?绿的?
马蒂厄:绿的!这更刺激。
马尔丹:更刺激性欲。
马蒂厄:你挺在行,马尔丹。
马尔丹:谢谢,先生。
马尔丹离开卧室,有意使房门虚掩着。
马蒂厄坐到安乐椅上,手里拿本书,他朝门口望去。接着,他又把书放在安乐椅左边的一个小桌子上,起身,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安乐椅的右边。他随即熄灭落地灯,坐下,重新翻开书。终于传来敲门声。
马蒂厄:进来!
门开了,孔希塔进入。她从镜前走过,把放有査尔特勒酒的托盘和一个酒杯放在安乐椅旁边的小桌上。
马蒂厄:谢谢|
孔希塔:晚安,先生。
孔希塔返身,走向门口。
马蒂厄:别走,等一下,把门关上。
孔希塔关上了门。
马蒂厄:来,到我身边来,我有话问你……
孔希塔站在刚才特地放在安乐椅右边的椅子后面。
马蒂厄:以前你做什么工作?
孔希塔:我在一个办事处工作过,管电话,后来又在外省一家酒吧间的衣帽间干活,不久,就离开了。
马蒂厄:为什么?
孔希塔:我讨厌那样环境。好啦,我该铺床了。
孔希塔朝床走去。
马蒂厄:你是哪个地区的人?
孔希塔:我是安达卢西亚人,在塞维利亚。
马蒂厄:哦,我知道安达卢西亚,我很喜欢这个地方。你父亲干什么?
孔耠塔:他已经死了。
马蒂厄走到她身边,说道:
马蒂厄:来,我并不想把你看成佣人,再说,你本来也不是仆人,这你很清楚,坐下吧。
孔希塔果然坐下,马蒂厄继续提问。
马蒂厄:你母亲住在巴黎吗?
孔希塔:是的,在郊区。有时,我感到迷茫。在那儿,我不知怎样应付……。
马蒂厄:应付什么?
孔希塔:唉,一切,世上的人呀、事呀。对我来说,生活太难了。另外,我不爱劳动。
马蒂厄:噢?
孔希塔:我出来工作是为了帮助我母亲,她成天都泡在教堂。再说,我,我唯一喜爱的事情就是舞蹈。
马蒂厄:是舞蹈家?
孔希塔:可惜,不能靠舞蹈为生。
马蒂厄:你多大?
孔希塔:十八岁。
马蒂厄起身,在她身边踱步,然后站在她的椅子后面,用左手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发。
马蒂厄: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孔希塔:我刚认识您。
马蒂厄从睡袍兜中抽出右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马蒂厄:你的头发真柔软光滑。
马蒂厄俯身,吻她的脖子。然后,他又想吻孔希塔的嘴唇,可是,孔希塔含笑地躲开了。
孔希塔:我该去睡了。
她起身要走。马蒂厄向右迈了一步,站在落地灯前。
马蒂厄:可是,等一下。我……我有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告诉你。
传来关门声。孔希塔还是走了。
马蒂厄失望地双手插在口袋里朝床走去。他拿起一个枕头,恼火地扔在地上。狂怒地掀开被子,坐下。他解开鞋带,眼睛却还盯着门口。
28.事务所内
马尔丹靠在碗橱边。他熄灭烟头,拿起一只小盘放上一杯桔汁,然后转身,走来。他跨过门槛,穿过一间有深色植物作为点缀的小房间,推开门,再来到邻室。马蒂厄正坐在桌前喝着咖啡,马尔丹把桔汁放在他右边。马蒂厄拿起桔汁,惊讶地发现是马尔丹,他代替了孔希塔。
马蒂厄:孔希塔呢?
马尔丹:她走了,先生。
马尔丹从马蒂厄身后走过,往面包上涂着黄油。
马蒂厄:走了?怎么离开了?
马尔丹:今天一早,既没要工钱,也没说什么原因。
马蒂厄:你有她的地址吗?
马尔丹:没有,先生。
马蒂厄:为什么?
马尔丹:我是在报上的求职广告中发现她的。她前天才到,就这些。
马尔丹把涂好的面包递给马蒂厄。
马蒂厄:谢谢,真遗憾。
马蒂厄大口咬着面包片。马尔丹站在他右边。室外传来火车的声音。
29.车廂内
又回到火车上。
检票员在检査法官的票,然后递给他,又检了教授的票,那位夫人在座位上整理钱包。
检票员:谢谢,多谢。
检票员査了马蒂厄的票。他在车厢门口稍停片刻,同这几位旅客打着招呼。
检票员:女士们,先生们,一路平安。
旅客们都看着他,检票员离去。
他一走,夫人立刻坐到了马蒂厄的对面,她的小女儿在看报。
夫人:以后呢?后来又怎么啦?
马蒂厄:你肯定我的故事不使你们感到厌烦?
教授做了个手势表示他也不厌烦。
马蒂厄从上衣的左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支递给两位男子,两人做个手势拒绝了。
马蒂厄:后来,大概是三个月过后,我因公到了瑞士,就住在以前常去的一个旅馆里。
30.莱蒙湖
碧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一群天鹅在湖面上游荡。有几只天鹅把长长的脖颈伸进水里。马蒂厄站在码头边,望着远方的地平线。一艘船发出了尖厉的汽笛声。
31.公园小径
一片小树丛遮掩着一条幽静的小径。
马蒂厄边散步边环顾着四周,又是一声尖历的汽笛声传来,马蒂厄走过交叉口,走过小灌木。一个年轻人,厄尔·莫勒尼托,手里夹着烟,站在路口。
厄尔·莫勒尼托:先生,借个火。
马蒂厄:哦,行!
马蒂厄用左胳膊倚着扨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青年人却用手挡住他。
厄尔·莫勒尼托:不,我不要火,要钱。
马蒂厄:可是,我没有钱。
另一个青年人就站在他们旁边,观察着四周。远处的一块草坪上,一群孩子在玩耍,没有看到这边发生的事。
厄尔·莫勒尼托:我们需要钱。
—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站在马蒂厄身后。厄尔·莫勒尼托掏出一把匕首。马蒂厄想反抗可是另一个年轻人揪住了他。马蒂厄从上衣口袋掏出钱包,给了厄尔·莫勒尼托。
马蒂厄:给你吧!
厄尔·莫勒尼托制止他。
厄尔·莫勒尼托:不必,我们只要八百法朗。
马蒂厄:八百法朗?
厄尔·莫勒尼托:对。
马蒂厄从钱包里取出八百法朗,递给厄尔·莫勒尼托。
马蒂厄:给!
厄尔·莫勒尼托接钱。其他三个青年人从右边跑开了。马蒂厄边走边回头观看,好象害怕他们会再来,又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32.旅馆花园
一个青年侍者,胳膊下夹着报纸,急匆匆走下台阶,朝旅馆平台走去。那里有几个人在吃早点。周围环绕着古老的大树。青年侍者一直走到正在喝咖啡的马蒂厄的桌前,将报纸放在他的桌上。
侍者:您早,先生,您的报纸!
马蒂厄:你早。
马蒂厄从上衣左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给了侍者。
侍者:谢谢,先生。
侍者走出画面,马蒂厄选了一张报纸,打开读了起来。
33.距旅馆不远处
一棵古老而壮实的树,四周是浓密的灌木丛。孔希塔和向马蒂厄要钱的那三个青年人从老树后面走出来,孔希塔向拿着钱的青年人点头示意。几个年轻人站到树的后边。孔希塔穿着牛仔裤,上身着羊毛套衫,肩上背着个小包,她来到马蒂厄桌旁。她坐了下来,马蒂厄挪开报纸,发现是她,十分惊讶地看着她。
孔希塔:您好!
马蒂厄:你好,你在这做什么?
孔希塔:我来还你那八百法朗。
马蒂厄:怎么?
她拿过小包,从里面取出钱放在桌上。
孔希塔:是的。昨晚有人抢了你的钱,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正在这里搞巡回演出,可是班主却把钱卷跑了。
马蒂厄(推阻着):你留着吧。
孔希塔(双臂交叉):不。
马蒂厄:不要这样,你留着用吧。
孔希塔:等有了钱,一定还你。
马蒂厄: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家?
孔希塔:因为你……
马蒂厄:可是我做了什么?
孔希塔:你太多情了,我感觉到了。所以我想还是离开好。
马蒂厄,我在这儿还要住几天,你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吗?(他拉过孔希塔的手)
孔希塔:(抽回手)我会很高兴的。不过我该回去了。
马蒂厄:就走?
孔希塔:对,我母亲等着我呢。她身无分文,我必须回去,谢谢。
马蒂厄:你住在哪儿,在巴黎?
孔希塔:在库尔伯瓦的路易·布朗路56号。
她起身,马蒂厄做手势让她留下,但是她还是朝着树后那几个年青人走去,顺手扯下一片树叶。马蒂厄也朝这伙人离去的方向走去,他拾起地上的一条手帕,回到桌前坐下,充满柔情地吸吮着手帕散发出的香味。
34.库尔伯瓦区
一排排脏乱不堪的楼房。(其中一座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库尔伯瓦。)一辆小轿车从左边驶入画面,在稍远处停下。马蒂厄打开后门下车。他走了两三步,站住,环顾左右,然后匆匆地向右方走去。马蒂厄又停下,以等一辆轿车通过小马路。稍后,他过马路走到对面的人行道上。他查找着门牌号码。
马蒂厄在汽车间穿行着,只看见他的头和肩膀,他向左边走去,来到一个空旷地。在一座破烂不堪的楼房前,停着几辆汽车,楼门口用粉笔写着56号乙,他望望三级台阶,走了进去。
马蒂厄走上螺旋形楼梯,见到一个正下楼的妇女,便问。
马蒂厄:对不起,太太。您认识住在这里的两个西班牙女人吗?
女邻居(用手指):楼上那个门。
马蒂厄:谢谢,夫人。
马蒂厄上楼,来到了一个楼梯平台,向右转去,一直走到尽头。他按铃,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开门。
母亲:先生?
