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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山轶事】韩麟符的四位妻子

韩麟符的四位妻子

韩麟符,中共早期革命家。他于192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李大钊创建的中共北方组织的骨干人物。他参加过北伐和南昌起义。在大革命失败后他到天津热河等地继续坚持革命斗争,19349月牺牲于老家山西榆次。

韩麟符1916年去天津直隶省立一中读书。一年后,家中去信促其速归,韩麟符不知内情,便急忙赶了回来,到家后才知道,是叫他与敖汉旗撰山子金矿创办人杜某的女儿结婚,尽管他百般解释,说明这种包办婚姻他实在难以接受以及后果的危害性,无奈其父母听不进去。韩麟符迫于严命,只好勉强同意举行旧式婚礼——拜天地,当掀开盖头一看媳妇这副尊容,几乎把他吓了一跳,于是便坚决拒入洞房,父母看他实在不同意,也不便勉强。

按旧俗,三天后必须回门,新郎新娘应一同回娘家,韩麟符自然不肯同往。不去则罢了,但当杜氏盛装完毕,行至庭院时,韩麟符突然抄起一只家藏老火枪,照着杜氏背后就要开枪。幸亏站在一旁的大嫂眼疾手快,反应敏捷,忙将火枪夺过,方避免一场大祸。

第二天,韩麟符便回天津,即使寒暑假也不再回家,每次给家里写信,总是要求与杜氏离婚,甚至直接写信给杜氏说:“我是决计不回家种田了,你只能守一辈子活寡,早离开比晚离开要好得多。”诸如此类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但其父母一直不同意他的做法。

那么,韩麟符这位原配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其家人说:“原来这位杜家小姐,乃黄白面孔,躯体肥胖,左眼内有一白花点,故视线翘梭,既无文化,再加缠足,实为无盐一类的丑女,又怎能和这位满腹经纶、志向远大、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相匹配呢?”

关于这次婚姻是怎样促成的,笔者也进行过一番讨论。那时,赤峰在外埠读书的不多,韩麟符则为其中佼佼者。在他的同学中有一位叫卢东白的,其父为建平县名绅,名叫卢虎嗔,人称卢四先生。他有一好友即撰山子金矿创办人杜某,杜某从卢家得知麟符为一少年才子,不顾女儿条件如何,意欲招其为乘龙快婿,于是便以重礼敦请卢四先生为媒,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既然家中不同意离婚,韩麟符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在外曾两次另娶。杜家一看,此事实无挽回可能,只好于1925年将杜氏接回另嫁,不过,此时她年已二十七八岁了,这场不幸的婚姻悲剧才算终结。

韩麟符在五四运动时期为当时天津学生领袖之一,身为主将,任务繁重,与各校学生代表接触频繁,这期间他终于找到理想伴侣,即天津直隶女子师范学生王天麟。两人同为文学、绘画、书法爱好者。19191210日,天津旧学生联合会改组,王天麟又被选为新学联演讲委员会成员。她与同学邓颖超、刘清扬等人同为杰出的女子代表。天麟的三位叔父均为中共地下党员,可谓革命世家子弟,与韩麟符在政治上亦志同道合,是一位“多情善感、敢于碰硬、既能干十分又漂亮十分”(为韩麟符《断户》中语)的新女性。两人由相知到相恋,进而同居,不久天麟又怀孕,迫使韩麟符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故于1922年夏,借暑假之机,携其恋人王天麟,同乡郑丕烈等人结伴回到赤峰故里,目的乃为办理与杜氏的离婚手续。由于杜氏尚住在哈拉木伦的老家,韩麟符只好借住于建平县排头沟村郑丕烈家中。为便于商谈,同时也把他的父母接来同住,母子二人虽经过多次谈判,但其母佟氏一是受封建思想禁锢太深,二为碍于媒人卢四先生的情面,依旧不允,韩麟符与天麟两人,对此也只有摇头苦叹、以泪洗面而已。后来,母子为此事竟发生激烈口角,佟氏一气之下,只身一人去到距离排头沟8里远的云崖山后的朝天庙游逛。韩麟符闻讯,便与天麟和其侄韩述愈同去追赶,行到半山腰处,又突遇匪骑三四十人,不远处即为保安队驻地——霍家地,他们一行人被夹在中间,双方几欲开火,在此危急之中,韩麟符便写了一封信,送给当时任保安大队长的同学高顺治,求其派人保护。夜晚他们便住在朝天庙院,夜间果有土匪来袭,因见有备,未敢下手。由于这番遭遇、劳累和害怕,致使怀孕待产的天麟胎位骤变,导致难产。翌日,勉强回到郑家,天麟产下一男婴后,因流血过多,加上农村缺医少药,故而不幸故去,男婴亦当时天亡。韩麟符将她葬于郑丕烈家园的一角,并竖碑立亭。由于事起偶然,韩麟符更是悲怆万分,日夜哭泣,茶饭难以下咽,天天到坟前石桌上写诗文,直到暑期假满,方始离去。

