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的纷争
一只趔趄的犬，围着歪脖树
与芦苇荡绕了一圈，停下
对歪脖树呲了一泡尿
朝我吠了几声，扬长而去
势力范围，由此设定
尿液曲折，界河由此设定
沙场，由此设定
渐渐，幻化成犬的我
仰天长啸，自己的沙场
方圆不过数里，走不出影子的我
与趔趄的犬，渐渐，挣脱雪原的束缚
列王虎视我的疆域，纛旗烈烈
沙尘滚滚，我不是王
此役，我必是王
沙场点兵，来战
滚滚尘沙，烈烈纛旗
长兵所向，偌大的北方疆土
残阳喋血，犬牙交错
列王惜败，而我是王
因战事而趔趄的犬，瘸腿
是褒奖，在我的界河巡视
我是孤独的王
对着歪脖树，优雅地呲了一泡尿
然后，是然后
转身，扬长而去
散养
没有目的的目的地，虚空，悬指
作伐，从南走到北
口中疾疾念，太上，予我返乡
我许我当初所有过往均有情由
不怨怼，无怨念
就是走走而已的旅程
遇而不见，见与不见
那些模糊的往事，已竟从容
而我溜达在湖畔，没有星子的夜晚
自得，许是一种徜徉
云来云住，静湖起波，鱼跃
戏终情未了
守着寂寞的肉身，打鼓，钟鸣
所有毫无目的的目的地
无碍起心动念
散养天地间，清净一只影
有人望眼欲穿，有人浑然不觉
有人走了
长命百岁
琉璃三界，浸染人间烟火
果树盆景，卒之长命百岁了
这条路纷纷绕绕，少有人走
三三两两
卒之，抱团取暖了
金果的园林，横生枝节
开枝散叶，坐果，言言善果
所有春天苦心经营之后
挠破人世间的严寒
时序次第嬗变
生长随心，结果遂心
前人未走的路
随缘的禅机
不修不理，不枝不蔓
关不住眉眼高低
迎面春风
无声的山川
譬如朝露，譬如晚霜，譬如无根之水
止于心灵之水
一颗心，饱经风霜
强制休眠飞翔欲望
挣破冻土，刺破穹顶
肆意生长
它曾经结伴自己的影子
四肢虬结，须发枯槁，埋首土壤
蓝天是把尺子，量心
不，蓝天是把劣迹斑驳的刀
卷刃，锈蚀丛生
钝刀修理旁若无人的枝条
环护龟息的心脉，汩汩传承
无情地生
对自己无情地拒绝死亡之舞
前人未走的路，我来，我来开路
忆不起来时路
花神，果仙，瑶池
那些上神野鬼，那些荆棘绝壁
我百无禁忌
仰面凿穿所有视界
琉璃三界
善果园花花草草，蜂蝶来
它生长，他生长
太阳底下，不事烟火，长命百岁
作者专栏【了斋】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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