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弥远
优秀的文学作品，是一般人生世相的返照。一口气读完《刺猬的优雅》，深深为女主人公欲爱不能的际遇感伤。这本被誉为“最巴黎的小说”，深得小资文学的精髓，时尚的元素，粉色的表情，感伤的情调，调配出一杯爱有千滋、情有百味的人生鸡尾酒。
书名的含义是外表伪装，内心柔软高雅。故事发生于巴黎左岸的一栋高级公寓，邋遢的门房勒妮过着隐形人般的生活，装笨、扮丑、耍粗俗，内心却塞满胡塞尔现象学、弗洛伊德、中世纪哲学……她对自己的一切缄口不言，并时刻警醒绝不要让自己融入到另一个世界当中，直到小津先生的出现，瓦解了她身上伪装的尖刺……这本小说曾连续三十周登上亚马逊网站销售排行榜，销售量超一百万册，先后获得了法国乔治·布拉森奖、国际扶轮社奖、法国书商奖等多项大奖，拍成的同名电影也深受好评。
《刺猬的优雅》电影剧照
法国媒体认为该书是“继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后，以长销之姿雄踞畅销传奇”的作品，将妙莉叶·芭贝里与杜拉斯相提并论。杜拉斯开启的小资时代中，时尚的人们听巴赫、拒绝柴可夫斯基，喝咖啡、拒绝可乐；《刺猬的优雅》中的勒妮认为自己是一个与世隔绝、对世界变化不甚关注的可耻的无知人，同时却是现代精英转变的见证人，小资们听的是亨德尔和麦克·索拉尔的音乐，读的是福楼拜和约翰·勒·卡雷的小说，看的是维斯康蒂的电影以及即将上映的《虎胆龙威》，既有小资自身独特性标记，又不断融入时尚流行元素，兼收并蓄。“小资”绝不是媒体勾勒的固化群相：一条“CK”裤子，一瓶“一生之水”香水，一团“哈根达斯”雪球，一张“宜家”木桌，一只“swatch”手表，一个“路易威登”皮包，一本《挪威的森林》书，一杯“星巴克”咖啡。小资情调更多地转变成为一种消费方式和消费形态，概念化的情调正在转变为对现实生活和自我的情调。
《刺猬的优雅》电影剧照
小资文学的特点之一，是用词造句的讲究。《刺猬的优雅》语言精到，“我们都是孤独的刺猬，只有频率相同的人，才能看见彼此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优雅”、“在死的那一刻准备好要爱了，便永远在爱了”、“生与死只是构建得好与坏的结果”，经典语录比比皆是。“小资”一词源于法语petit bourgeois，是神往贵族式生活品质的人群，格外重视有品位的文化消费。就是这样一位内心充满小资情调的勒妮，从事着最低级的门房工作，深信社会地位卑微的人将永远被拒绝于文艺殿堂之外，自我认同与严酷现实的反差让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伪装起来。一个门房与一 个富商注定无法美好的暧昧诠释着阶层板结的社会，突破阶层的桎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艰难，我们每个人都受制于此，门房勒妮的痛楚让人感同身受，同体大悲。
《刺猬的优雅》电影剧照
仓英嘉措有首诗：“我问佛，如何能静？如何能常？佛曰，寻找自我”。勒妮在孤独地寻找着自我，像只刺猬在人生路上彳亍，最后对等级差别失望透顶的她车祸而死，她在死前顿悟：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那一刻，我们在做什么——我遇到一个人，而且我正准备爱上他。
推荐书目
♦《刺猬的优雅》
[法]妙莉叶·芭贝里著
史妍、刘阳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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