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风文学】邓文高 ｜望月(外二首）

 

望月(外二首）

作者：邓文高

父亲节了，让我们感恩日月，景仰高山！

——邓文高

1

望月

   

月色是太阳睡去之后，借月亮

传达自己的光，如今是人的处境，投放

天空的一个背景。一样的光

却没有一点温度，清冷、寒凉

象吹过遥远山丘的风

带来相对不语的夜梦

那一片使我躲开繁华世界的柔光

让习惯于隐藏又到处奔波的孩子

不再潜伏，不再移动脚步

就是此时，就是此夜

此夜我打开月色安放悲痛

人的悲痛是月色掩饰的某种失落

一样的光，却没有一点温度

没有赞许，没有期盼

在你做出好成绩之后

在你开着夜车长途来归时

世界越来越好，何况在丰收之季

人总得经受自己，纵使现在

为了生活你不知道还要做什么

月色一样寒凉的，回忆、叹息

击打额头的痛悔

谁都有过，但是不可多做

谁人的声音发着太阳的光辉？

远在江南

山丘耸身而坐

任风吹过，任月洒落

2

纷繁中的一个陌生清明节

            

不，不是这样的一一根本不是！但是，

这就是，清明；就是，莺燕飞过

半阴半晴天空的，家乡。

山丘依旧新鲜

屏心静目深呼吸——

哪一个春天属于过我

哪一片嫩叶？

嫩叶属于园子里的莴苣，而

园子荒废。那弯腰摘菜的瘦削身影

隔着篱笆，隔着春三月的光晖

依稀呼唤。

没有呼唤

从山下村子里传出，因为

你曾听呼唤之地，现在是你

呼唤之地。蓬丘拥挤，听众寂寞。

是哪一年的春雷，炸响

在陈旧的雨水中，卷过如镜的秧田

惊醒蛰伏的龙蛇，并让一颗

赤子之心萌动？

曾经的赤子，你

在外面世界南来北往，进退容忍

把那声春雷守成二十年里重复的一个声音

那是风那般的一个声音——

“我很好哇，莫要记挂”

这声音的发源地，一张长条凳，或者

一畦油菜地，你静立，落泪，

悲从中来你落下眼泪——凳子是空的，而且永久空着；在三月的油菜地里

现在已没有身影可以眺视。

原野无言地勃勃生机

青黑的李树，多年以来因思念而美丽

花落泥地尤如感念涕零

而天地覆载日月照临

一束心香虔诚

慈严安息

家园清宁

3

沿海高速边的高山

那山那么高大，远远耸立

顶峰云雾缭绕，半山峭壁悬挂

你突然不安、后怕：如果御风而临

巅峰之处，感受

仙女彩练般柔媚的云雾，壮观

东方日出之下，浩瀚一碧的南海

忘情地与千年烈士唱和

但是一个低头，你又怎么立定得住

在倒悬的崖顶，仅仅一阵风吹草动

一一如果有谁暗中掀起，你便万劫不复

谁的梦里没有一双坚硬的翅膀

但轰然的坠落又何其真实、无情

那太阳那么弱，那云雾那么薄

在没完没了的超越与被超越中

在日月交替星汉灿烂黯淡中

在石头般冰冷的现实里

海边的高山映照你前路漫长

你从假想的毁灭里醒来

就着一首古诗的抑扬顿挫

轻声吟唱

作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