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实录（6）】什么样的作文能让阅卷老师看见“光”

很多时候，我跟学生说考场作文，常想起多年前市一模考试的集体阅卷。那年月，除了高考，市县还没网络阅卷设备。区县把答题卷送到市里，抽调老师到指定学校，一个或两个教室一门学科，一天完成所有任务。

我清楚地记得屯溪一中语文组长谢老师的高嗓门：“改作文的老师，大家把起评分定为44分。”有老师不解：“组长，能否说具体一点？”谢老师站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解释：“考场作文，只要文章扣题，字数达到要求，结构完整，首尾照应，有合适的事例论述，就可以赋分44。各位在阅卷时，根据实际情况，要敢于打低分，更要敢于打高分，拉开分差。”

（本文图片均为作者所在县城——徽州古城.歙县）

谢老师解读的很清楚，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后来，陆续到安大参加几次高考阅卷，看到不同等级的考场作文样卷，44分是个中等的分数，学生的考场作文，基本是在这个分值前后，几千份作文改下来，看看阅卷记录，是一个明显的梭子形：两头尖尖，中间椭圆。高分低分的不是很多，大多也集中在这44前后几分。

“那，什么样的作文，才是高分？”问清楚了，才好评分。“那还用说啊，肯定是作文里有亮点啊，像一束光射进你疲惫的眼睛，精神为之振奋的，就是高分。”边上是同行的言语。“那是一束什么样的光？”很多人问，一直到现在，还是有人在追问。

高一高二，是考场作文入门、写作技巧的积累阶段，到了高三也就要寻求突破。可是，语文课，很多理科的学生都不是很重视，做数学、物理的大有人在。语文，对很多学生来说，考来考去，就是那点分数，不上不下，拉不开多少，况且，语文的知识点是群星闪烁，茫茫无边。

“那是一束怎样的光呢？”再一次在在讲台上提起时，有学生还是迷糊的。我说，语文不会影响你们考本科，但会影响你们考一本、考名校。学生抬起头来，很是疑惑。我不紧不慢，语文的关键是作文，大家都40几分，你要是考个50几，在高考的考场上，“超出一分，干掉千人”的口号，又不是没见过？

“老师，你之前说过的是'起评分’，我们每次考试，作文也几乎在40到46之间，那么怎么得高分？”“你说的那一束光，具体怎么说？”坐在位子上，总敢说几句。我等的就是学生问，才好回答，有了追求进步写好作文的欲望，才能听进老师的讲解。

“刚才下课走廊上，看到有人指指点点某个路过同学的漂亮或帅气，第一眼你们看哪儿？”我是故意绕开话题。“那还用说，看眼睛，看脸”“看身材”各种声音在交织。我笑笑：“那，阅卷老师打开电脑桌面，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教室里再起一片喧闹声“看题目”“看文章结构”“看字迹是不是清楚”，我任凭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上一通。

学生说的越多，对我而言，就可有的放矢：“你们觉得，看路过同学和看考场作文，有何相同之处，能结合起来说吧？”他们想不到我会来这招，球扔出去，一般都有人接过来的，何况我跟学生相处，从不以严师的面孔出现。“老师，我觉得吧，一篇好的作文，就如一个好看的同学，初印象很重要，题目要吸引老师，然后整体结构上，也要给老师一个清新的印象……”这回答，确实是我想要的。他们悟出来的，也是我要提醒的。

让学生感兴趣，请君入瓮，这是很好的招式。我再补一刀：“好的题目，具有什么特点呢？”一学生翻开眼前的高考满分作文，指着目录说：“材料的关键词提炼出来，拟写对称性标题。”自己找到的答案，肯定比老师说的有说服力。有同学响应，“是的，我看到很多高分作文，都是对称性标题。”

“标题是文章的眼睛，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肯定吸引老师的。”看着学生的热情，我也得及时跟上，“题好文一半，其他地方也是要重视，比如第一自然段，也是要精雕细刻的。”高考阅卷时，电脑页面呈现的学生作文，就是标题和第一自然段，还有第二段的部分。能精心编排文字，真是可以先入为主，吸引老师阅读全文的兴致。

“文题有亮点，有光，自然吸引老师的注意，其他方面呢？”好的作文，不仅仅是第一印象的那两段文字。学生发现的，胜过老师的明示。“文章的结构也重要吧，文段要清晰”“举例也要慎重，材料新颖才行。”他们的回答，在教室里此起彼落。

我笑着调侃：“一到高考，屈原开始投江了，苏武开始牧羊了，辛弃疾开始北伐了，爱迪生开始搞发明了，牛顿开始研究定律了，这些事例行不？”学生哄笑起来，“这些事例，都是陈年旧事，现在还能用？”“事例到时可以，就是我们做为新时代的青年，不仅仅要看到旧例，更要用新人。”

我补充，“大家都用的，要尽量避免，材料新颖是关键，那些旧事例，老师天天看，都审美疲劳了，哪能看见光芒呢？近年来，航天、高铁、航母、手机、汽车，哪个行业都有优秀科学家出现，都可以总结选用的。何况，还有你们喜欢的体育明星……”教室里热闹起来“苏炳添”“苏翊鸣”“徐梦桃”“全红婵”……

“唉，我的字太差了，影响老师心情。”一个学生有点沮丧。到了高三，字不好也是没辙了，但是可以写认真，态度很重要。我鼓励他：“字丑不是你的错，但不认真写，卷面不清晰，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抬起头来，眼睛里似乎有了光。我说：“答题卷上字迹端正，大小协调，扫描出来清清楚楚，老师阅卷自然就不会太在意了。”他的眼神，更亮了。

一篇考场作文，在标题、事例、结构、卷面上，有光亮，让老师的目光停留，一切，也就将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