马蒂厄:孔希塔住这儿吗?
从门口往里看,只见一间很明亮的房屋。壁炉前,有个长沙发。
母亲:啊,是的,孔希塔!
母亲微微打开门,孔希塔出现,她身穿黑色毛衣,紫红裙子。
孔希塔:啊,您好,请进!妈妈,这就是借钱给我们的那位先生。
母亲:哦,见到您太高兴了。
马蒂厄:(走入)不打搅您吗?
孔希塔:正相反,一点也不。
母亲关上门。
35.孔希塔家
马蒂厄站在母亲和孔希塔之间,他带着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望着孔希塔。
母亲:请宽衣吧!
孔希塔走进无门的盥洗室,在镜前梳着头发。
马蒂厄:谢谢,夫人。
说着,便解衣较帽递给母亲,母亲把大衣和帽子放在长沙发上。
母亲:我们刚喝完咖啡,您也来点吗?
马蒂厄:好的。孔希塔近来好吗?
孔希塔来到厨房,拿起杯子放在一个托盘上。
孔希塔:好,很好。
马蒂厄:看得出来。
母亲接过放在圆桌上。桌上有糖、咖啡壶和两个杯子。马蒂厄站在桌边。
母亲:先生,一有钱我就把孔希塔的还您,那几个年青人也答应还。不幸的是眼下我们的确没有钱。
马蒂厄:夫人,不急。你们一定是从洛桑那来的吧?
孔希塔:是的,托您的福,我的朋友和我都非常感激您。
马蒂厄:不必客气。
马蒂厄转身向右走了几步,孔希塔站在后面。
马蒂厄:这是你父亲?
孔希塔:是的,他在六年前自杀了。
房屋尽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黑白照片,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戴着鸭舌帽。相片后面,有位斗牛士和一头小公牛。
母亲在准备咖啡,她身后是扇微微敝开的窗户。
母亲:一条汉子。不过死时留下了一屁股的债,我又没有抚恤金,这日子真不知怎么过好。最大的问题是女儿的教育呀!
孔希塔站在母亲身边说。
孔希塔:妈妈整天呆在教堂。
孔希塔拿起眼前的杯子,挪开一本杂志,放下杯子,打开糖盒,取出了一块糖放入杯中,用勺子搅拌着。
母亲:为了安慰我那可怜的丈夫的亡灵,我天天去析祷,别人给介绍了一个看门的工作,可是,我太虔诚了,我宁愿去吻教堂的石板,也不去给人扫马路。我女儿帮助我,但是,实在不愿让她出去干活。
马蒂厄:为什么?
母亲:因为人言可畏呀,要是我女儿听到别人对她的议论,恐怕我早就见不到她了。您不必担心这笔钱,我会还您的。
马蒂厄:夫人,您知道,钱是微不足道的。(喝了口咖啡)如果你们目前还缺钱的话……(他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钞票,放在糖盒上)……给,请您收下。
母亲:先生,您真是太好了,我和我女儿眼下正处在拮据的节骨眼上。
马蒂厄:能为您们做点事我感到很高兴。
母亲(看表):我该走了,再次感谢您(拿起钱)若您愿意,不妨多坐一会。
说罢便从马蒂厄身后走过,离去。
马蒂厄:再见,夫人。
马蒂厄(转向孔希塔):你不怕我了?
孔希塔:跟我来。
说罢起身,走向深处的长沙发,无精打彩地靠在上面。马蒂厄坐在她的身边,孔希塔双臂作枕。
孔希塔:我可不是那种姑娘,如果您是为那种事而来,那还是趁早走,别再来了。
马蒂厄把手放在孔希塔的大腿上。
马蒂厄:我懂得你的意思。
孔希塔把手轻轻地放在马蒂厄的手上,马蒂厄抽回自己的手。
马蒂厄:除了跳舞,你真的什么也不做?
孔希塔:我不喜欢针线活,不会做饭,您要我做什么?
马蒂厄:啊,可是,你从不出门吗?
孔希塔:我觉得,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实在太愚蠢了,尤其是又不买东西,我喜欢睡大觉。
孔希塔:请把壁炉上的盒子递给我好吗?
马蒂厄起身,拿过盒子重又坐下,他把盒子放在孔希塔的大腿上。两手相碰。
孔希塔摆脱开马蒂厄的抚摩,去拿盒子。这是个很大的镀银盒子,孔希塔打开,里面有许多钱带子,她从里面拿出一块糖。
孔希塔:吃糖吗?
马蒂厄:嗯。
孔希塔剥开糖纸,放到马蒂厄的嘴里,然后抽身走开。
36.车鹿内
火车穿过隧道,一片漆黑。火车的鸣叫声掩盖了马蒂厄的话音。
马蒂厄:我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几乎每天我都要到她那儿去一次。
夫人:您说什么?
法官:等一下!
小女孩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人们听到了吉塔的和弦声。
37.孔希塔家
马蒂厄登上螺旋形台阶,他停留片刻,听着吉他演奏的一首安达卢西亚民间乐曲。
孔希塔正在房内跳安达卢西亚民间舞,厄尔·莫勒尼托弹着吉他。孔希塔边扭动着跨骨,边用手撩起裙子。她做了西班牙舞蹈中脚踏地的动作,音乐戛然停止。人们听到关门声。马蒂厄进入,孔希塔转身去迎他。马蒂厄摸着她的胸部。
孔希塔:啊,是你。
马蒂厄:太好了!瞧,一身汗。
孔希塔:我们已经练了半小时了。
马蒂厄:到这儿来。
他们来到桌旁。
马蒂厄:我带来了咖啡和饼干。
他打开一个塑料袋。
孔希塔:太棒了。
厄尔·莫勒尼托来到桌前。
厄尔·莫勒尼托:您好,先生。
马蒂厄:您好!
孔希塔(介紹):一个朋友,厄尔·莫勒尼托。
厄尔·莫勒尼托把吉他放进桌上的琴盒中。
马蒂厄:我想,我们曾见过面。
厄尔·莫勒尼托:对,先生,在洛桑。
马蒂厄友好地在他们面颊上轻拍了两下,孔希塔向厄尔·莫勒尼托做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手势。
孔希塔:Hasta manana?
厄尔·莫勒尼托:明天见,孔希塔。
他拿起吉他走出房间。
马蒂厄:再见。
孔希塔:EL Morenito es mejor。我们正排练一个节目,我浑身都湿透了,请原谅。
说罢,便向梳妆台走去。马蒂厄脱掉雨衣,放在一把椅子上。
马蒂厄:母亲不在家?
孔希塔:哼着歌曲,不在。
马蒂厄拿起一个丝绒包来到孔希塔身旁;孔希塔正在梳妆台前洗脸,只穿着胸罩和衬裤。她用浴巾擦脸。马蒂厄走近她,他把丝绒包递给孔希塔。
马蒂厄:送给你的。
孔希塔:“哦,真好看,太好了,把它送给妈妈,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她边唱歌)用戴着毛巾手套的手接过丝绒包,但并不打开,而是扔在一边。
马蒂厄(很不愉快):啊!
然后就愤怒地抓起包摔在桌子上。
孔希塔站在镜前,马蒂厄从她身后抚摸她的乳房,孔希塔极力摆脱,穿上浴衣。
马蒂厄:孔希塔,我非常喜欢这祥。
孔希塔:过来坐下,我给你唱支歌。
孔希塔径直走到椅子前。
马蒂厄:就在这儿?
孔希塔:对,来吧。
马蒂厄坐下,孔希塔站在他背后。
孔希塔(唱):Hay quien nos escuche? -NO
Quieres que te diga? -Di
Tienes otro amante? -No
Quieres que lo sea? -Si
孔希塔:听懂了吗?
马蒂厄:没有,一点也不懂,孔希塔。
孔希塔:到这儿来。
孔希塔在长沙发上坐下,马蒂厄坐在她身边,孔希塔抚摸着他的头发。
孔希塔:意思是:
有人在听我们的谈话吗?
没有。
你愿意听我的话吗?
愿意。
你有情人吗?没有。
你愿意我作你的情人吗?愿意。
马蒂厄:真的?
孔希塔:这是歌曲,不是我自己的话。
马蒂厄:孔希塔,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孔希塔:我也是。
孔希塔起身,坐到马蒂厄的腿上,亲吻马蒂厄的嘴唇。马蒂厄抚摩着孔希塔的大腿。
马蒂厄:孔希塔……孔希塔……
孔希塔挣扎着。
孔希塔:你干嘛,干吗这样?
马蒂厄:可是孔希塔,是你先坐到我腿上的,是你先吻的我呀。
她从马蒂厄膝盖上下来,改坐到沙发上。
孔希塔:我吻你是为了感谢你,再说,我非常爱你,可是你呢,你吻我,但并不爱我。
马蒂厄:我?
孔希塔:是的,我很清楚,你只是为了自己快乐。开心,不过如此。
马蒂厄:孔希塔……。
孔希塔:你可以和别的女孩子随便怎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她们的名字告诉你。可是我是我,我的想法完全不同。
马蒂厄:告诉我。
孔希塔: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吧?
马蒂厄:记得。
孔希塔:我被您那双眼睛深深地打动了,我感到它们是那样炯焖有神,富有魅力,我肯定我没有错。
马蒂厄:我日夜都在冥思苦想,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
这时,门被推开,孔希塔的母亲进入室内。
母亲:啊,你好,来了很久了吗?
马蒂厄:您好,夫人,我才来五分钟。
母亲:噢,请坐请坐!
孔希塔母亲走到桌前。
母亲:“呀,这是什么?噢,又是咖啡,还有点心。先生,您把我们都惯坏了。好了,我去做一下。两个开明的女人,要是我和我女儿不规矩,我们早发财了。但要是这样,那肯定是犯罪,我们的心是正的。”说罢,她拿起塑料袋,朝厨房走去。但她又在马蒂厄和孔希塔坐的长沙发前站住,继续说:
母亲:有时,我真不愿她出去工作。
马蒂厄:那为什么?
