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记录】修拉链的老人，小北街的一道风景

修拉链的老人

可能是下班时回家心切，拉拉链时手势过重，拉链只能拉上去却下不来了。上上下下的猛拽，居然是纹丝不动。弄巧成拙一用力，结果拉链头掉了下来。到家后只能像脱毛衣一样从夹克衫里抽身出来，看着那冰冷的拉链，心也变得焦躁。

小小拉链影响心境，总不能因噎废食扔了衣服，我想起那个小北街上修拉链的高个子老人，在几年前曾经去修过一次，不知还在不在？接连几天工作任务的忙碌，根本无暇上街。衣服洗好晒干，静静地一直挂在高高的衣架上。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修拉链也就成为空闲生活的重点。深秋的阳光很是灿烂，电瓶车拐进小北街，看着来往的路人，我心里想着期盼地就是那个修拉链的老人。放慢速度，东张西望的找寻着，小小的街巷，却是通向小城的繁华中和街的必经之路，车子停停走走。

远远的，在城关小学的出口处，在那个卖徽州石头粿的摊子背后，有着一个正低头忙碌的补书包的老人，两个年轻的女子围着。记忆中那个老人，身材魁梧而削瘦，眼前的却是佝偻着背在忙。是他吗？那老人抬起头来，跟眼前的女子比划着。果然是他，这是确信无疑的，因为那个修拉链的老人是个聋哑人。

我放好电瓶车，拿下衣服，静静地站边上看着他忙着给补书包上的小洞。他把书包递还过去，那女子直指拉链，他仔细的看了下，比划着要八元钱。那两女子说上街去逛下，等下再来拿书包。

老人把书包随手放边上，回头看着我。我赶紧把衣服递过去，指给他看残损的拉链头，他仔细看了两遍的拉链，抬起手来，左右手的食指交叉在一起成了“十”字型，我知道该是10元。看着在冷风中忙碌的辛苦，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清瘦的脸庞，我点头同意了。

老人的换拉链带补鞋的摊位不是很大，安放在木头箱子上的补鞋机已经油迹斑斑，淡淡的机油味隐隐而来。我在边上的小长凳上坐下，看着那摊开的各种小巧的拉链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路上行人往来，喇叭刺耳。老人却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外界的喧嚣与烦躁，对他而言，都是一帧帧从眼前流过的风景，没有任何的声音能影响他的手艺。

他拆开拉链头与衣服的衔接处，剪了一块小布头过来配大小，然后用胶水两边涂上。在等胶水晾干的空儿，一个酷似犀利哥的民工，穿着红色是羽绒服，骑着破自行车过来，脱下衣服换拉链，老人很快找了合适的拉链给换上，那人吹着口哨离开了。

上午的小北街，人来人来的，很是热闹。我是心无旁骛的坐着，仰望着来往的人群，看老人忙碌。能有些许的空闲，看着一个普通的劳动者，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给解决他人的困窘，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尤其，对于这样一个有听力障碍的老人。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在这纷繁嘈杂的尘世，安安心心的守着自己的小摊，守着自己的生活，真是不容易。

尖锥钳、剪刀，在老人粗糙的手中，变得轻灵而自由，那冰冷的拉链头在老人的手中，穿过拉链直接到了衣服底下，两边拉链一并，看他只是轻轻的一拽，拉链就到了顶上。家有良田百亩，不如一技在身。他用补鞋机把衣服的边缝纫好，剪掉露出的线头，把衣服还给了我。我试了一下，拉链顺着我的想法，柔顺地滑动着，真好！

我不知道老人是否能听到，在递给老人换拉链头的钱时，真诚的说了声“谢谢”，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舒展成深秋时节的惬意。一个修拉链的聋哑老人，把摊子摆在川流不息的小街上，能以自己的能力换取生活，也给需要的人们带来慰藉。

离开时，我一回头，看着老人开始忙碌着那只淡蓝色的小书包。那寻常的身影，那普通的摊位，一点都不起眼，却带给小城的人们宽心和节俭，对老人，更多是该是钦佩和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