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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雪域高原,三步两步就是天堂

仓央嘉措说: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就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有幸能在高中的紧张间隙,去到那神秘的高原,但心中却是沉重的不安——想着最后一次的长假别人奋笔疾书的桌台,想着最后一次的长假别人一本一本堆叠起来的练习册,想着最后一次的长假弯道超车的同学。太苦。从没想到自己,心业已疲惫,为何在去往“天堂”的路上,还背负着那么多没有必要的忐忑?

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不,在看到高山环绕的拉萨城,我已甩开一切。

我曾想象,西藏民风的粗野,对信仰不可思议,毫无意义的崇尚。哪知,这粗野中暗藏着柔情,合十的手掌中保护着纯粹,望着佛像的眼里荡漾着清波,圣湖映照着前世今生……

感动分很多种,但少有对现在世间少有的纯粹而感动至诚的。带着对奇异风情的好奇心,我向着纯粹出发。

“不要把了解误以为是证悟,不要把证悟误以为是解脱。”——西藏谚语

走在西藏的任何地方,你都会惊讶于那些在街上拿着转经筒和念珠的藏民们,他们认真的做事,口中仍念念有词。佝偻着背的女人被厚重的藏服包裹,黑得发皱的手不懈地摇着转经筒;公交车司机在堵车的间途拿起念珠盘玩,车上的藏民因着车的惯性左右摇摆;拉萨老城中心的大昭寺旁,终日有佩戴齐全防护用具的年轻人,向着布达拉宫的方向,整个地趴倒,整个地起身,再整个地趴倒,旁边的集体拜佛地点里一定是挤满了藏民,酥油灯的香气从那里散至天空,高原的天空是永久伴随着酥油的纯洁的。

不理解的人,会觉得他们很落后,很愚昧,像是群魔乱舞,像是被什么蒙住了双眼。这样看问题太片面了,生存在如此恶劣环境下,要一个人坚强地生活是件很难的事,人,有时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比自己宏大很多的支撑以度过正常人难以忍受的艰难困苦。钱宁说:“信仰是用期望的形式表达的爱。” 他们的皮肤被强烈的紫外线灼成深黑,嘴角的微笑却从未被灼去。

记起去往色拉寺的那个清晨,我们拖着疲累的身体在高原缺氧的环境中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而很多人已经在下山了。佛香悠悠,阳光刚撒满山头。途中遇上一个藏族阿姨,问她接下来该怎么走,我们自然而然地攀谈起来,她清闲的步伐说出每天清晨转山锻炼身体的习惯。我喘着粗气。

与其说藏人信佛,不如说他们信团结,佛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神秘连结,将困苦的个体结成坚强的民族。

他们的寺前终日香火缭绕,信徒们虔诚地叩拜在门前的青石地板上,上面留下了等身长头的深深印痕。万盏酥油灯长明,留下了岁月和朝圣者的痕迹。只有身在藏地的残酷气候中,看到长跪的朝圣者,才会领会其间的纯粹。“不此岸,不彼岸,不中流,而化众生。”

“我们的存在就像秋天的云这么短暂,看着众生的生死就像看着舞步,生命时光就像空中雷电,就像激流冲下山脊,匆匆流逝。在一切的足迹中,大象的足迹最为尊贵;在一切正念禅中,念死最为尊贵。”——佛陀

西藏更纯粹的就是大自然了。如果一个西藏男子不狂不糙,他们就不是真正的在雪山怀抱中生长的勇士。藏人就像是藏地自然的映照,狂放,不羁,纯净,曼妙。

我永不能忘记,在西藏旅游的痛苦:全天只能坐在车上,因为徒步旅行更痛苦,艰难的气候条件仍是千百年前的模样,映入眼帘的是不断飘过又迎来的高山,从未受到现代工业的侵害,仍然保持着千年前的原始。

藏北是只有些许草甸的雪山,山脚的草甸周围站着攀爬能力极强的牦牛,它们往往是坚定地站在斜得不能再斜的陡坡上,看上去特别滑稽却不可思议。藏南是郁郁葱葱的林海,常有猴群在山间和公路中来回乱窜,曾有幸见到藏猕猴的一家出游的场景,一样的脸,不同的身段,猴爸猴妈在前面开路,猴宝怯生生地跟在它们身后。这些都是在我们的生活环境中,可能永远都不会见到的景象。司机带着我们随便停在藏南的一处就可以去摘些当地的野苹果,摘完直接在流淌在树旁的清泉里冲洗即可入腹,在吃野苹果之际,望向身处的草地和果树,再望着身后的高山上趟的清泉,人间伊甸园。

之后我用吃剩的野苹果喂小牦牛,本还想着它可能会对人心存戒备,但没想它充满信任地直接将扔在面前的野苹果用嘴巴囫囵包住,牙齿咬不动,又无奈地带着口水吐出来,再将嘴巴囫囵包住……看着小牛惊慌失措地将自己的下巴朝上摆,我心想:还是大牛对吃当地的野苹果有经验啊,这小牛笨的可爱。看着它,我竟有点想哭。

我永不能忘记,那天太阳快下山时看到的珠穆朗玛,看着她端庄而高耸的身段,夕阳温柔地覆盖在雪山的顶部,神圣而伟大。在临时决定去西藏之前的日子里,从没有妄想过可以一睹无数人憧憬的圣山,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就去到那里简直是对她的亵渎,我不好意思看向她了,不过这也不容易啊,要爬到5200米的山脚下,我们的车转了多少180度大转弯的公路,越辛苦,之后的风景越值得。

我喘着粗气。

你们说要生活中的感动,我想想,在我去到西藏之前,可能发生在我那温柔环境下的小小感动确实有很多;但当我看过绵延到天尽头的山脉,与现实生活大相径庭的野生,藏人眼眸里闪烁的纯粹之后,我的心像是被扩大了,在小感动和大领悟的比较下,我更想写写后者,赠与给我那不同寻常的生活经历。

离开的那天,坐在拉萨机场的候机厅,望向窗外粗旷的山的轮廓,我使劲睁大眼睛,想把最后一幕印在我的记忆里。而她下起了阴雨,像是在挽留。

有幸在16岁得经人生的朝圣旅途。那里的纯粹使我震撼,令我感动。那不同于我普通生活的光怪陆离。

16岁,我去过了“天堂”,感觉自那以后,生活中的困难与那些日子里好似巨人的雪山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推荐语】写了西藏见闻及内心所受的触动和顿悟,结尾回到现实进行简单升华,从大领悟中发现感动而鞭策现在的自己。(罗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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