她向厨房走了几步,停下,转身说。
母亲:你知道,街上怎么说,年轻姑娘缺的是老一辈妇女的忠言,而不是男人的主意。有些人手里拿着念珠,心里却满怀邪念,真是佛面兽心。
马蒂厄不仅毫无反应,反而拉着孔希塔的手,领她到桌边,坐下。
马蒂厄:你有情人吗?
孔希塔:没有。
马蒂厄:肯定?
孔希塔:当然。
马蒂厄:那你为什么这样拘谨?怕犯罪?
孔希塔:不,这个我并不在乎。
马蒂厄:是不感兴趣,冷漠感?
孔希塔:不是。
马蒂厄:有些事我不敢问,还是你自己告诉我吧。
孔希塔:我担保你猜不到。
马蒂厄:到底是为什么?
孔希塔:我是“石女”。
马蒂厄:石女?
孔希塔:对。
马蒂厄:什么意思?
孔希塔:我从不能和男人接触。
马蒂厄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俯身,吻她。
38.大街上
母亲河她的女邻居(即马蒂厄在楼梯上遇见的那个妇女)刚走出教堂,头上还戴着帽子。她们朝左边的林荫小径走去,然后从一个照明器具商店的玻璃橱窗前走过,来到人行道。马尔丹迎上。
马尔丹:对不起,夫人,法贝儿先生要见您,我是来接你的。
母亲(对她的邻居):来家玩,等会儿见。
女邻居:好吧。
马尔丹给母亲打开早已停在一旁等候的汽车车门。
马尔丹:马蒂厄正在家里等你。
母亲进入汽车,坐定:嗯。
39.马蒂厄的房间
马蒂厄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中取出几张钞票,然后叠好放入一个信封里。这时传来敲门声。
马蒂厄(开门):请进。
马尔丹:先生,夫人来了。
马蒂厄:带她进来。
马尔丹转身离去。马蒂厄在办公室中踱步。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母亲走入。
马蒂厄:您好,夫人,请坐。
马蒂厄关上门。母亲走到椅子前。
马蒂厄:我想,您现在对我是非常了解了。
母亲:对,可以这么说,先生。
两人同时坐下。
马蒂厄:夫人,有件事我敢向您保证:我很爱您的女儿。我想把我的生活与她结合在一起,您懂吗?
母亲:您想娶她?
马蒂厄按铃叫马尔丹。
马蒂厄:眼下,我还不敢。过些时候,也许,现在我要跟您谈的是这样一件事。
门开了,马尔丹出现在门口。
马尔丹:先生!
马蒂厄:“瞧。”说着用手指着房内一角。
原来是捕鼠器上躺着一只死老鼠,尾巴僵直令人厌恶。
马蒂厄:我要建议您和您的女儿住到我这里来……我会尽力帮助你们,您懂我的意思吗?
母亲:懂,先生。
马尔丹站在母亲和马蒂厄之间,手背在身后。
马尔丹(含有嘲意):“好啦,这回就不会在房里走来走去了。”说罢,就离去。
马蒂厄:当然,我也会照顾您的,你们俩就不用出去工作了。
马蒂厄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出已准备好的信封,母亲起身。
马蒂厄:我先给您这些。
母亲(接信封):谢谢。
马蒂厄开门。(送客)
马蒂厄:不过,夫人,有件事得求您帮忙。
母亲:什么事?
马蒂厄:我想您会帮我的,我希望您能把您的女儿带到我家来,可以吗?
母亲:我想可以办到。
马蒂厄:那么,后天五点,你带她一起来,请她放心,告诉她我可是一片真心。
母亲:好吧。
马蒂厄:全靠您啦。
母亲:再见。
马蒂厄:再见。
马蒂厄关上门,满意地回过身,朝前走来。
40.马蒂厄为孔希塔准备的卧室
两名挂毯的人正在安窗帘,马蒂厄进入。
人们看到房间里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窗帘与乳白色的墙相配。马尔丹抱着一台电视机走来。
马蒂厄:谁的?
马尔丹:我的。先生,是我的电视机。
马蒂厄:这是干嘛?
马尔丹:我想借给小姐。有时一个人呆在房里,寂寞得让人难受。
马蒂厄:不行,不行,把它搬走。
马尔丹:好吧,先生。
有人敲门,马尔丹急忙把电视机放在凳子上,前去开门,但马蒂厄却拦住了他。
马蒂厄:等等,是她。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玫瑰花,走出房间。
41.大厅
马蒂厄穿过走廊来到大厅,开开门,发现是厄尔·莫勒尼托。
马蒂厄:啊,又是你,进来,有什么事吗?
厄尔·莫勒尼托递给了马蒂厄一个小信封。
厄尔·莫勒尼托:是给您的,先生。
马蒂厄:谢谢。
马蒂厄接过信,看也没看年轻人一眼。
厄尔·莫勒尼托(对马蒂厄):再见,先生。
厄尔·莫勒尼托离去,马蒂厄边走,边撕开信封,取出信。
“我原想委身于您,可您却想买我,这样,您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孔希塔”
马蒂厄(大声):马尔丹,别干了,没有必要了。
马尔丹:先生,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马蒂厄:怎么?
马尔丹:永远也不能认真对待与女人的初次约会。
马蒂厄:为什么?
马尔丹:因为她不会来。
马蒂厄一边往外走,一边把花盆狠狠地摔在地上。
42.路易·布朗街
马蒂厄的汽车在一条灰色的街道旁停下。孔希塔就住在对面的楼房。马蒂厄下车,走向“停车场”。
马蒂厄穿过大厅,跑上楼梯,径直来到孔希塔家门口。他使劲地敲门,喊着。
马蒂厄:孔希塔!孔希塔!看门的!
43.停车场
停车场上停着几辆汽车,孔希塔家的那个女邻居(即看门人)站在人行道上。马蒂厄来到她面前。
马蒂厄:她们都走了?
女邻居:对,今天一早就走了。
马蒂厄:就她们俩?
女邻居:是的,我想就她们俩。
马蒂厄:她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吗?
女邻居:—样,什么也没给我留下。
马蒂厄:她们还回来吗?
女邻居:噢,谁知道?
马蒂厄向后退了一步,沉思片刻,然后,又走到那女人面前。
马蒂厄:那家俱呢?不管怎么说,她们准得回来拉她们的家俱吧?
女邻居:不,这是连家俱出租的房间,所有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了。谁知道她们现在到哪儿?
马蒂厄:谢谢。
马蒂厄离去,传来电锯的声音。
44.酒吧
一个青年侍者正等着酒吧间柜台内的伙伴把鱼放在他的盘子里,然后,端起盘子,穿过大厅。大厅里,红色地毯,红色窗户,红色椅子,墙上挂着许多小彩灯。侍者来到两个坐在桌边的男人跟前,后者正进行激烈的谈话。当侍者把鱼放在桌上时,两人才终止谈话。侍者摆好了鱼,两个男人继续刚才的谈话。他们端起酒杯喝酒。
爱德华:那么,现在你打算干什么?嗯?告诉我。
马蒂厄:什么也不干。我什么也不想干了。
爱德华:换个环境吧,我还从未见过你这副样子。
马蒂厄:这最后两个月的旅行太不令人愉快了。
爱德华:去找人聊聊,嗯?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旅馆主人朝酒吧尽头走来,那里好几对顾客也和马蒂厄和爱德华一样边抽烟喝酒边交谈。
马蒂厄:可我毫无兴趣,我太重情了,以致连商店后间都很少去。我从未这样强烈地爱过女人。
马蒂厄看着手中的杯子,他唤来正在另一头忙着的侍者。
马蒂厄:伙计!
侍者走近马蒂厄。
酒杯里一只苍蝇在转圈。
侍者举杯,察看。
侍者:一只苍蝇,好啊,我已经追了它好几天了,这倒好,掉在你杯子里了。我就去给您换一杯。
马蒂厄做个手势示意不必了。侍者离去。
马蒂厄:要是孔希塔现在回来,我别无他求我就守在她身边,一动不动,能坐多久坐多久。
爱德华:你知道,她也许只看上你的钱。
马蒂厄:不,不会,她可以从我这儿得到很多钱,她是知道的!
爱德华:“好啦,来吧,我们吃饭吧。”说着,掏出钱包。
马蒂厄:别,今天我付。
爱德华起身,马蒂厄站在桌旁付账。
45.衣帽间
爱德华来到衣帽间的柜台前,那儿站着一位漂亮姑娘:孔希塔。爱德华递给她一张票,孔希塔把大衣给了他。
爱德华:谢谢。还有帽子。
孔希塔找到后递给他。爱德华给她小费。
孔希塔:谢谢。
爱德华:对不起,夫人,我好象见过您。
孔希塔:是的,先生,我想。
爱德华离开孔希塔,对正向他走来的马蒂厄说。
爱德华:啊!那么,明儿见!嗨。
马蒂厄(心不在焉):你说什么?
爱德华:明……明天见,明天我们还一起吃饭。
马蒂厄惊奇地注视着爱德华:“这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再见,小姐。
爱德华掀起门帘走了出去,留下了马蒂厄一个人。马蒂厄回过身,猛地认出孔希塔,他几乎叫了起来。
马蒂厄:孔希塔!
他来到柜台前。
马蒂厄:你在这儿干活?
孔希塔:我才来,中午是我当班。
马蒂厄:你什么时候来这儿干活儿的?
孔希塔:四天前。
马蒂厄:你为什么离开我呢?这样无情无义。不留地址,也没任何消息。
孔希塔:你很清楚。
马蒂厄:噢,不,不,你一定要说清楚,这是为什么。
孔希塔:不,没什么好解释的。
领班来到两人中间。
领班:对不起,先生。(对孔希塔)不要只顾与顾客聊天,还有人等着呢。
他递给孔希塔一张票,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一件皮大衣,走到正在等他的一对夫妇面前,边说:“再见,夫人。”边把皮大衣递给她,然后,为那对夫妇掀帘子,让他们离去,然后又回到柜台。
领班:我最后一次提醒您,您的任务是管好衣帽间的工作,我不允许您与顾客聊天。
他转过身,来到大厅,发现马蒂厄正在那等着。
46.大厅
孔希塔站在柜台后面,摘下小白围裙,抬起柜台的门,出来。
孔希塔:瞧,我自由了。
刚走来的马蒂厄:(对孔希塔)怎么?自由了?