天麟死去不久,韩麟符痛定思痛,便写了《给失踪的清姊》一文。他在文章中除回忆两人同居时的美好情景外,最后,也只有哀痛地叹息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旧事的陈迹成已往的泡影了,春风是这样的微微,春水是这样的漪漪,我亲爱的清姊啊!你现倒是在哪里?”这里所说的“清姊”便是天麟的假托,他虽然明明知道他的清姊已经为他而死去,却作如此的悲呼,此情此景便益发使人深感可悲了。

虽然事隔多年,但王天麟的身影,在他的心里无论如何也抹不掉。如他在1928223日所写的《镜中》一诗中就写道:“再不见那纤柔的丝丝蓬蓬”和“消逝了这玫瑰的两条晕红”,其思念之情跃然纸上。1929515日,他又写了一首题为《清晨》的诗,其中写道:“清晨里有一位生客轻轻地到来,那剥啄的声音响在门儿外,当我去欢迎她的到来,已经是悠悠地走开。”“静夜里有一位生客轻轻地到来,她的足音是响在我的门内,我却寻觅不见她的影子,悲伤得使我不能入睡。”

这里所说的“生客”系指天麟的灵魂,他幻想天麟又在清晨和静夜中来看他,只因不能相见,才悲伤得不能入睡,当我们读到这些情思绵绵的诗句时,怎能不为之痛惜?

天麟之死,本身并非由于恋爱的悲剧,而是因为处在新旧交替的时代。遗憾的是她竟成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而那位韩家的当家人佟氏,大约也难辞其咎吧!

王天麟是在1922年夏季死去的,到了秋季,韩麟符便从南开转到北京大学文学系学习,此时他已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李大钊的得力助手。由于在党内的职务关系,他经常与大、中学生接触,大约在1926年初,结识了在北京培华女校读书的年约十六七岁的天生丽质的刻馨女士。刻馨原籍江苏,后移居北京,住在东城南小街什房院,刻馨就生在北京。她的家庭虽不显赫,亦可称得上小康。

刘馨,中等身材,仪态秀美,冰肌玉骨,风姿卓绝。1926年“三一八”惨案发生后,作为那次运动总指挥的韩麟符,亦在段政府通缉之中。于是,便携刘馨一同避居于位于王府井南口的北京饭店三楼。当刘家发现女儿失踪时,自然是焦虑万分,又是登报寻找,又是散发传单,并声言有告知女儿下落者,酬以重金云云。刘家万万没有料到,在同年4月中旬段祺瑞倒台,通缉令失效,5月初,中共北方区委下令,支援即将开始的北伐战争,韩麟符便携刘馨一同南下广州。

韩麟符到达广州后不久,北伐战争即已开始。他被任命为俘虏敌高级军官训练班政治部主任。不料1927412日,蒋介石悍然反动反革命政变,在162名中共党员通缉名单中即有韩麟符。因有宋庆龄派人为其报信,他才能逃离广州,辗转来到国民政府所在地——武汉。到7月下旬,韩麟符接到中共中央命令,叫他前去九江待命。他于23日抵达九江,731日又去南昌,参加了著名的南昌起义,任党务委员会委员。1928年初,他北返天津蛰居,同年3月,刘馨生下女儿韩梅。

韩麟符此时生计毫无,一贫如洗,只好拿起他那生花之笔,给天津《大公报》和《商报》等报刊撰稿,以微博的稿费收入,勉强维持一家生活。由于生活安定下来,刘馨这才给家中写信,告知在天津的居住地址,其母先派其弟崇德前来探望,姐弟相见,抱头大哭,随后其母也来到天津,至此,刘家失散多年的女儿才被找到。

韩麟符深感刘馨文化水平有限,很难帮他什么忙,故于1928年秋季在北京府右街枣林大院租了几间平房,把刘馨送到北方中学继续读书,并叫正在北京某大学国画系读书的侄子韩述愈与刘馨之弟崇德与其同住。韩麟符则一人住在天津,只是偶尔来此小住。

