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造三级浮屠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师太无意中看到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恍然记起自己少小时，是不是也曾参与过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

故事发生的时间，现在推算大约是在1975年的夏天或者是1976年的夏天。大约在75年是因为：整个村庄在74年的一场洪水后整体搬迁，故事发生时候只盖好了正房，院墙还没有圈起来。大约在76年之前是因为：唐山大地震那年曾经住过一些日子的在门前空地上用木棍和玉米秸秆搭的防震棚子，印象中那时候已经有院墙了。为什么是在夏天？因为其他季节在坑坑洼洼里不会有那么多的积水。

那时的房子还是泥坯房，房顶铺麦秸草防雨，正房只有三间，东西各两间是卧室，中间那间烧火做饭放杂物。村里人的叫法是：“东西两头房屋，中间是当门”。院子有围墙和邻居隔开，院子东南角是大门口，西南角是养牲畜的地方，里面不管是养牛养羊养鸡鸭鹅还是养猪，都统一叫“猪栏”。

“猪栏”的格局是靠院里的部分有房顶，是动物们的卧室、餐厅兼厕所。东北角开一门口，主人可以进来喂水喂食。南边靠外墙的部分地面会下挖一个长方形的池子，里面存放动物们的排泄物、土、动物们吃剩的草根烂叶子、锅底灰等用来沤肥，村里人叫“下栏池子”。

故事发生的地点，就在邻居家的下栏池子，一个刚挖好不久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里面存满了雨水的长方形的泥坑。

那是个中午饭的时候，应该是父母请盖房子的亲戚朋友喝完工酒。那个时候小孩是没有资格到酒桌上吃饭的，所以师太大概是闲极无聊到院子外面去玩。

院墙还没盖好，自家和邻居家的门外有什么就一览无余。

远远的，师太听到东邻居的下栏池子有很奇怪的水声。师太好奇，就过去一看究竟，印象中看到的片段是：东邻居家一岁左右的小男孩仰面朝天，两条腿乱蹬着沿着下栏池子的水面转圈，搅动得池子里的水一片浑黄。

师太大概是下意识地高喊了几嗓子，因为留在师太记忆里的另一个画面就是，屋里很快乱糟糟出来一大群人，其中个子最高的叔叔长胳膊一伸，就把男孩从水里捞出来了。

后来的事情师太大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会治大人小孩吓着或者是医药无效的疑难病症的顶着仙家的西邻居的大娘，叮嘱东邻居家要杀一个大公鸡祭奠这个水池子，让大公鸡来做替死鬼。

说来惭愧，师太将大公鸡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师太在心底默默地无比垂涎大公鸡那美味无比的肉。

那个邻居家的男孩后来儿女双全，现在也快年近半百。

本文写于2022年11月16日。

作者：末道茶

◆末道茶：生日明朝是  匆匆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