孔希塔:嗯,是的,我刚辞职,不在这儿干了。
马蒂厄:啊!这样更好。
孔希塔:我们喝点什么去。
马蒂厄:哪儿?
孔希塔:就在这儿。
马蒂厄:走吧。
他们并肩朝前走。
孔希塔:为什么你要我妈妈那样做?
马蒂厄:什么?哪样做?
孔希塔:您想让我妈妈把我带到你家去,您企图买我,就象买一件家俱一样。
马蒂厄:为什么你要这样愚蠢地抵抗,你完全可以来看我,对我说:我可不是任意让人买卖的女孩子。相反,你是怎么做的?你走了。过去坐坐再说。
他把孔希塔拉了过来,走到桌前,坐下,马蒂厄在右,孔希塔在左。
马蒂厄:你住在哪儿?靠什么生活?
孔希塔:我有工作,为一家杂志社拍照。前一阵,我的一个女友收留了我和母亲。再说,我们当时还有您给的一笔钱。
马蒂厄:以后呢?
孔希塔:以后,你以为我会困难重重?你认为没你我就活不了?你的钱我不稀罕,没钱我照样可以活,我不象你。
孔希塔:伙计。
站在不远处桌边的一个侍者转身,来到他们面前。
侍者:用点什么?
马蒂厄(对孔希塔):你想喝什么?
孔希塔:一杯牛奶咖啡。
马蒂厄:我要白兰地。
领班:这儿不侍候小姐。
马蒂厄:怎么?
领班:对不起,先生,我们不侍候小姐。(然后他转身朝深处走去,马蒂厄眼光追随着他,刚要发火,但马上克制住了。)
马蒂厄(微笑):咱们走。
马蒂厄领着孔希塔离去。
47.皇家花园的画廊
孔希塔离开酒吧,来到皇家花园的画廊,她靠在一根廊柱上,马蒂厄来到她身边。
孔希塔:真有意思,这两个月,一想起你我就生气,我当时真不想再见你了,可是现在,你又在我身边了,我感到很高兴。
马蒂厄(凑近孔希塔):我在乡下有座房子。
孔希塔:什么地方?
马蒂厄:离巴黎不远,我好久没回去了。
孔希塔:马蒂厄,我将是这座房子的女主人。
马蒂厄:什么时候?今天?
孔希塔:不,后天。
孔希塔挽着马蒂厄的胳膊,他们离开皇家花园;有一个背着麻袋的老人朝一条沿湖伸展的小路走去。
48.乡下的房舍
一条阴暗的公路,有一辆救护车,车灯闪烁发出尖厉的声音全速驶过。救护车后跟着一辆警车。马蒂厄的小汽车停着,他坐在车中问一个士兵。
马蒂厄:出了什么事?电线出故障了?
士兵:是,先生,朱维利发电厂发生爆炸。
马蒂厄:事故?
士兵:不,是破坏。
马蒂厄:哦。
看守离开汽车,离开现场。马蒂厄的汽车向右驶进一座漆黑的花园别墅,在大门前停住。
马蒂厄和孔希塔走出汽车,一起来到台阶前,―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阿德利安娜手持蜡烛已等候在那里了。
马蒂厄:晚上好,阿德利安娜。
阿德利安娜:晚上好,先生,晚上好,夫人。
孔希塔:晚上好。
阿德利安娜:我点了几根蜡烛,我想够了。
马蒂厄:当然。
阿德利安娜:我给你们去准备点吃的?
马蒂厄和孔希塔到了门口。
马蒂厄:不,不,不必了,我们在路上吃过了。卧室收拾好了吗?
阿德利安娜:早收拾好了,先生。
他们进入别墅,后面跟着阿德利安娜。
49.卧室
门开后,阿德利安娜先走进卧室,她身后跟随着马蒂厄、孔希塔。
阿德利安娜(向马蒂厄):还需要什么吗?
马蒂厄:不,不,晚安,阿德利安娜。
阿德利安娜离开卧室时说:“晚安,先生。”
她关上门。
门刚一关上,马蒂厄立即拉过孔希塔,把她搂在怀里,他们走到一张大镜子下面的五斗橱前。
孔希塔:这是谁?
她指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女的相片。
马蒂厄:我妻子。
孔希塔:要是我早知道……。
马蒂厄:她在七年前就死了,我非常爱她。
孔希塔:她在这儿睡过吗?
马蒂厄:当然罗。
孔希塔:那,我不,不在这儿睡。
她挣脱马蒂厄的搂抱。
马蒂厄(追上孔希塔边叫):孔希塔,孔希塔。……
孔希塔:还有别的房间吗?
马蒂厄:有的,不过还没有收拾。
孔希塔:那好,就叫人去收拾。
马蒂厄(犹豫片刻):好的。
他向门口走去。
50.走廊
一条宽敝的昏喑走廊。马蒂厄打开卧室的房门,孔希塔在房内踱来踱去。
马蒂厄朝走廊喊道:阿德利安娜,阿德利安娜。
阿德利安娜应声来到。
马蒂厄:把那间屋子打扫一下。
阿德利安娜:好,先生。
阿德利安娜转身。
51.卧室·夜深
孔希塔瞧着摆在房间里的小玩意,马蒂厄走近她。
马蒂厄:孔希塔,你同母亲说了你和我走了?
孔希塔:没有,干嘛?
马蒂厄:她会担心的,也许还会发火。
马蒂厄:我母亲?
马蒂厄:是的。
孔希塔:她要是看到我在马路中间接客,会怎么说?你们瞧见了吧,我的孔希塔多招人喜爱啊!
有人敲门,阿德利安娜开了门,探头说。
阿德利安娜:先生。
马蒂厄:嗯!
阿德利安娜:房间五分钟内就好。
马蒂厄:很好。
阿德利安娜关上门。
马蒂厄:这种事你母亲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孔希塔:对,她觉得无所谓,我从小无人照管,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这样。
她走了几步,又坐到床上。
孔希塔:噢,马蒂厄……。
她又起身,走到马蒂厄身边吻了吻他,然后喘息,显得十分冲动。
孔希塔:我确信,我是爱上……。
马蒂厄:坐下,坐下。
马蒂厄把她带到沙发前,她喃喃自语。
孔希塔:我爱你,爱得要发昏了。
马蒂厄:躺下吧,要喝点儿水吗?
孔希塔:不,不,别去,你就呆在我身边。
马蒂厄:好。
马蒂厄坐在她身边,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
孔希塔:噢……你会永远爱我吗?
马蒂厄:当然。
孔希塔:我老了呢?完全成了老太婆,你还爱我吗?告诉我,哪怕不是真心话,我要你告诉我,要你给我力量。
马蒂厄:我始终不渝地爱你,直到死。
孔希塔: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周围一切好象都不存在了。如果你离开我,我就会象死一样。你知道,马蒂厄,今天晚上,我答应你,可是我怕,我没有力气。
正在马蒂厄回答她的时候,有人敲门,马蒂厄转身。
马蒂厄:谁?
门微启,阿德利安娜出现。
阿德利安娜:房间准备好了,先生。
马蒂厄:谢谢。
阿德利安娜:我来提箱子。
阿德利安娜提起箱子,走进卧室。马蒂厄帮着孔希塔站起身,他们朝门走去,马蒂厄扶着她……
52.另一间卧室内
阿德利安娜走进另一间卧室,放下箱子,她铺好床。马蒂厄和孔希塔来到。
阿德利安娜:晚安,明天见。
马蒂厄:晚安,阿德利安娜,我不再打搅你了,谢谢。
马蒂厄:脱了它。
他帮着孔希塔脱掉大衣,然后两人拥抱。孔希塔紧紧地倚靠在他的身上。
孔希塔:我可以整理一下吗?
马蒂厄:可以,来,在那儿。
孔希塔提起她的手提箱,走进一间明亮的房间——浴室关上门。马蒂厄在卧室中,他摘掉围巾,脱下上衣放在椅子上,然后打开手提箱拿出一件睡衣,拖鞋,一件睡裙。把这些都放在床上。
53.浴室内
孔希塔在浴室内脱掉长睡衣,她拿起浴缸上的一条男衬裤。
54.卧室内
马蒂厄已经穿上了睡衣。他朝窗户走去,一会又转身,显得有些不耐烦。
马蒂厄:(对浴室)孔希塔!
孔希塔:(画外)嗳,我来了。
马蒂厄熄灭了手中的烟,来到孔希塔前,俩人亲吻,他想动她,抚摩她,但是,孔希塔却把头转向窗户。
孔希塔:窗……
马蒂厄:怎么啦?
孔希塔:关上。
马蒂厄:没人看见。
孔希塔:不!
她闪开。马蒂厄迅速拉上窗帘。
孔希塔走到一面大镜前,她解掉胸罩,看着镜中自己赤裸的乳房。
孔希塔:你看,我多美!
马蒂厄从后面抱住她。
孔希塔:高兴吗?
马蒂厄:噢,当然高兴。
孔希塔:非常高兴?
马蒂厄:当然,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他走进孔希塔。她忽然遮住了胸部,好象在掩护自己。
孔希塔:不,等一会儿。
马蒂厄:为什么?
孔希塔:现在我不想,没别的意思。
马蒂厄:我已等了很久了……我爱死你了……谁处在我的地位也不会这样耐心。
孔希塔:我什么也没答应你。
马蒂厄:怎么?
孔希塔:我什么也不欠你,什么也不欠。
马蒂厄:听着,孔希塔,很久以来你一直在愚弄我,我已经非常厌倦了。
孔希塔:厌倦了?
