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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 | 屈原投江自尽,死于一场心理战

最近,《血战钢锯岭》热映,今天,我们也从二战讲起。

(二战跟屈原有什么关系?扯呗!)

1941年,德国建造了几十艘潜艇,需要招收几千名潜艇水手。原来以为当潜艇水手十分浪漫的许多德国青年都跃跃欲试,准备去报名。

为了破坏德国海军的征募计划,美国海军精心设计了一张传单,潜艇被画成“钢铁棺材”,并配有文字说明:在潜艇上工作是非常危险的,由于长期与外界隔绝,暗无天日,人的寿命很短等等。

许多德国青年看到了这张传单,并接受了暗示,马上由潜艇联想到棺材,由棺材想到死亡,于是纷纷放弃了报名。

印刷这份传单的是美国海军的心理战部门。

一张施加心理暗示的传单,使美军成功地拖延了德国海军潜艇招募水手的计划。这是心理战在二战中的一次成功运用。

所谓心理战,就是运用心理学的原理原则,以人类的心理为战场,有计划地采用各种手段,对人的认知、情感和意志施加影响,在无形中打击敌人的心志,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胜利和利益。通过宣传等方式从精神上瓦解敌方军民斗志或消除敌方宣传所造成的影响的对抗活动。

说完二战,咱们说屈原,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屈原怎么死的?

投汨罗江而死。

为什么投江?

因为受到排挤,感到穷途末路,对楚国、楚王都没有信心了。

但其实,这些都不是直接的原因。

他是死于一场神秘的心理战,摧残他的很可能是秦国的间谍。

我们从头说起。

屈原最初深得楚怀王信任,对内制定政令,对外处理外交事物。上官大夫很嫉妒他,就进谗言,说屈原这人太骄傲了,每颁布一条法令,就自夸其功,说:“除了我之外,谁也做不出来。”楚怀王听了,非常生气,开始疏远屈原。

之后,秦国想打齐国,可是齐国与楚国结过盟,秦国担心楚国在背后捅刀子,于是派张仪出使楚国。

张仪说:“如果楚国能和齐国断交,那么秦国愿意献出商、於一带六百里土地。”

楚怀王一听就乐了,不战而得600里土地,这买卖划算啊!立即答应了,跟齐国断绝关系。

但是,楚怀王要土地的时候,张仪却说:“我和楚王约定的是六里土地,什么时候说过六百里了?”

那时候没有录音笔,就这么被他赖掉了。

楚怀王勃然大怒,攻打秦国,结果被打败了,损兵折将八万人,魏国还趁虚而入,弄得楚怀王灰头土脸,齐国当然不会救他了,因为刚断交嘛。

第二年,秦国提出割让汉中一带土地和楚国讲和,但楚怀王说:“我不要地,只要张仪。”

张仪又去了楚国,但是他不敢先见楚怀王,而是先见了楚国掌权的大臣靳尚,送上了厚礼,又见了怀王的宠姬郑袖,一番花言巧语之后,使这个女人相信,如果楚怀王杀了张仪,那么秦楚必定结好,而秦国好多漂亮女人,将会源源不断地上怀王的床。郑袖一听就怕了,坚决不让楚怀王杀张仪。

于是,张仪就这么回去了。

当时,屈原已被疏远,不再担任重要官职,刚被派到齐国出使,回来之后听说了此事就说:“您为什么不杀了张仪呢?”怀王立即后悔,派人追赶,但已经来不及了。

楚怀王的一生是愚蠢的一生,他被秦国骗了两次之后,依然不长脑子,面对陷阱,再次踏了进去。

秦昭王说:“我想你了,咱们攒个局,见面聊聊?”

楚怀王最喜欢呼朋引伴了,一听有局,立即就要动身。

屈原说:“别去,秦国是虎狼之国。”

可是怀王的小儿子子兰劝怀王前去,他说:“为什么要断绝了秦王的好意呢?”

楚怀王最终还是去了,结果被扣留了,最终死在秦国。

怀王的大儿子顷襄王继位,任命他的弟弟子兰为令尹。因子兰劝怀王入秦而最终死在秦国,屈原对子兰的所作所为,非常痛恨,经常发表一些议论骂子兰。

子兰很快就知道了,然后继续在顷襄王面前说屈原的坏话,他拿出了屈原的名作《离骚》,说:“大王你看,他老是说自己是香草,把我们比喻成污泥,说自己是蝉,说咱们是污秽。”

顷襄王一听就怒了:“他蛮讨人嫌哪,让他么搞了。”

于是,就把屈原放逐了。

被放逐的屈原来到汨罗江边,这时候他未必想死,或许只是想散散心而已。江边、水边每天那么多人在溜达来溜达去,其中不少人肯定也是有心事的,难道都是想死的吗?不可能的。

但是,屈原遇到了一个渔夫。

渔夫问:“您不就是三闾大夫吗?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屈原就说出了那句名言:“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所以,我就被放逐了。”

屈原先生一向如此,上次被楚怀王疏远,他说自己是兰芝香草,别人都是污泥污秽。这次被放逐,他怨气更大了。这时候,渔夫如果应和一声,说:“对,他们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只有三闾大夫您是忧国忧民的大英雄真豪杰!”然后屈原借机再骂两句,骂完了,爽了,也就回家洗洗睡了。

但是,这个渔夫却说出了另外一番话。

他说:“一个道德修养达到最高境界的人,对事物的看法并非一成不变,而是能随着世俗风气而转移。全社会的人都污浊,你为什么不在其中因势利导,随着水流的方向激扬起波浪来?大家都喝醉了,你为什么不也跟着喝上那么一点点呢?你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抱负,那么大的才华,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为什么不想方设法用好自己的才华,却让自己被放逐了呢?”

