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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啸《闲扯儒林》|第二十四回:牛浦郎牵连多讼事 鲍文卿整理旧生涯


第二十四回

话说牛夫人也算是个坚强的女性,带着个小侄子,一路寻夫,最终打听到了牛布衣在安东县,就又往安东县赶去,完全不知道此“牛”非彼“牛”,正牌牛布衣的棺椁就在甘露庵——自己眼皮子底下。冒名顶替的小牛呢,在安东县小日子过得挺舒坦,也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麻烦就要来了。

那小牛吧,在安东县又娶了老婆,而且还打着牛布衣的幌子卖诗卖文。这么一看,好像安东县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嘛。其实吧,诗词歌赋这玩意,任何时代都不缺乏那些所谓的评论家,什么梨花体、浅浅体,都能给你搞出微言大义来。你说“不好”?那是你水平有限!小牛着牛布衣的幌子,来买诗文的人也无非要个牛布衣的牌子,各取所需嘛。这是闲话不提。

这天小牛正打开门做生意,有个熟人来拜访了。还不是外人,是小牛在芜湖县的街溜子老前辈,名字很响亮,叫做石老鼠。小牛一看前辈来了,有点慌啊,毕竟自己在芜湖的光荣历史,前辈全部知道。只得恭恭敬敬地请前辈坐下,自己去倒茶。这时候,小牛太太偷偷地跟小牛说,这就是上次那个来找你的舅舅。小牛心想,一直都是我冒充别人,这次轮到别人冒充我舅舅了,真的是好憋屈啊。

两人装作很亲密地唠了会家常。石老鼠就进入正题了,说自己:“路上盘缠用完了,特来拜望你,借几两银子用用。你千万帮我一个衬!”小牛当然不肯了,说道:“我虽则同老爹是个旧邻居,却从来不曾通过财帛;况且我又是客边,借这亲家住着,那里来的几两银子与老爹?”石老鼠心想,你小子还不知道前辈厉害,就冷笑道:“你这小孩子就没良心了,想着我当初挥金如土的时节,你用了我不知多少,而今看见你在人家招了亲,留你个脸面,不好就说,你倒回出这样话来!

小牛急了:“这是那里来的话!你就挥金如土,我几时看见你金子,几时看见你的土!你一个尊年人,不想做些好事,只要'在光水头上钻眼——骗人’!”石老鼠见小牛这么嘴硬,心想,你这是逼着我出王炸啊,就说道:“牛浦郎你不要说嘴!想着你小时做的些丑事,瞒的别人,可瞒的过我?况且你停妻娶妻,在那里骗了卜家女儿,在这里又骗了黄家女儿,该当何罪?你不乖乖的拿出几两银子来,我就同你到安东县去讲!

但是我们知道,小牛这家伙吧,从来就是个没脸没皮不着调的人,愣劲一上来,什么后果,什么影响,根本不是他那脑子里能装得下的,当即跳起来道:“哪个怕你!就同你到安东县去!”两人拉拉扯扯地来到县衙门口。门口几个衙役认识小牛,赶快上来问是咋回事。石老鼠就把小牛那些冒名顶替啊,重婚啊等等光荣事迹给大家宣传了一遍。

不过小牛这家伙别的能耐没有,脸皮厚那是一绝,面不改色地反驳道:“他是我们那里有名的光棍,叫做石老鼠。而今越发老而无耻!去年走到我家,我不在家里,他冒认是我舅舅,骗饭吃。今年又凭空走来问我要银子,那有这样无情无理的事!”那几个衙役都知道小牛是两任县太爷的红人,哪里关心事情真假,就一起来劝架,对石老鼠连哄带吓一番,说什么这牛相公是上面有人的,你这样胡搅蛮缠,当心被我们老爷打一顿板子,给我们个面子,我们凑几块钱给你当路费算了。石老鼠看这情形,小牛混出来了,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只得认栽,拿了钱走人。