马蒂厄:我忍受不了你的态度。
孔希塔:真的?马蒂厄,今天晚上我不管你了,明天也不管。
她站起身,然后坐在床上,马蒂厄走近,扑到她身上。
马蒂厄:行了,把衬衫脱掉。
孔希塔:哦!……我求你熄灭蜡烛。
她重新坐下。
马蒂厄熄灭床头柜上的蜡烛。
房间暗了下来,只剩下从窗帘射进的一缕淡淡的光线。孔希塔已经躺在床上,马蒂厄也上了床。
马蒂厄:来,枕在我胳膊上,别怕……噢,我的孔希塔,你让我等了这么久,现在好了。
孔希塔:别高兴得太早了。
马蒂厄:“你的皮肤这样光滑,你的肚子……这是什么?”突然,他止住手,好象触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孔希塔:怎么了?
马蒂厄:你穿着什么?脱下来。
孔希塔:不。
马蒂厄猛然坐起,点着一根蜡烛,掀起床单(全景)。
孔希塔并没有把衣服完全脱光,她穿着一件一直遮到膝盖的奇特衣服。这衣服是用皮和粗布做的,还用搭扣紧扣着,象是贴身盔甲。
马蒂厄:你等着,我非把它脱下来不可!
马蒂厄跳下床,但他只是勉强可以抓住她,因为孔希塔也在使劲全力反抗。
孔希塔:放开我,不会得逞的。
他试图脱下她穿的紧身衣,两人对抗着,他喊着。
马蒂厄:以上帝的名义,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孔希塔:噢,放开我。
马蒂厄:可是,你为什么要穿这个?
55.火车包厢·白天
火车在前进。
走廊里小女孩认真地听着马蒂厄的讲述。
马蒂厄:我奋斗了十分钟,但还是失败了,那衣服有那么多扣子,束带,再加上她的反抗,实在无法脱下那玩意儿。
夫人注意到她的女儿在听,想支开她,就指着一个小男孩对她说:
夫人:伊莎贝尔,同那小男孩一块玩去。
女孩:不,妈妈,我要听……。
夫人:不行,去玩吧,不行。
孩子们都来到走廊窗户前,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
夫人关上了车厢门。
夫人:您继续讲吧。
马蒂厄:好。
56.卧室内
马蒂厄停止了“搏斗”,喘着气,坐在床上哭了。孔希塔走近他。
孔希塔:你知道,马蒂厄,我也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她抚摩着马蒂厄的头发。
孔希塔:对你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我是我,也许别的女孩子不会拒绝。
马蒂厄一言不发,但他的怒气渐消。
孔希塔:你要等待。就这样,你知道,我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你还要什么呢?
(短暂的沉默)
孔希塔:说呀!你想让我住到你家去?
马蒂厄把脸枕在孔希塔的胸前,脸上挂着泪痕。
57.酒吧内·白天
马蒂厄和爱德华坐在他们常坐的位子上,爱德华唤过卖烟女郎。
爱德华:小姐。
女店员:先生。
女店员转身,穿过桌子来到他们面前,爱德华从陈列盒上挑了一盒烟,然后放了一张钞票在上面。
爱德华:我买这盒……谢谢,不用找了。
女店员:谢谢,先生。
爱德华看了一下表。
爱德华: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还不来。
马蒂厄:就会来的,她看她母亲去了。
爱德华:嗨……她母亲怎么啦?
马蒂厄:我给她母亲带了点儿钱,可后来就再也不见人影儿了。
爱德华:噢?你对这样的结局还满意?
马蒂厄:不,我当然想占有孔希塔,但是,当他一来到我身边时,我就一切都满足了,我不再有奢求了。
爱德华:你真的不能忘记她?
马蒂厄:不能。
爱德华:不管怎么说,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要她呢?
当他们继续谈话的时候,孔希塔已来到他们身边。
马蒂厄:如果我要了她,我就真的解除武装了。
爱德华:噢,您好,孔希塔。
她握住了爱德华的手。
孔希塔:您好,先生。
然后,在马蒂厄面颊上亲了一下。
马蒂厄:你好。
爱德华:坐下吧,怎么样?
她坐在两个男人中间。
孔希塔:很顺利。
爱德华:您想喝点儿什么?
领班把臂肘支在柜台上,一个侍者过来,在他身边说道:
侍者:先生。
领班:嗯。
侍者:那个姑娘来了,在那儿。
领班转身,他下了立脚圆凳,径直来到他们仨的桌边。他微笑地问孔希塔。
领班:小姐,很高兴又见到了您,来点儿香槟酒吗?愿意为您效劳。
孔希塔:不要。
领班:对不起。
他又回到立脚圆凳,坐上。
58.在塞尔维亚和马德里之间·白天
火车依然全速行驶。
59.天鹅岛·白天
画面上出现了塞纳河旁的建筑物,岛的四周树林成荫,马蒂厄和孔希塔站在岛上拍照,马蒂厄挨近孔希塔,这时虽已是阳光明媚的春天,然而却没有减少凉意。马蒂厄戴着帽子,拿件雨衣,孔希塔穿了件漂亮的长袖白裙和一件无袖的黑色衬衣。
孔希塔:我要你替我买16毫米摄影机。
马蒂厄:行,我们一会儿去买。来这儿看看,多美呀。
他们来到岛的另一端。远处是塞纳河,岸边有一条公路。他们走近一条长椅,发现椅上有一个鼓满气的空纸袋,马蒂厄拣了起来。
孔希塔:我一直想问你。
马蒂厄:问吧。
孔希塔:你为什么要找我做爱呢?
马蒂厄:因为我爱你。
孔希塔:我也爱你。然而,我并不想找你做爱,我们在一起,我投在你的怀抱,我抚摩你,你拥有我的腿、嘴唇和乳房。可是你为什么你非要做爱呢?
马蒂厄:因为,这是正常的,自然的,所有相爱的人都会这样做。
孔希塔:那么,你认为我是不正常?
马蒂厄:走吧,我们走吧。
马蒂厄觉得谈论这种事很可笑,便挽着孔希塔走上林荫小道,渐渐远去。
60.马蒂厄房内
马蒂厄穿着睡衣裤和便袍,坐在安乐椅上看报,他翻过一页,上面有一行粗大的黑字标题:
恐怖分子继续活动。
一架波音747型客机爆炸,290人死亡。
报纸上方是一张爆炸前的飞机照片。
马蒂厄合上报纸,关上落地灯,生气地把报纸扔到椅子上。
他铺好床,脱下便袍,扔在一边,坐下。
孔希塔:等一下,我去洗洗,就来。
马蒂厄:你不累吗?
孔希塔:不,正相反,我今天晚上精神很好。
马蒂厄:一会儿再看分晓。
她躬身,吻了一下马蒂厄,然后便向浴室走去。
不一会孔希塔走出浴窒,来到床边。马蒂厄已经躺下。他见到孔希塔,便撩起床单。
马蒂厄:快来。
她又走近了一点儿,然后一本正经地停下问马蒂厄。
孔希塔:你没有忘记吧?就象以前的夜晚一样?
马蒂厄:我没忘,来吧,我不会胡来的。
孔希塔:一言为定?
她摘掉乳罩。
马蒂厄:一言为定。
孔希塔上床,蹲着。
孔希塔:否则,我立刻就走,这你是知道的。
马蒂厄:来吧,到这儿来。
说着话,孔希塔钻进了他的被窝,孔希塔紧紧地蜷缩在马蒂厄身边。
马蒂厄:我还要等很久吗?
孔希塔:如果满足了你的欲望,你就不再爱我了。
她更贴近马蒂厄,把一只手放在马蒂厄的胸前,抚摩着他的胸部,接着又吻他。
马蒂厄:你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钱,为了我带给你钱更好地生活。
孔希塔:我可不象你,钱对我无所谓,如果我想要,我非常清楚从哪儿可以找到。
马蒂厄:也许我太老了。
孔希塔:你?正相反,我讨厌年轻人,他们都是傻瓜,我喜欢那些有许多生活经历的男人,就象你这样的。
孔希塔把一条腿放在马蒂厄的身上,然后跨在他身上。
马蒂厄(激动地):孔希塔!
孔希塔狂吻着马蒂厄,好象她想要……
孔希塔:什么?
马蒂厄:使男人高兴有好几种方法。
孔希塔:什么意思?
马蒂厄:保持自己的贞操。
孔希塔:呵,不!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想……才不会呢!
孔希塔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背对着马蒂厄。
孔希塔:如果我先死了,你会怎么样?
马蒂厄:这不可能。
孔希塔:为什么,我担心我会象我父亲一样有心脏病。
马蒂厄:别说傻话了。
孔希塔:不管怎样,你听着,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与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我可不饶你。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辆汽车的爆炸声。
马蒂厄:出什么事?
61.伦勃朗大街
漆黑的大街,已无行人。
一个男人边跑边开枪,然后跳上一辆汽车,转过十字路口疾驶而去。整条街只有一辆撞在电线杆上的破汽车。
62.马蒂厄卧室内·晚上
孔希塔站在窗边,俯望街上。
马蒂厄:什么事?
孔希塔:看不清楚,就见一辆出事的汽车和一个人躺在地上。
马蒂厄穿上睡衣,来到窗边的孔希塔身旁,推开她。
马蒂厄:别站在这儿了。
孔希塔:可这是怎么回事?
马蒂厄:可能是一个凶杀案,明天就知道了。
马蒂厄想吻她。
孔希塔:太可怕了,我不想在这儿住下去了。
马蒂厄:可是昨天我们在一起过得很不错吆。
孔希塔: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她拿起梳子,准备走,很快她又转向马蒂厄。
孔希塔: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慢慢习惯起来。
她把脸凑到马蒂厄眼前,让他吻,可是马蒂厄却并不去吻。
马蒂厄:不,你走吧。
她离去,马蒂厄独自一人,他走向床,躺下。
63.走廊上
在昏暗的过道,孔希塔跟着一个提着吉他的黑影来到门前,黑影不小心用吉他碰倒了一个花盆。
这是厄尔·莫勒尼托,他和孔希塔一起来的。花盆掉下摔碎了,他们不予理会,进入房间。
64.马蒂厄的卧室
花盆落地惊醒了马蒂厄,他起身,开门,来到走廊,关灯。
他停了一下,然后走到孔希塔的房间,敲门。
马蒂厄:孔希塔,开门,开门!
