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小说）（10）
（七）飞起来捡不到手里的钱（下）
她连忙叫唤：卫东，不能这样，这是露富呢，小心被人看到起贼心。边说就边蹲地上捡那些钱，但是，那些看着是钱，却像画在地板上的图画一样，她怎么也捡不到手里，急得她又在大喊：“卫东，这是咋回事啊？卫东，卫东……”
二嫂在喊着卫东名字的挣扎中被惊吓而醒，身上的浴袍已被她的汗水浸透。想想刚才的梦境，又想起眼下躺在停尸房里的儿子卫东，二嫂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悲痛，一声“我的儿啊——”终是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二嫂一行人赶到了卫华所在的矿区，司机电话告知了卫华，相约先在矿医院的太平房见面。
二嫂昨天晚上没歇好，自那个“捡钱”的梦醒之后，几乎就没怎么睡觉。一会儿想想死去的儿子卫东，再一会儿想想活着的儿子卫华。两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个他都不舍得啊。
看到躺在冰床上的卫东，二嫂顾不上拉扯一边嚎啕的儿媳彩莲，自己先腿脚一软瘫在了地上。边上的人拉不起来，索性让她坐地上歇着。只听二嫂一边哭一边念叨：“唉啊，卫东啊，你好苦命啊，生身父亲不管你，你和妈另进一家，从懂事起就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成了家，你辛苦种地又年年的广种薄收……。这才好了没几年啊，日子刚刚翻了身，你却命丧他乡，让我和叔叔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啊，卫东啊，我儿可怜，为娘命苦啊……”
一旁的卫华也掉下眼泪，他的泪水里混合了悲痛、自责、不知所措、六神无主的复杂因素。此刻他的脑子极其混乱，本来他的岳父，也就是那位矿长大人，在之前已经告诉他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并叮嘱他一定冷静处理母亲和嫂子一行人的到来，他也在心里反复掂量，想了很多很多应对的法子，但被母亲这一瘫一哭，瞬间他的脑子变成一片空白。只好木木地搀着母亲的胳膊，嘴里像念经似的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哥哥走了，你保重！
二嫂听见卫华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看到卫华那张因“事故”折磨得憔悴不堪的面容，想一想，自己和小儿子已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怎么几年不见，他显得老了许多呢，之前白皙圆润的脸蛋变得如刀削斧凿一般，嘴角的胡子也乱蓬蓬地支楞着，感觉面部已没有多少肉，只有一张薄薄的面皮包裹着脑袋上的五官。（未完待续）
作者：又一村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