小牛谢过了众人,正准备回家,没想到自己邻居找过来了。邻居把小牛拉一旁,告诉说你前妻找你来了,现在在你家和你老婆吵架呢,你老婆叫你马上回家去。小牛一听,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想到石老鼠这家伙不讲武德啊,真的把自己前妻给找来了。事到临头也没办法了,只得畏畏缩缩回家去。

可是吧,到家一看,和自己现任老婆吵架的这位女士,这一把年纪,这不是妻子寻夫,是母亲觅子吧。小牛的老婆一看老公来了,马上就质问牛夫人,你看这是你老公吗?牛夫人也愣了,问道:“你这位怎叫做牛布衣?”小牛一看不是自己前妻,胆子马上壮了,理直气壮回答道:“我怎不是牛布衣?但是我认不得你这位奶奶。”牛夫人奔波辛劳了一路,此刻也是一肚子火,骂道:“我便是牛布衣的妻子。你这厮冒了我丈夫的名字在此挂招牌,分明是你把我丈夫谋害死了,我怎肯同你开交!”牛浦道:“天下同名同姓也最多,怎见得便是我谋害你丈夫?这又出奇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牛夫人无师自通后世小仙女的技能,“哭喊起来,叫跟来的侄子将牛浦扭着。自己上了轿,一直喊到县前去了”。到了县衙,几个衙役一看,哟,牛先生您又来啦。算了,我们也没钱给您平事了,这么着吧,老爷现在不在,你们填下信息,三天后来打官司吧。

三天后,官司开打,不过这天有三个案子,牛布衣身份案在最后面,前面还有两个案子。看第一个,嗬,是个人命大案,“为活杀父命事”,告状的是个和尚。这和尚说自己在山里打柴,看到一群牛,其中一头牛就一直看着他,和尚走到那牛跟前,那牛竟然就流泪了。和尚赶忙在牛面前跪下,那牛就伸出舌头来舔和尚的头,舔着舔着,那牛的眼泪越来越多。这和尚就说了,这是他父亲转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他母亲转世),因此向牛主人哀求把父亲还给他。牛主人平时也没看过《走近科学》,看到这么灵异的事情,就把牛给了和尚。和尚把自己的牛老爸带回寺庙里供养着,没想到被邻居牵去杀了,所以就来告状了,而且还带施舍牛的这个人做证人——看来和尚念佛的时候也没少学习法律。

向知县听完和尚的诉状,未置可否,先把邻居叫上了听他怎么说。这邻居还是很有头脑的,早就做好了调查工作,不慌不忙地说道:“小的三四日前,是这和尚牵了这个牛来卖与小的,小的买到手,就杀了。和尚昨日又来向小的说,这牛是他父亲变的,要多卖几两银子,前日银子卖少了,要来找价,小的不肯,他就同小的吵起来。”然后邻居又说出了自己调查来的秘密,原来这和尚一直在干这认牛作父的勾当,据说牛舔了盐就会流眼泪,这个和尚就经常在自己光头上抹了盐跑到牛群里去,看到肥壮的牛,就在牛面前跪下,然后上演一场父子亲情大戏,往往就能把牛骗来。

向知县一听,知道这案子容易解决,正好和尚自己把施舍牛的那位也带来了,于是就问道:“这牛果然是你施与他家的,不曾要钱?”施舍牛的回答道:“小的白送与他,不曾要一个钱。”向知县立马判决道:“轮回之事本属渺茫,那有这个道理?况既说父亲转世,不该又卖钱用。这秃奴可恶极了!”把和尚重重打了二十大板,赶了出去。这案子断得有理有据、干净利落。

第二个案子是个医闹案。有个叫胡赖的告一个叫陈安的医生,说医生医疗事故害死了他哥哥。你听听原告这名字,都揭示正确答案了。这位胡赖先生说,陈医生给他哥哥来看病,开了药,结果他哥哥第二天就发精神病跳河自杀了。向县令一听,我们是中国,又不是美利坚,哪来那么多致幻剂。于是就问了,这医生和你哥哥有仇?胡赖先生就说,那倒没有。

向县令把陈医生叫上来问,陈医生很委屈:“他本来是个寒症,小的用的是荆防发散药,药内放了八分细辛。当时他家就有个亲戚,是个团脸矮子,在傍多嘴,说是细辛用到三分,就要吃死了人。《本草》上那有这句话?落后他哥过了三四日才跳在水里死了,与小的甚么相干?青天老爷在上,就是把四百味药药性都查遍了,也没见那味药是吃了该跳河的,这是那里说起?医生行着道,怎当得他这样诬陷!求老爷做主!