没有回答,他试着推门,门已锁上,他更猛地敲门,但无人答应。
65.孔希塔的卧室
孔希塔终于来到门房前,说道。
孔希塔:听着,我正在把身上擦干呢。
她从窗帘后拉出厄尔·莫勒尼托,让他站在沙发后。
孔希塔(对门外的马蒂厄):嗨,再等一分钟!
66.走廊上
马蒂厄站在孔希塔的卧室门外,等着。
67.孔希塔的卧室内
孔希塔把一小手提箱塞到床底下,然后把吉他放在琴盒里。然后去开门。
马蒂厄走进,他朝床下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盯着沙发后的厄尔·莫勒尼托。
马蒂厄:你在这儿干什么?
厄尔·莫勒尼托坐起来。
孔希塔插话:是我让他进来的。他在旅馆被人赶出来了。
马蒂厄恼火,他换了一个位置。
孔希塔:他在这儿已经睡了三天了,不过,你不要激动,我们各睡各的,完全象跟您在时一样。
马蒂厄(冲着厄尔·莫勒尼托):够了,你给我出去!
孔希塔:放开他!
马蒂厄:出去,快滚开!
孔希塔:放开他!
愤怒之中,马蒂厄抓起孔希塔藏在床下的手提箱摔在桌上。
马蒂厄:拿着你的东西。
厄尔·莫勒尼托拿起箱子,他做了要走的动作,孔希塔迎上去,和他在一起。
孔希塔对马蒂厄:我初次与您相识就知道您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您知道,他若走了,我就不回来了。
马蒂厄:走啊!你们俩都给我滚!限你们十分钟!否则我就叫警察了。
厄尔·莫勒尼托(对孔希塔):我在楼下等你。
马蒂厄:我讨厌你了,听见没有,十分钟。
孔希塔在房内走了几步。
孔希塔:噢,我早该走的!但我要告诉你,以后再去找我可是白费力气!我不会回来的!
马蒂厄:鬼才听你的话。
马蒂厄做了个要打她的动作,但又收住,接着便离开了房间。
孔希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68.走廊上
马蒂厄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传来火车发出的轰响声。
69.在塞维利亚和马德里之间
火车从桥上通过。
70.马蒂厄的房间内
客厅里窗户景色宜人。爱德华坐在安乐椅上,他们边聊,边抽烟,边喝着白兰地。
马蒂厄:我受不了。这几天,我得去看她。
爱德华:她真侮辱人。
马蒂厄:我已无所谓了,我睡不着,什么也不想干,快给我出了主意吧。
爱德华:我已对你说过,旅行。去旅行,去巴西、中国,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马蒂厄:我想要的是有人阻止我去看她,比如你。
爱德华:我?
马蒂厄:你无能为力?
爱德华: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倘若我成功了,你会第一个指责我的。
马蒂厄:不,不会的。
爱德华:真的?
马蒂厄:绝对真的。
爱德华:那我去试试。
马蒂厄端起酒杯,喝下。
71.孔希塔家门前的小路
一辆灰色小汽车在一条郊区小路上停下。一个男子下车,他看看前面,然后绕过汽车;另一个下车的男子则朝住宅楼走去,第一个男跟在他后面。
72.孔希塔家
孔希塔的母亲正在煮咖啡;传来敲门声。
母亲:来啦。
她穿过客厅,来到门前,问道。
母亲:谁呀?
一个男人的嗓音答道(画外):警察局的,开门!
母亲穿好晨衣,外面敲得愈加使劲,母亲惊慌地赶来开门。
两个男人出示了他们的证件,走进屋来。
侦探:夫人,别害怕,我们是朋友……可以进来吗?
母亲:,当然可以。
(关上门)侦探看几间不同的屋子:洗盥室,厨房,卧房,孔希塔正在收拾床铺。
侦探(对孔希塔):请过来一下。
孔希塔交叉着双臂,慢步走近他。侦探拿着一张证件问母亲。
侦探:你是贝莱兹。
母亲:是的,先生。
侦探:她是您女儿吗?
母亲:是的。
侦探:限你们二十四小时之内立即离开法国!
母亲:怎么?
侦探:这是驱逐证。
母亲:为什么?我们干了什么啦?
侦探:这不关我的事,我是奉命而来,就这样。
他转身,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其余几个侦探跟在他后边。
73.马蒂厄的工作室·白天
一幅世界大地图钉在墙上。马蒂厄靠着书架看着地图,马尔丹进入。
马尔丹:先生,您要走很久吗?
马蒂厄:我也不知道,也许八天,也许一年、两年,不管怎样,你和我一起走。
马尔丹:去哪儿?
马蒂厄:这正是我们要知道的。
马蒂厄起身走到房中央。
马蒂厄:现在我闭上眼睛,在原地转两、三圈。
马尔丹揪着他的主人,让他原地转了两圈。
马蒂厄:地图在哪儿?
马尔丹:就在您面前,先生。
马蒂厄走近地图,用手指着一个地方。
马蒂厄(睁眼):新加坡,太好了!我们去新加坡,你去准备吧。
他回到马尔丹身边。
马尔丹:现在,新加坡是几点钟?
马蒂厄:管他几点呢。
马尔丹:在新加坡下午三点该做什么?先生。
马蒂厄:午睡。
马蒂厄离开房间,留下马尔丹一人在工作,十分茫然。
74.火车包厢中·白天
教授打断了马蒂厄的叙述。
教授:可是你们没有去新加坡。
马蒂厄:没有,可……。
教授:你们去了塞维利亚。
马蒂厄:你真让我吃惊。
教授:一点儿也不,你们知道,她这时在塞维利亚,你们于是改变了主意,这是很合乎人情的。
马蒂厄:啊,对,我去了塞维利亚。
75.塞维利亚旅馆·白天
传来附近教堂的钟声,旅馆平台上有几个人围坐在桌边,马尔丹来到正在喝咖啡的马蒂厄身边。
马尔丹(对马蒂厄):听您的吩咐,先生。
马蒂厄:我就来。
马尔丹离去,马蒂厄喝完咖啡,起身赶上马尔丹。
两人离开平台,走进一间装着大玻璃窗的客厅。
76.松树广场·白天
马蒂厄和马尔丹走在街上,他们稍停片刻,看着墙上一块牌子。尽处,有一辆敞篷的四轮马车。两人走到松树广场。有两个吉普赛女人,其中一个抱着个小孩,她们走近男人问什么事,男人们不理她们,两个女人还是跟在后面。其中一个吉普赛女人抓住马蒂厄的手,用西班牙语说。
吉普赛女人:你是有钱佬,有一个女人非常爱你,但是你与她相处得不好。
然后,她转身用手指着怀抱一头小猪的另一个吉普赛女人,马蒂厄给第一个女人一个硬币,又摸了一下叫唤的小猪。
马蒂厄:哦……这小猪挺好玩。
两个吉普赛女人远去。
77.塞维利亚教堂
马蒂厄(画外):这教堂很壮观,是吧?
马尔丹:坦率地说,先生,我对建筑一窍不通。
马蒂厄:我说,马尔丹。
马尔丹:什么,先生?
马蒂厄:你做我的贴身仆人已经有好几年了,可是,我对你却很不了解,我指的是你的私生活。
旅游者在广场上散步。
马尔丹:不值一提,先生。
马蒂厄:你怎么看女人的?
马蒂厄递给他一支烟,马尔丹接过,马蒂厄帮他点火。
马尔丹:谢谢,先生。对女人,没有什么可说的。
马蒂厄:哪里,哪里,我很感兴趣。
钟声响了。
马尔丹:好吧,我只想说,我有一个朋农说女人是粪兜,可他却又喜欢女人。
马蒂厄:为什么这样说?
马尔丹:我说了,这不是我说的。
马蒂厄:你去吧,马尔丹。今晚有人请我吃饭。
78.一座样式别致的旅馆·夜晚
门开了。
马蒂厄来到街上,点上一支烟。
马蒂厄:晚上好。
一个男子从旅馆出来,他头戴鸭舌帽,递给他一个黄麻口袋。
男子:先生……谁的袋子。
马蒂厄:呵,我刚要叫人去找。
男子:再见,先生。
马蒂厄:再见。
男子走回旅馆关上了门,马蒂厄走了。
79.维阿蒂克街·夜晚
维阿蒂克街上,走来一队仪仗队。领头的是一个抱着临终圣体像的神甫,由三个唱诗班的男童左右相陪,其中一个摇着铃铛,后面跟着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男女女,这一小队人走过床严的石墙。
80.孔希塔家门口
这列队伍跟在马蒂厄的身后朝前继续走着,马蒂厄摘下帽子,停步。注视队伍过去。
传来孔希塔叫马蒂厄的声音。
马蒂厄转身,发现孔希塔站在一堵墙的栅栏后面。
孔希塔(微笑):我简直不敢相信。
马蒂厄:孔希塔!
孔希塔:真是你!
马蒂厄:我又见到你了,真不可思议。
孔希塔:你知道我在塞维利亚?
马蒂厄:哪里,一点儿也不知道。
孔希塔:让开点儿,让我看看你。
母亲在喊马蒂厄。
马蒂厄:嗳!……。
他走到站立在房门口的母亲身边。
母亲:你在这儿?来了很久了?
马蒂厄:是的,有三天了。
母亲:啊,生活太残酷了,你知道我们在法国被驱逐出来了?
马蒂厄:驱逐?
母亲:是的,警察局,毫无理由,我们用了三天来到昂达伊,身无分文,幸运的是,孔希塔找到了工作。
孔希塔在叫马蒂厄的名字。
马蒂厄(惊喜地):啊!
