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之三：住

说说师太家的葡萄。

住进了楼房，梦里还是一直搬家，搬到一处有着宽敞院落的平房。门前一小块菜地，院墙上挂着丝瓜，房顶上爬着葫芦，过道的房梁上有一窝燕子，院子里有一棵葡萄，挂满晶莹剔透的葡萄……

四年前——此篇原写于N年前，现在是十一年前，工作变动，搬家的时候，老童鞋将一棵葡萄苗载在花盆里，说这葡萄的品种很好，等结了葡萄给师太两馋猫母女吃。

栽这棵葡萄老童鞋很费了一些气力，先将墙外挖了一个大坑，把里面的建筑垃圾一点点用垃圾桶抬出去，再将好土用垃圾桶抬回来，将坑填满。

从此老童鞋除了给师太管理师太栽的那些他认为华而不实的花花草草，就是给葡萄浇水，施肥，打叉，用镊子找葡萄虎。

第一年，葡萄爬到了墙头。

第二年，葡萄爬满了院子。老童鞋在东西两面墙上打了钢钉，连上铁丝，再用小木棍搭了一个葡萄架。

墙外是两棵高大的垂柳，夜幕降临的时候，总有不知名的鸟在树上栖息，清晨会有婉转的鸟鸣唤起梦乡。

炎炎的夏日，满院的清凉，在葡萄架下走来走去，葡萄酸酸甜甜的滋味竟也弥漫了心里。

师太的母亲来了，在葡萄架下啧啧不已：比人家种葡萄的管理得还好。

第三年，葡萄藤上终于挂满了葡萄。

小童鞋整日仰着圆圆的脸在葡萄架下看，葡萄又大了多少，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师太也不时在葡萄架下看，葡萄又大了多少，一副老馋猫的样子。

可师太一家还是没能吃到就要成熟的葡萄，暑假没结束，师太就回到了原单位，搬家了。葡萄树不舍得扔，又被挖出来，送给了小童鞋的二姨。葡萄剪了下来，整整两大水桶。

婚前，老童鞋曾信誓旦旦地跟师太说，要让师太每天吃到一个香蕉——师太年轻时喜欢吃的水果。有时候耍起无赖来，就跟老童鞋要回他欠着师太的一火车香蕉，老童鞋就会洋洋得意地说：鱼上钩了，谁还会下饵？

此时小童鞋就会在旁边说：妈妈，做人要厚道，不要太过分，就凭你的样子，也就是我和我爸爸不嫌弃，换成了别人……

切！师太的样子总木了？两个鼻子三只眼？除了丑点儿，傻点儿，看着窝囊点儿，特别讨人嫌点儿，还有什么毛病？

说！造反了寒您都？

……

罢罢罢，看在老童鞋为师太种葡萄的份上，不计较了也罢。（完）

2018年12月16日。

       

作者：末道茶

     

◆末道茶：活着之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