其实吧,就在我们现代,像这种爱当聪明人的亲戚也不少,还好向知县不是那种按闹分配的人,判决道:“这果然也胡说极了。医家有割股之心;况且你家有病人,原该看守好了,为甚么放他出去跳河?与医生何干?这样事也来告状!”把胡赖先生赶了出去,这案子也断完了。

第三个案子,就是牛夫人告的“为谋杀夫命事”了。其实严格来说,就算向县令不认识小牛,这官司牛夫人也难打赢,毕竟就算是现代,你硬要给自己取名叫李白、杜甫、鲁迅什么的,也不违法啊。向县令就是这么跟牛夫人说的:“眼见得这牛生员叫做牛布衣,你丈夫也叫做牛布衣,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他自然不知道你丈夫踪迹。你到别处去寻访你丈夫去罢。”牛夫人当然不肯罢休,“在堂上哭哭啼啼,定要求向知县替他伸冤”。向县令不耐烦了,说道:“也罢,我这里差两个衙役把这妇人解回绍兴。你到本地告状去,我那里管这样无头官事!牛生员,你也请回去罢。”说罢,便退了堂,叫两个解差把牛奶奶解往绍兴去了。

我们从这三个案子来看,向县令其实行政能力还是挺不错的,算得上是个清正耿介的好官,如果和前面范进故事里的汤县令之流比较起来,更是难得的好官。但是吧,草菅人命的汤县令搞出人命,激起宗教纠纷,上级领导一副好大哥的样子帮他摆平,而向县令却因为牛布衣身份案惹上了麻烦。

前面我们也说过,古代又没有什么冠名权的说法,况且牛夫人告状说是小牛谋杀了牛布衣,这就是很莫须有的事情了,向县令或许处理得有所草率,但是说什么贪赃枉法,那就过分了。可是呢“自因这一件事,传的上司知道,说向知县相与做诗文的人,放着人命大事都不问,要把向知县访闻参处”。其实吧,我们看了这么久了,也都知道儒林外史的时代是什么德性,向县令这种正常人,被那个社会给排斥,也是很正常的。

案子就这么递到了省检察院,检察院院长姓崔,书中还特意提了一句,“是太监的侄儿,荫袭出身做到按察司”。这位崔院长总算还认得字,把案卷“取来灯下自己细看”。上面这题目就很大:“为特参昏庸不职之县令以肃官方事”,而且吧,“内开安东县知县向鼎许多事故”。所以我们可以看出来,有人想搞死向鼎向县令很久了,牛布衣的案子只是个引子而已。

这里有个细节,说崔院长拿着案卷,“自己看了又念,念了又看”。为什么呢?第一,这些罪名应该很有些无稽之谈,第二,崔院长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善良,不是很忍心就这样把向县令的前途给毁了。那么,就在这关键时刻,向县令的救星来了。

院长在灯烛影里,看到有个人双膝跪下,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门下的一个戏子,叫做鲍文卿。在当时吧,官员养几个戏子在身边,和养门客道理是差不多的。所以严格来说,牛布衣和鲍文卿其实地位也差不多,都是宠物罢了。崔院长对鲍文卿还是很喜欢的,问道:“你有甚么话,起来说。”鲍文卿就说了:“方才小的看见大老爷要参处的这位是安东县向老爷,这位老爷小的也不曾认得,但自从七八岁学戏,在师父手里就念的是他做的曲子。这老爷是个大才子,大名士,如今二十多年了,才做得一个知县,好不可怜!如今又要因这事参处了。况他这件事也还是敬重斯文的意思,不知可以求得大老爷免了他的参处罢?

