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免子

文/孙国辉

                    大白免子

   我1953年踏入初小教室，之后便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和“让我们荡起双桨”成长，当1955我戴上红领巾时，头脑里确立了“英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的坚定信念，并发誓做一名“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决不相信什么神鬼妖仙。

   当我成为“知青”到农村以后，因为伟大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谆谆教诲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便把贫下中农的言行举止顶礼膜拜。我不但学习他们吃苦耐劳、憨厚诚实的优良为人，在生活上也竭力効仿：我不再刷牙；几个月洗回澡；不愿洗換衣服；擤鼻涕吐痰不分场合地点；骂人时脏话如涌；学会了喝酒划拳。

    但是到底信不信神鬼妖仙，让我有点儿胡图图。                  

    我惊讶地发现在和贫下中农的交往中，发现他们对“黄仙”（鼬  即黄鼠狼）丶“白仙”（白兔）丶“长仙”（蛇）…笃信不疑。什么供灶王爷的供品瞬间消失；过年时包好冻在仓房的整盖帘饺子转眼被无端端走；得罪了黄仙整柜的粮食被搬运一空…不管老年、中年、轻年贫下中农都这样说，而且信誓旦旦強调是亲身经历。

   六月的一天，營子西头老郑家刚娶一年多的儿媳妇犯了癔症，平时怯怯的瘦弱小媳妇突然打滚撒泼、混骂乱噘（土话激烈骂人）。我等好奇赶到院外，听屋里已略显肃静。窗前的妇道人家传递情况说“四、五个壮老婆子才摁住，正在身上找…”饲养员的壮硕老伴，平日妖妖道道的、人称“老劝婆子”正連連讯问，声若鸱鸮：“你在哪？在哪！”。窗前倾听的大妈转达：“突突跳的地方摸着了，也别上椎茬子了，还是在胳肢窝前边旯…”

   窗前的老娘们“哄”的一下散了，院外的老爷们得了消息“说了，那玩意在生产队马棚矮阁楼里。”

   民兵队长集合了几个揹了旧步枪的民兵，跑步围住了马厩。那时“以阶级斗争为纲”，公社也派了人来抓阶级敌人并现场指挥。

   马厩上层的阁楼宽大而低矮，贮放了很多烤直溜用来扎顶篷的大捆秫秸，还有套包子等车马挽具，乱糟糟的。民兵用长长的木杆子往里捅，在几根长杵的猛烈捅怼下，里面发出了尖尖的叫声，是大兔子的绝望嘶叫。也看到一只大白兔子在贴后墙腾跃窜纵。经公社书记批准，民兵连开3枪，均未命中。后来队长一枪打中，人钻进去提了下来，又长又大，旁边的社员说这大白兎子“道行不浅”。

   郑家儿媳就此平复，又恢复了怯怯的样子。

   过了两天，又传出民兵队长之所以一枪命中，是老劝婆子秘将妇女癸水擦在枪筒上才奏效的。这实在太八卦了，肯定是演义出来的。

   过后越琢磨越离谱，好象是导演出来的，又象是真的，让我困惑。

   后在科普丛书里查到这是动物发出的一种“波”造成的，就象无线电波一样，只是我们的科技还没掌握，这种解释我似乎相信，但心里还有点二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