如果这个渔夫说得没有道理的话,屈原也就不会当回事了,可怕的是,这个渔夫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于是屈原就不淡定了。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讲讲弗洛伊德了。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年5月6日—1939年9月23日)是奥地利精神病医师、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开创了潜意识研究的新领域,促进了动力心理学、人格心理学和变态心理学的发展,奠定了现代医学模式的新基础,为20世纪西方人文学科提供了重要理论支柱。

他的理论之一是心理防御机制。

心理防御机制,psychological defense mechanism ,是指个体面临挫折或冲突的紧张情境时,在其内部心理活动中具有的自觉或不自觉地解脱烦恼,减轻内心不安,以恢复心理平衡与稳定的一种适应性倾向。

心理防御机制有很多种模式,其中有一种叫“合理化”(rationalization),又称文饰作用。当个体的动机未能实现或行为不能符合社会规范时,尽量搜集一些合乎自己内心需要的理由,给自己的作为一个合理的解释,以掩饰自己的过失,以减免焦虑的痛苦和维护自尊免受伤害,此种方法称为“合理化”,换句话说,“合理化”就是制造“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并遮掩自我的伤害。

面对渔夫的责难,我们看看屈原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听说过,刚洗过头的人一定要弹去帽子上的灰尘,刚洗过身躯的人一定要把衣服上的尘土抖干净,人们又有谁愿意以清白之身,而受外界污垢的玷染呢?”

他用另外一组比喻为自己不能融入同僚找到了借口。

大家都是职场中人,试想一下,如果你身边有一个人,整天觉得你是个污物就自己是香兰芝草,你们会喜欢他吗?此时,他再怎么有通天的本领,不被排挤死才怪。所以,做事之前,一定要先做人。屈原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会做人!而渔夫的责难也正是:“你为什么不好好做人以致于浪费了自己的才华?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

这当头棒喝把屈原敲得连自尊心都没了,为了挽回自尊,屈原采取了更加暴烈的行动。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在面临各种困难时,会使用形形色色的心理防御机制。比如,当做错事情被人指责时,很多人反而继续沿着错误的道路坚定地走下去,这样做,其实就是为了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对的,我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再比如说,领导批评下属,当被下属挑明那不是自己的错的时候,领导一般来说不会道歉的,反而会立即指出下属其它的错误,假如下属再次指出自己没错,那么领导就会提高分贝,将下属的声音压下去,于是,他的权威得到了维护,他的心灵也得到了平衡。

此时,面对渔夫的当头棒喝,屈原气得暴跳如雷,说:“我宁愿跳入江水长流之内,葬身鱼腹之中,也不让自己的清白品德蒙受世俗的污染!”

根据《史记》的记载,屈原说完这句话就投江了。

但是作为小说家的我,总觉得这中间还缺少必要的环节。

根据《史记》的记载,屈原说完这句话之后,写了一篇赋《怀沙》,然后投江而死。

人都死了,千古绝唱《怀沙》是如何流传下来的呢?

第一种可能是:屈原先把这篇赋写下来,然后再投江。

确切地说,不能叫“写”,那时候没有笔墨纸砚,只能把字刻在竹简上。我没有在竹简上刻字的经验,想来不会那么容易,否则也没必要发明纸了。《怀沙》全文481个字,我不知道刻完481个字需要多长时间,刻完之后,屈原先生的必死之心还剩下多少?根据之前的分析,屈原到汨罗江边,可能只是来散步的,未必想到要死,只是遇到渔夫之后,拌了几句嘴,才准备以死明志,属于冲动型自杀,这种自杀念头不会维持太长时间的。

那么就有第二种可能了。屈原对江吟哦,遣怀之后立即投江。当时的听众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渔夫,一定是渔夫把这篇千古绝唱流传后世的。那么问题来了,《怀沙》诘屈聱牙言辞古奥,渔夫竟然能听懂,不但能听懂,而且听一遍就能背下来!楚国的文化普及程度那么高吗?他只是一个渔夫啊!你知道吗,两千多年以后的1949年,全国的文盲率是80%,小学入学率只有20%。而2000年前的一个渔夫,竟有这么大的本事,你信吗?

所以,这个渔夫是很可疑的。

再看看他的原话:“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

——这么文采斐然,你真的相信,他仅仅是一个渔夫吗?

依我看,他要么是楚国同事们派来的,要么是秦国派来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心理战术整死他。

再从《怀沙》能流传至今看来,这个渔夫是楚国同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没必要替屈原传播骂他们的话。这个渔夫一定是秦国间谍,既逼死了屈原,有宣扬了楚国的恶名。

屈原说:“我宁愿跳入江水长流之内,葬身鱼腹之中,也不让自己的清白品德蒙受世俗的污染!”

渔夫说:“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好好活着,等待时机,一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渔夫这么说,屈原一定也不会投江了。而屈原最后却投江了,那么渔夫一定是这么说的:“瞎哔哔什么,有种你就跳啊!”

唉!没办法,只好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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