崔院长很欣慰啊,你看我养的宠物都这么懂事,干脆再奖励一下,就答应道:“不想你这一个人倒有爱惜才人的念头。你倒有这个意思,难道我倒不肯?只是如今免了他这一个革职,他却不知道是你救他。我如今将这些缘故写一个书子,把你送到他衙门里去,叫他谢你几百两银子,回家做个本钱。”鲍文卿立刻磕头感谢自己的饲主。

当然咯,现在我们还不了解鲍文卿,以为他是为了饲主给他发银子的恩典而磕头,其实后来我们知道完全不是这样。崔院长随随便便叫来书房小厮,叫他跟下面说一声:“这安东县不要参了。”就这么一句话,向知县的官帽保住了。这事情吧,看上去好像是个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好人好报的故事,其实细思恐极。堂堂一县的行政长官,可以被莫须有的罪名给搞丢乌纱帽,更可以凭着纪检部门领导豢养的门客戏子几句话,就把这事平了。固然我们后来也发现鲍文卿的确是个好人,可难道每个门客都是鲍文卿这样的人吗?可见这官场,已经烂到什么地步了。

院长对鲍文卿还是挺讲信用的,说要赏你钱就真赏你钱,于是过了几天,真的派人把鲍文卿送到安东县,还给向知县带了封信,把鲍文卿讲情这件事详细地说了一遍。向知县吧,其实真的颇有些书呆子气,外面事情已经闹很大了,他自己还毫不知情。等把领导的书信拆开一看,这才大吃一惊,赶快叫人打开大门,亲自去迎接鲍文卿。

鲍文卿呢,这个打扮就很耐人寻味,“青衣小帽”。那时候,这就是贱役的打扮,要说作为一个戏子,这种打扮是很正常的。但是,作为上级领导部门派下来的人员,真要狐假虎威一下,完全可以穿得更加体面。但是鲍文卿就是不干,而且一进大门,就双膝跪下,给向知县磕头。向知县此时,或许对鲍文卿有感激之情,更多的还是对领导的敬畏,见鲍文卿不但不肯受自己礼,连坐都不肯坐,急的说出了真话:“崔大老爷送了你来,我若这般待你,崔大老爷知道不便。”鲍文卿回答道:“虽是老爷要格外抬举小的,但这个关系朝廷体统,小的断然不敢。

向知县应该很震惊,我这么个书呆子都不怎么相信体统这事了,你一个戏子还在讲这个。鲍文卿规规矩矩回过话,就垂着手退下了。向知县见鲍文卿这么固执,就只好托家里亲戚出来陪客,鲍文卿依旧不敢。最后“叫管家出来陪,他才欢喜了,坐在管家房里有说有笑”。也许在我们现代人看来,鲍文卿完全是个被封建礼教毒害的可怜虫,但是吧,我们评价古人,一定要注意“时代局限性”这个词,人类文明是一直在进化途中的,我们不能以现代的思维去傲慢地评价古人的价值观。鲍文卿固然有其时代局限性,但是他内心中那高贵的善良人性,我们在后面会逐步看到,而向县令最终也是被鲍文卿感动,真正成就了一段双向奔赴的伟大友情。

过现在呢,向知县可是没把鲍文卿当朋友,依旧是按上级领导心腹来应付他。第二天,向知县在自己书房里摆了张酒,亲自向鲍文卿斟酒道谢,鲍文卿又是“跪在地下,断不敢接酒;叫他坐,也到底不坐”。向知县实在没奈何,只得按昨天那样,叫管家陪着鲍文卿吃饭了。他还上来谢赏。然后向知县果然和崔院长想的那样,封了五百两银子谢鲍文卿。可是鲍文卿依旧不肯要,甚至说道:“这是朝廷颁与老爷们的俸银,小的乃是贱人,怎敢用朝廷的银子?小的若领了这项银子去养家口,一定折死小的。大老爷天恩,留小的一条狗命。”向知县吧,他确实也和那种老官僚不一样,见鲍文卿那么坚决,真的就不勉强鲍文卿了,上司的面子也不管了,留鲍文卿住了几天,差人带着回信送鲍文卿回去了。这时,向知县自己或许还不知道,但心底其实已经对鲍文卿这个不一样的戏子埋下了一颗友情的种子。

