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亲戚的那些温暖的况味
——长河拾萃(八十四)
头代亲,二代邻,三代以后是路人。这说的是堂亲,父亲这边的亲戚。
头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不走了。说的是表亲,母亲这边的亲戚。
在农村,走亲戚是非常重要的社交活动。小时候,最盼望着和父母亲(我的爷爷奶奶去世早,爷爷压根没见过,奶奶在我稍有记忆时卧病在床,五岁时去世)一起去走亲戚。不仅能满足对外界的好奇心,还能吃到许多好吃的,而且还能见到同龄的兄弟姐妹,大家在一起愉快地玩耍。
我家的亲戚很多,有时听父亲说,第二天会带我去某某亲戚家,头天晚上会高兴得睡不着觉。一大清早就会起床,跟在父亲的身后,生怕父亲丢下我,自己悄悄地走了。
以我家住的小村子为中心,向周围辐射——
东南方向,不足十里有奶奶的娘家——孙郢,那儿有奶奶的弟弟弟媳,我的舅爹爹舅奶奶,还有很多很多的表叔们。去一次得住上几天,挨家挨户吃个遍,真是不亦乐乎。
西南方向,最远是汉塘的外公外婆家,十里来路,每年几乎都是初二跟着母亲一起回娘家。母亲回来后,我们还是一直呆那里,直到元宵节下午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在那儿留下很多深刻的记忆。
西南方向还有两位堂姥姥(姑姑):一位在粉坊郢,时间久远,记忆模糊;另一位住在花岗街上的姑姑,虽然和我们家隔了几代亲,但因为她家里住在集市上,相对富裕,家里吃喝丰盛,还有各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糖果,正月里大伙儿都爱去,那时是和堂姑的亲侄子侄女们一起去,毕竟还是有些距离感,我有些畏手畏脚。
西北方向,有马店和王小郢,那是母亲的娘舅家,我们称呼为大舅爹和老舅爹,还有一些表叔们,待客不甚客气,在年幼的我的心里,留下不太美好的印象。
东北方向,叶岗村是父亲的堂叔家,我们称呼为老爹。老爹在世的时候,在本家中最年长,年初一我们几家结伴,呼啦啦一群人都去给他拜年。
路程不远,几里地,因为要路过一条大河,让大伙儿兴高采烈,又心惊胆颤,怕一不小心,掉入河里。顺着又高又陡峭的堤岸,一步一个土阶,慢慢地走向河边,河中间有一条渡船,拉着渡船的绳子,把它从下游慢慢地拖过来。那是一条水泥的渡船,在船舱上面横着两根窄窄的木头,我们小心翼翼地从船这头走向船那边。有几次,那两根木头竟然不知所踪,我们只好牵着手,踩着窄窄的船帮小心翼翼地踱过去。再扯着船头的绳子,让船漂向对岸。跨上岸,爬上高高的大坎,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老爹家的屋子,屋顶上的炊烟,仿佛飘荡着浓浓的香味,心情顿时兴奋起来。
村子的北边,穿过许岗,路过绕龙舟,来到皂角树郢,那里住着父亲的堂嫂,我们称她为大妈。虽然我们的堂叔不知何年已经去世,她已经改嫁姚家,但是我们两家来来往往,走得很和谐。
还有一些更远的亲戚,因为路途远的缘故,父亲就没有带我去过,我只知其名,而不知真实的情景。
中学之前,经常跟着父亲到各处亲戚家走动。回家的路上,有时走得累了,趴在父亲温暖的背上不知不觉睡上一觉。有时父亲把我放在簸箩里,另一头配上石头,挑着我,晃晃悠悠地走回家。
走着走着就淡了,走着走着就散了。
如今的亲戚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有的偶尔联系,有些人已经杳无音信,慢慢在心目中就淡了下去。偶然遇到,心中那种亲情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从心底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瞬间包围了身体。
2022年1月16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希望冬天再纯粹点——长河拾萃(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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