韩麟符有一侯姓好友,此人因见刘馨年轻貌美,且只身独处,便生凯觎之心。有次,他给刘馨写信说“我和麟符是总角交”,以此拉近乎。刘馨不懂得什么叫“总角交”,便问韩述愈是何意,从此韩述愈开始警觉起来。另有一铁道学院学生潘某,是一业余小说作者,曾有两部小说公开出版发行,亦与刘馨同住一院,潘某也常把他的作品送给刘馨看,也常在幕后帮侯某策划,两人老谋深算,终于使刘馨落入陷阱。

一天,韩述愈从学校回来,看到他的行李被扔在煤屋里,再找三婶,亦不见身影,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时是1929年春季。

刘馨先是把未满周岁的女儿小韩梅寄养在娘家,为了与韩麟符分手,她便将韩梅转送到小姑韩致文处,致文无力抚养,又转到赤峰哈拉木伦老家,由其二嫂杨峰抚养,直到长大参军。刘馨的出走,对韩麟符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他对刘的深情,我们还能从其所写诗文中有所了解。他在《美的收获》一诗中写道:“这一朵娇嫩的花蕾,你是如何的婉美,现在她已经怒放了酡醉的红花,飘散着迷人的温馨的气息。暮春的风漂泊着可怜的残红,枝头上是住着可怕的蛀虫。”诗的前四句,很明显是写刘馨之美,后两句是说红花已凋谢,是由于被蛀虫所摧残,这蛀虫自然指侯某。

1929820日,韩麟符又写了《告别》一诗:“温馨的午夜,我们曾经数过那亮晶晶的繁星,亲爱的闪烁着它的光耀。我们是偶然地相逢。那碧水滩头,我们曾共看过落叶,聚起来又飘然地逝去。”

韩麟符在受到党内严重处分后,他的伴侣刘馨又离他而去。这双重打击,致使韩麟符在4月上旬竟一病几殆。就在这个时候,一次游天津俄国花园时,他偶然与正在天津女子一中读书的杨新华相遇,杨新华就开始走到他的生活中来。关于他和新华的交往,外人所知者不多,只能从韩麟符所写的诗文中窥见一些踪影。比如在1929年他所写的《冬闺秘话》一文里,有这样一段叙述:“戴姊的家里,几乎是我们每礼拜天不挂牌的俱乐部。上星期天的那天下午,我同兰先到了,不久慧同金也来了,最后来的是妙。我们的聚会里,照例是谈,此外是吃,吃糖吃豆吃萝卜、鸭光梨一类的零嘴。”“兰的风趣,很像一首白话诗,她没有风韵,而又有一股子自然的风韵,她是我最爱接近的一个。”这里所说的兰,即又名杨木兰的杨新华。

1929515日,韩麟符又写了一首《柳丝青》词:“春风愁草脚,春梦醒花心,缘何一见汝,便情深。慢捻柳丝几低吟,但愿一生一世不离君。”他对新华的爱,已达到如此炙热的程度。在韩麟符4月患病期间,正在读高中的新华竟置学业于不顾,照料他近一个月之久,这无异于一束美丽的火焰,把韩麟符的一切伤痛都烧得一干二净。故他在1929720日所写的《寄兰君》一诗中,竟称她为:“你是我所求的知音。”爱情到了成熟的程度,必定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韩麟符在193111日所写的《竹枝词·七夕》一诗中,终于透露出二人即将结为连理的信息:“一弯新月挂当头,倒映银河水自流。乌鹊缘情桥建早,好教织女遇牵牛。”果然,不久他俩即于同年29日在天津法租界裕中饭店举行了婚礼,谁知天公不作美,就在入洞房的当夜,由于叛徒曲步霄的告密,致使两人双双被捕入狱。

一年后,经过审查,杨新华的确与政治问题无关,提前释放。获得自由后,她将其母接来,在北京赁房居住,也与其他人员共同投入营救韩麟符的工作。19332月,41军军长孙殿英以赴热河抗战为条件,呈请何应钦保释韩麟符出狱。同时,孙殿英又委任韩麟符为少将衔政训处长,两人才一同赴任。

1934年孙殿英兵败宁夏,韩麟符被南京政府通缉,战乱中韩麟符让杨新华先回盐山县老家暂住,两人约好,当麟符回到原籍山西榆次县乡间之后再去信通知她。一个月后,新华便由其叔父护送,来到韩麟符身边。不幸韩麟符于同年中秋节前一日,被国民党军统特务追踪暗杀。杨新华后来去北京,经郑丕烈介绍,改嫁给卢东白,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两人竟是暗杀韩麟符的凶手。

摘       自:红山轶事

编       辑:王铁成

审       核:刘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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