母亲:好!我不打搅了,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回头见,马蒂厄。
马蒂厄:回头见。
孔希塔:马蒂厄,你住在哪儿?
马蒂厄:我租了间房。
孔希塔:你真是铁石心肠,那天晚上把我扔在了门外……
马蒂厄:你母亲告诉我,你在工作?
孔希塔:是的,就在那儿,“屈热居夜总会”,我希望你今晚来看我跳舞。
马蒂厄:好!我一定来。
81.屈热居夜总会·内·夜
在屈热居,台上有人在唱歌:
“Hay que ganar dinero y no saberlo regalar,
Hay que ganar dinero y no saberlo regalar
……”
里面还有十几张桌子,一些塞维利亚人和某些观光的旅游者并排坐在那里大声嚷着。一位侍者正在伺候旅游者,来来往往。大厅尽头的舞台上,四个舞女,其中一个是孔希塔,他们在吉它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舞女的裙子在飘转,尽处是吉他手,舞蹈结束,孔希塔停下,观众鼓掌。几个日本旅游者坐在这里,音乐重又响起,一个舞女先出场跳着,接着是孔希塔,这时马蒂厄走进舞厅,坐在一张桌前,孔希塔走近一个吉他手,向他告假,走出舞台。
孔希塔来到马蒂厄身边,两个女人在他们身后注视着(马诺利塔和另一个女人。)
马蒂厄:你喜欢这种生活?
孔希塔:非常喜欢,再说,我也别无他路。
马蒂厄:如果我建议你和我一起生活呢?离开这里的一切。
孔希塔:你真是这样想吗?
马蒂厄:当然,
孔希塔:我立刻就走,马蒂厄……看到你回来了我是那样高兴。以前,我曾不敢信任你,但是你知道我变了很多,我已不是从前的孔希塔,你会看到的。我知道以前我太固执了,现在,我平静下来了。
马蒂厄:我也是,我考虑过了。
孔希塔:你要每天晚上来看我跳舞。
马蒂厄:(吻孔希塔的手)好的。
孔希塔:嗯,现在,我们重新相会了,我们再也不分离了。
女领班:Oue hances aqui?Ya es hora!
孔希塔:我就来,就来。
马蒂厄:你去哪儿?
孔希塔:我上楼休息半小时,这是规定,否则就要在舞台上做梦了。
马蒂厄:嗨……。
孔希塔:等着我,嗯。
在左边的马诺利塔在笑。
82.舞台上
孔希塔沿着大厅朝尽头的舞台走去。
舞台上一个穿着黑红相间衣的舞女在跳安达卢西亚民间舞蹈。其他人在鼓掌。
83.大厅
马蒂厄在大厅的观众席上边喝威士忌,边看舞台上的演出。
马诺利塔起身走到马蒂厄身边。
马诺利塔:您是马蒂厄先生?
马蒂厄:对,是我。请坐吧。
马诺利塔:谢谢。
她坐下,马蒂厄也坐了下来。
马蒂厄:你喝点儿什么?夫人。
马诺利塔:不,谢谢!
马蒂厄:您是孔希塔的朋友?
马诺利塔:噢,我很喜欢她,象个天使。
马蒂厄:对。
马诺利塔:您并不象她说的那么老。
马蒂厄:怎么,她说我老了吗?
马诺利塔:是的,她对您说她是去休息了吗?
马蒂厄:嗯。
马诺利塔笑了。
马蒂厄:您笑什么?
马诺利塔:您使我觉得好笑。
马蒂厄:为什么?
马诺利塔:您想知道她怎么休息吗?
她起身指指大厅的尽头。
马诺利塔:看,你上楼到最顶处,可以找到一个休息厅。祝您好运。
马诺利塔走开了,马蒂厄起身。
84.走廊上·夜晚
马蒂厄匆匆走在走廊上,他稍停片刻,然后又朝前走,掀开一个窗帘,但什么也没发现,接着又撩开不远处的一个窗帘,发现一个镶着玻璃的门,里面,孔希塔在舞台上赤裸着全身在跳舞,厄尔·莫勒尼托正在为她吉塔伴奏。
85.小客厅·夜晚·灯光暗淡
马蒂厄站在门厅,透过玻璃门,他看见十几个旅游者都是男子,几乎全是日本人,其中一个人在拍照,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酷似毕加索,他靠在藤椅上,导游是个西班牙人,笑容满面地叫着。
导游:好,太棒了!(对旅游者)各位觉得怎么样?真正的西班牙舞。欢迎孔希塔再来一个。
孔希塔跳了起来,她发现门边的马蒂厄,想逃跑,突然,啪的一声响,一只酒杯掉在了地上,哗啦,桌子被掀翻,马蒂厄冲进小客厅。
马蒂厄: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日本人:这是谁?
马蒂厄把那些现众向外推。
马蒂厄:出去,全都出去,给我滚,快滚!
他抓住厄尔·莫勒尼托,猛地把他推了出去,观众们纷纷跑向出口处。
马蒂厄关上了门。
孔希塔穿上衬衫。
马蒂厄:跟我来。
孔希塔:我不走,你别碰我(对走上舞台上马蒂厄)下去,我不需要任何人。
马蒂厄:那么,你要对我说什么?啊?你就这样来欺骗我?
孔希塔:是你来指责我吗?看,这门被你碰坏了,观众也被你赶跑了……
马蒂厄:住嘴!
孔希塔:……因为你,我可能被赶走,嗬,你太傻了,你是个大傻瓜!(她走下舞台,朝小镜子前走去。)
马蒂厄:这就是你的职业?
孔希塔:是的,你本来也知道。
马蒂厄:我?
孔希塔:好天真。女人为游客跳裸体舞,这连小孩都知道!你想让我相信,你对此一无所知!
马蒂厄:行啦,我实在不知道。
孔希塔:一个地道的傻瓜。你做的一切,不过出于嫉妒,你干嘛要干涉我,你既不是我父亲,也不是我情夫,不是吗?
她外出,马蒂厄独自一人。他又追上孔希塔。
马蒂厄:告诉我,如果你另有他人,我发誓明天我就离开塞维利亚。
孔希塔:我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自己,我保护着自己,马蒂厄,我的生活中再没有比我自己更值得珍贵的了。
马蒂厄:那些男人呢?
孔希塔: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是随向导来的,明天他们就去丹吉尔,我就知道这些。你看看,这难道是个卧室?嗯?仔细看看,我的床在哪儿?!
马蒂厄: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一天也不行了,我要你坦率地告诉我,哪怕是为了这最后一次,如果你在这种地方再呆一天,我们之间就算结束了。
他转身,又回到孔希塔身边。
孔希塔:你从来就不理解我,一年来,我以为你在追求我,你以为我拒绝你。正相反,是我在爱你我要你。你的眼睛是那样美丽,那样温柔,闪闪发光。
马蒂厄走开。孔希塔追上。
孔希塔:你知道,有多少夜晚我象个神经病患者,整夜想着您的眼睛。
马蒂厄拥抱孔希塔。他坐下,把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孔希塔:因为我爱幸福,我知道你会给我的。
马蒂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只管说好了。
孔希塔:我不需要很多东西,你知道,一个属于我的一小房间,一点儿钱。
马蒂厄:在塞维利亚?
孔希塔:嗯。
马蒂厄:一言为定。
孔希塔:我呢,我所能做的,就是爱你,象个疯子一样地永远爱你。(她吻着马蒂厄,抚摩他,马蒂厄吻着她的脸。)
86.塞尔维亚街·白天
人行道上,马蒂厄走来。他走到十字路口后便向左转。传来公鸡打鸣和教堂的钟声。
马蒂厄走到另一条街上,沿街是白色和绿色的房屋。他走过一个店铺,街角有一座房子,门前围着栅栏,马蒂厄来到一家人家的门口。
87.孔希塔家·白天
马蒂厄走进院子,手里拿着个证件,门前一个锁匠在干活儿。
锁匠:你好,先生。
马蒂厄:你好!
锁匠:你好!
马蒂厄:孔希塔!
孔希塔(画外):嗳,马蒂厄。
孔希塔穿着件罩衣。
马蒂厄:你今天可真美啊。
他们走到一起,从尽头,可以看到一座房子的花园。
孔希塔:你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的高兴!
锁匠:门锁装好了,你试一下!
孔希塔:多少钱?
锁匠:五百比塞塔。
他们走向锁匠。
孔希塔:五百比塞塔。
马蒂厄:给。
锁匠:谢谢,这位先生心真好,再见。
马蒂厄:你拿着吧。
锁匠离去,孔希塔拿起钥匙朝锁匠刚要关上的门走去。马蒂厄来到孔希塔身边,一起锁上门。
马蒂厄:你怕晚上有小偷?
孔希塔:我谁也不怕,包括你在内,马蒂厄。
马蒂厄:你母亲也来这儿住吗?你准备让她住哪间?
孔希塔:我母亲?我母亲永远也不会来,这里只有你和我。
马蒂厄:这个拿上。
孔希塔:什么?
马蒂厄:财产怔书。
孔希塔:啊……马蒂厄,你我之间再没有什么障碍了,可以在夜里偷着接待你了。
他们走了几步,又停下。
马蒂厄:今晚!
孔希塔:LImpiafe que esfas de huevo。
马蒂厄:什么?
孔希塔:不,明晚。
她登上台阶。
马蒂厄跟在后面说:可是,孔希塔,……
88.孔希塔家·夜晚
马蒂厄走在一条通往孔希塔家的石板路上,他来到孔希塔家门口。
89.孔希塔的家·夜
马蒂厄手里拿着件雨衣,他走进栅栏,孔希塔正坐在一个水井的石井栏上。
马蒂厄:晚上好,孔希塔。
她起身朝马蒂厄走来,她把手穿过铁条伸给马蒂厄。
孔希塔:很好,准时到达,我在等你,吻我的手。
她又把腿伸给马蒂厄。
孔希塔:吻我的裙边,我的脚。
马蒂厄躬身,果然问她的裙边和脚。
孔希塔:行啦!现在,你走吧。
马蒂厄慢慢地站起来。
马蒂厄:你说什么?
