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唐艺
正月初六，对于现在很多工薪族而言，就意味着春节假期已经进入尾声，所有敞开了的闹猛和欢愉，需要收敛起来，所有对旧年的恭送和怀想，已经正式打包入库，所有寄语未来的新希望新想法，准备开始亲密碰撞，世间万物都准备着从一个“旧时代”走入另一个“新世界”。
我对于民间正月的风俗了解甚少，现有的认知了解多半也就来源于书本和儿时模糊的记忆。书里讲“初六是马日，古称挹肥，人们在这一天才真正开始工作或做生意”，意思是进入正月以来，一直到初五皆不能打扫，厕所中的粪便累积，于是这一天做一大扫除，并祭拜厕所神明，将平日污秽的厕所清扫干净，所以称为“挹肥”，但如今我们这带城乡人家多使用卫浴设施，此俗自然而然消亡不见踪迹。这一天也表示旧时农民于此日开始下田，准备春耕。
我想起小时候老人是有说起，年前清扫除尘整理后，正月里是不能做扫除的工作，意含着会把一整个新年的“喜气”给抹去，而在心理上留下某种遗憾之类的结节。
这个时候大家事实上依然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一切都笼罩着某种温静和婉的气息，就像朱自清在《春》里写下的那段“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 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象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人们看这个世界是清新润朗的，世界观照我们的内心亦明媚动人。
到这个时候，我们差不多已经把最近的几家亲戚走遍，趁他们还未出门开工，大人们互相拜年，孩子们亦无所顾忌地撒欢闹腾。一户人家尤其是有兄弟姐妹的家族，老人在不在是全然不一样的，老人在世时，各家兄弟姐妹至少会在正月里聚在一起吃顿饭、碰个面，但老人走后，各家情况便各不相同，大多因没有了共同的挂牵而日渐疏离，有的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为各自生计奔忙，有的会遇到新的生活局面而偏离原有轨迹，“远亲不如近邻”在某种意义上这是生物学的规律结果。
旧习俗中有优秀的传统精华，亦嵌有各色敝帚。比如节日里到每家亲戚走亲，农村很多地方，这样的吃吃喝喝要一整天，大鱼大肉不消说，单单是某种重复便已经让原本新鲜的年味，浑了三分。
原先爷爷在世时，除了年三十团圆饭这一顿是他掌勺之外，就没有其他聚餐了，这幕场景也已过去至少二十多年。后来时兴到饭馆酒家订年夜餐，这样之前操办的琐碎事就少了很多，心情自然轻松了不少，再到后来，爷爷奶奶就到儿女家轮番过年吃年夜饭，或是春节小住几天，生活都是各自安好，但回忆隽永清澈。一户大人家也好，一个小家庭也罢，过年就是向先祖作某种精神回望的过程，要知道今天的你我也是在这条路上的某个节点，我们要带给后人的能有什么像样的传递，也许就在当下一念之间。
褒贬不一的林清玄走之前还在发微博告诉大家“不要失去飞翔的心，不要忘记飞翔的姿势”，其实至少他在用文字自证生命的存在方式，为什么不要忘记，新年已启幕——有更多未知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揭开面纱。嗯，正月初六好！稻读和你一起欣然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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