崔院长得知了鲍文卿的所作所为后,可没觉得鲍文卿是个体面人,只是觉得自己的宠物怎么是个呆子。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就是取乐用的嘛,也就罢了。又过了几时,崔院长又被调去京城升官了——看来朝中有人好做官,从来就是如此。鲍文卿也被崔院长带去了京城。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崔院长前途大好的时候,突然就嗝屁了。鲍文卿没了饭碗,只得收拾行李,回南京老家了。

我们都知道南京是明朝曾经的首都,明成祖迁都北京后,南京依旧是重要的陪都,那可是个繁华的大都市,有钱有闲的人多了,演艺圈也很发达。鲍文卿在南京的演艺圈也是个老前辈似的存在,这次回家,打算重操旧业,再组个戏班子去。不过自己出去了这么久,家里原来那些乐器什么的,都已经老旧损坏了,就打算出去走走,找找修乐器的人,再看看现在的行情。

刚来到茶馆,鲍文卿就看到个熟人,不过那人面孔是熟悉的,这打扮就不熟悉了,“头戴高帽,身穿宝蓝缎直裰,脚下粉底皂靴”。这人就是以前和鲍文卿在同一个戏班唱老生的钱麻子。钱麻子见了他来,两人打过招呼,鲍文卿就说了:“我方才远远看见你,只疑惑是那一位翰林、科、道老爷,错走到我这里来吃茶,原来就是你这老屁精!”钱麻子很不以为然:“文卿,你在京里走了一回,见过几个做官的,回家就拿翰林、科、道来吓我了!”鲍文卿还是拿出体统论来说:“兄弟,不是这样说。像这衣服、靴子,不是我们行事的人可以穿得的。你穿这样衣裳,叫那读书的人穿甚么?”钱麻子更加不以为然了:“而今事那是二十年前的讲究了!南京这些乡绅人家寿诞或是喜事,我们只拿一副蜡烛去,他就要留我们坐着一桌吃饭。凭他甚么大官,他也只坐在下面。若同席有几个学里酸子,我眼角里还不曾看见他哩!

鲍文卿已经很不开心了,故意讽刺道:“兄弟,你说这样不安本分的话,岂但来生还做戏子,连变驴变马都是该的!”钱麻子根本不以为然,“笑着打了他一下”。在他看来,鲍文卿只是故意在开玩笑罢了,因为在他看来,时代已经变了,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嘛。当然咯,钱麻子依旧有时代局限性,要是他知道几百年后,他那些同行的待遇,他指定羡慕死。

似乎为了验证钱麻子的话,鲍文卿又看到一个熟人进来,“头戴浩然巾,身穿酱色绸直裰,脚下粉底皂靴,手执龙头拐杖”,走了进来。这位黄老爹高寿八十有二,是鲍文卿和黄麻子的老前辈了。黄老前辈和他们聊起天来,动不动就是某某领导请我下棋,某某领导请我吃饭。鲍文卿听得恶心,故意嘲讽老前辈,不用提什么领导,您老这架势,完全就是个副部级离休干部嘛。黄老前辈和钱麻子一样,也完全听不出鲍文卿的嘲讽,以为是在夸他,洋洋得意。

鲍文卿在外面逛了一圈,估计颇有孔夫子当年感慨春秋末期礼崩乐坏的悲凉。但是,毕竟要吃饭嘛,就继续去外面转,想找人组个班子,这天遇到了一个人,又引出后面一大段故事。要知道后续如何,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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