孔希塔:我说,你走吧。
孔希塔笑着。
马蒂厄:你笑什么?
孔希塔:看你那样子真好笑。
她走到井边,跳了几步舞。
孔希塔坐在石井栏上。
孔希塔:我摆脱你了,我自由了,你懂吗?
马蒂厄摇晃着铁栅栏。
孔希塔:用牙试试,也许能把插销咬断呢。你先别走,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她走近马蒂厄。
孔希塔:马蒂厄,我怕你,当你的身体触到我肉体时,我感到恶心想吐。我总是试图躲开,可是,每一次你都要重新抚摩我,拥抱我,吻我。你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你强迫我上你的床时我的感觉。夜里,我为你每一次亲吻都感到恶心。是的,我祈求天主,你快些死去吧。好啦,我说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去呀!走呀!马蒂厄!……你不走?好吧,那就呆在这儿吧。
可是孔希塔却又开门。
孔希塔:来这儿。
他们手挽着手。
孔希塔:这就是我的情夫,他很美,嗯,年轻。
她吻马蒂厄,径直走到井边,孔希塔拿个毯子。
孔希塔:拿着。
然后他们朝栅栏走去。
孔希塔:愿意看,你就在这儿看吧。
他们在地上铺开毯子。孔希塔摘下披肩,扔在身旁,然后躺在毯子上,马蒂厄却离开了。
90.夜晚
马蒂厄又来到街上。很快,他又回到栅栏前。
马蒂厄走进栅栏,孔希塔起身相迎。
孔希塔: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晚上好。
孔希塔也挽着厄尔·莫勒尼托。
孔希塔:吉他是我的,我知道谁能弹起它,使我愉快。
他们走上楼梯,上了楼。
马蒂厄站在栅栏后,他浑身湿透,显得非常失望,痛苦。
91.出租汽车内·夜晚
一辆出租小汽车驶在一条明亮的商业街上。
马蒂厄坐在车里,眼里噙满泪水。
汽车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车灯照在一个信箱上,路面上,躺着一个人,司机下车朝躺着的人弯下身去,突然,这人站了起来狠揍司机,司机倒下。
马蒂厄急忙下车,企图逃跑。
一个端着冲锋枪的年青人突然出现,威吓马蒂厄。
袭击者:(西班牙语)转过去,往前走,不准讲话,把手举起来,快!
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马蒂厄举起双手,一直走到十字路口。
那个端着冲锋枪的男子转身上车,坐在车后的座位上。汽车在漆黑的夜里消逝了。
92.马蒂厄家花园·白天
马蒂厄坐在花园里的一张桌子旁,一女仆走来。马蒂厄听着收音机广播的近日新闻。
广播:……前天的战斗导致二至三百天死亡,其中大部分是市民。BTX病毒正在向巴塞罗那蔓延,人们正采取紧急措施。现在连最好的专家都对此病毒束手无策,估计在西特日又会有二十五人死亡,人们担心……
仆人端来巧克力。
马蒂厄:不,不要,谢谢。关上收音机。
孔希塔走进花园,她柔美地弯下身避开树上垂下的树枝,她穿了象桃子般浅红色裙子,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来到撑在马蒂厄头上的太阳伞下,坐到马蒂厄身边。
孔希塔:我是来看,昨天的事情过后,你是怎么死的。
她用嘴唇舔了一下马蒂厄杯子里的巧克力,然后做了个鬼脸,把杯子放在桌上说道。
孔希塔:已经凉了,我想,这回你是更爱我了。那晚上我还以为你会自杀呢……我有话跟你说,不过,不能在这儿说。
马蒂厄把餐巾放在桌上,拿起孔希塔放在他兜里的花,起身,离去。孔希塔也站了起来,追上已在台阶上的马蒂厄,一起朝大门走去。
93.大厅·白天
马蒂厄和孔希塔走进大厅,马蒂厄作个手势让孔希塔跟上。
孔希塔走进一间挂着地毯的房间。室内没有家具,只有沙发、坐垫;有点儿类似于老式的摩尔式吸烟室,门又关上了。
孔希塔:你去哪儿?马蒂厄,你还不了解女人,你认为,因为你给了我一间房子,你就拥有我身上的一切?绝不!
马蒂厄抓住她。
孔希塔:不……你永远也不会得到我,(他使劲抽她的脸)听我说!不……。
孔希塔跟跑了几步,倒在地上。
孔希塔:昨晚的情景,是一出喜剧……你懂吗?……我不跟你说了……不。
她退到门前,马蒂厄在她出去时又抓住了她。
马蒂厄狠命地揍孔希塔,她又倒在地上,头发蓬乱。
孔希塔:听我说,听我说。(马蒂厄还在揍她)厄尔·莫勒尼托不是我的情夫,绝不是……。
马蒂厄又抓住她。在地上拖着,然后扔到门外。孔希塔趴在地上,满脸通红,衣服撕碎,鼻子流血。
孔希塔:我一直是个处女,真的!
马蒂厄又抓住她。
94.花园中·白天
女仆在孔希塔的喊声和东西的破碎声中走近坐在桌边的马尔丹身边,担忧地问:
女仆:出了什么事?
马尔丹:他们打起来了。
女仆:为什么?
马尔丹:打起来了呗。
女仆:呵……。
她端起桌子上的盘子,马尔丹拿起一支烟,点上,双腿交叉,无动于衷。
95.摩尔式吸烟室内·白天
孔希塔跪着爬到马蒂厄跟前,给他钥匙。
孔希塔:瞧,瞧,钥匙!拿着,是给你的!随你什么时候来。(马蒂厄接过钥匙,后退一步,使劲地向她扔过去,然后关上门,走了。)
96.车厢·白天
马蒂厄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心情格外激动。他对教授和法官说。
马蒂厄:这一切就发生在昨晚上,好啦,现在我的故事讲完了。
97.火车过道·白天
孔希塔在火车过道里走着,她朝每间车厢里观看,手中提着一桶水。
98.车厢内·白天
马蒂厄:现在你们听了我的故事,该明白为什么我说要杀了她了吧?
法官:当然,……啊……
教授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教授突然迅速离开门边,孔希塔已来到这里,提着满满一桶水。
马蒂厄惊讶地喊了起来:不行!
她一下把整桶水倒在了马蒂厄的头上。
孔希塔在走道里跑着,马蒂厄出了车厢,追在后面,推搡着过道上的旅客(火车进站)孔希塔跑进厕所,反锁上门。
99.马德里车站·白天
火车徐徐进站,绿色的火车头出现在画面上,慢慢地火车停了下来。
100.过道上·白天
几位旅客走下火车,教授走到过道,朝车厢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继续朝前走。后面紧跟着那位夫人,小女孩及法官。
101.马德里车站站台·白天
旅客们提着箱子来到车站出口。
旅客朝车站出口走来。
候车厅中一些旅客等候。一辆载满黄麻口袋的火车驶过。
车站前的人行道上,一辆辆来来往往的出租车。
一群旅客走来,出现了正向出租车走去的马蒂厄,孔希塔和马尔丹。孔希塔绕过汽车,坐在司机后面的位子上。马尔丹坐在司机旁,马蒂厄脱下孔希塔给他的雨衣,也钻进汽车,汽车起动。
102.巴黎协和广场·白天
协和广场的纪念碑喷泉还有杜勒伊利宮(旧日王宮)以及利沃野大街历历在目。
利沃里大街上,马蒂厄和孔希塔正在杜勒伊利宫的栅栏后的一条人行道上漫步。路边一排光秃秃的树木。
103.舒瓦瑟尔小巷·白天
一个高音喇叭悬在大梁上的—个角上,广播员正在播音。
广播员:从警方获悉,一个令人奇怪的联盟的消息。几个国际的极右组织,其中多数是众所周知的,如POP,PRIQUE,GRIF,还有RUT等等,它们突然间联合了起来,旨在发动一场反对GAREG组织,即耶稣会革命领导下的谋杀运动。
这些毫无理由的,无法解释的凶杀行为在我们的社会中引起了前所来有的混乱,某种迹象表明,几个极右恐怖团体,允其是PAF与STIC准备重新向极左组织挑战,他们即将投入行动,西昂尔教堂的大主教菲索拉大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上星期的―场凶杀活动中,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颈动脉,尽管呼吸正常,但严重的是大脑已完全失去作用了。
菲索拉大人自然可以认为是个活死人了,罗马教廷提出抗议,并发挥了一定效果,共产党也发表严正声明,要求审判这种卑鄙的凶杀行为。
马蒂厄和孔希塔走在空旷的小巷上,对广播似乎毫无兴趣,他们在一个服装店前停下。
104.店铺内·白天
店铺橱窗,一张椅子上放着一个黄麻口袋,一个女人过来,从口袋中掏出旧衣服,把衣服放在桌上。
马蒂厄和孔希塔走出这家商店。
马蒂厄:过来,看看。
他拉着孔希塔径直来到服装店,那个女人继续掏着口袋。马蒂厄和孔希塔站在小巷一边,看着她,女人在玻璃后面坐下。
播音员的声音:
现在,让我们临时改变一下预定节目,播送音乐。
由拉·瓦尔克伊里指挥的理査·瓦格纳的音乐。
马蒂厄和孔希塔,在店门口里面。街上闪现着灯光广告牌:GRAPHI。
马蒂厄看起来很激动,他抓住孔希塔的手臂轻轻地抚摩着。
那个妇女在店堂内缝补着撕裂的衣服。
马蒂厄在向孔希塔说些什么,他们的话被瓦格纳的音乐淹没了。
孔希塔突然摔开马蒂厄,朝前跑去。
马蒂厄追了上去;他想追上孔希塔。
音乐声越来越大。马蒂厄还在追赶,他似乎还想抓住她。
一声爆炸,充满了银幕。
接着是一片烟雾。
烟雾越来越大,遮住了一切……。
全剧终
詹桂荣、鲍玉珩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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