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泪水
外孙女熙怡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下午五点左右接送孩子的家长们陆续等候在童鑫幼儿园门口。这段时间的光阴是悠闲的,三三两两的相识者说笑着聊着闲天。
一位无法识别年龄的女人走近我,搭讪道:“你是接孙子还是外孙?”
“外孙女。您呢?”我反问。
“我接女儿。”
旁边一嘴快的女人“啊”地惊诧了一声,道:“我以为你是姥姥或奶奶呢?”
我惊讶快嘴女人的心直口快!
我惊叹这位母亲的沧桑持重!
我为自己的婉转感到庆幸!
随着夕阳的几度隐没,这位母亲和我熟悉了。她总是比我先到,每每见我停下电动车后,就走近我身边和我搭讪,我逐渐了解了她看上去沧桑持重的原因。
她才32岁,比我小女儿还小两岁,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和我外孙女在一个班级,但她看上去似乎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她老家也是农村的,祖籍也是井陉的,她也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带她们移居邯郸。父亲不在了,母亲卧病在床十数年,一直是她伺候,去年走了,她的婆婆瘫痪不能自理五六年了。
说到这些,她止不住地用袖口擦拭眼眶。
在农村连医药费都挣不来,人们说来市里打工好挣钱。来了五年了,勉强维持着生计,两个卧床老人的花费也无法让她们解脱贫困。她们的衣服都是周围好心的邻居们送的,丈夫的鞋都是捡来的。
婚后一直不敢要孩子,好心人劝她“错过了生育年龄再怀孕很危险的”,快三十岁了生了这个女儿,也不敢再生了。幼儿园的费用也交不起,好在幼儿园有规定上不够半月不收费,她只让孩子上十四天。
我询问,孩子爸爸应该挣钱不少吧?我用过他们干活儿,不一会儿就挣好几百。虽然很苦很累,但是确实比乡下挣钱快些,乡下干一天才挣一百多。
她说:打工挣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丈夫没有技术,纯属干笨重活儿、卖苦力的人。在城市边角集中的这些打工人,也是有组织的,揽活儿的时候要价很高,咱觉得自己困难价格便宜些能干,比一天呆着挣不到钱好,可是自己低价揽活儿会挨揍的。
我没有想到,劳务市场还有这样的潜规则、黑幕,听到这些我深深地为挣扎在生活底层的人感到痛苦和无奈、恐惧和绝望。
我回家和女儿谈了这些,和女儿商量,你当年夜市卖衣服还剩了一包女人孩子的衣服,送给她们家吧?女儿听了也眼含泪水,说给她吧。
我把价值七八百元的新衣服送给了她。
她含着眼泪说:“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好人!看你的穿戴、说话都不是一般人。”
我枯槁的心在痛苦、怜悯、自恋的情绪中似乎舒展了开来,想不到命运多舛的她还挺会夸人,想不到坎坷曲折、不成大器的我还能帮到别人,给人家带去一丝暖意。
2021年11月3日。
作者:布衣山人
◆布衣山人:感悟两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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