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小说）（16）
（十一）50万 20万 8万（上）
那是在在山去世百日那天，大女儿卫红，小女儿卫宁，还有儿媳彩莲，孙子树林，都来到坟前烧百日纸。
当大家都起身回返的时候，二嫂说：“你们都先回，我再和你们爸爸、叔叔、爷爷说会儿话。”
二嫂就地坐在在山的坟前，望着祭龛里的纸灰和坟顶上新压的花圈，喃喃地自语到：
“他爸，你走了一百天了，现在到哪儿了？孟婆桥走过，喝没喝她递上的那碗汤，该不会喝了吧？如果喝了，就该把我们都忘了。看到卫东了吗？嗯，你是奔他而去，一定是见着了。有卫东在，那些小鬼们没为难你吧？”
“你走了，解脱啦，可是这一摊子给我，我也扛不起呀，怎么办才好？”
“卫东会不会和你聊起他媳妇，你一直让我善待她，不看僧面看佛面，孙子树林可是咱们的。我就是为了孙子和老杨家，准备和媳妇摊牌，要回属于咱的那份钱。知道你不同意，可是，不要会不会就好过了别人呀？”
“现在的情况不同你在世的时候，卫东媳妇和我隔着心呢。说是给孙子买的房，可难道她不会去住吗？即使她住，万一她走了下一步，会不会别的男人也住进去了呢？这个，我怎么也接受不了呀。”
“如果我要了她20万，她手头的钱少了，就不会想着装修房子啥的。哪怕到树林要结婚时，我再给她，你看能行不？”
“你别没反应啊，好歹给个暗示。这么着，同意的话，就让这祭龛里的纸灰飘起来；如果不同意，就原地不动。”
二嫂正念叨呢，忽然来了一阵风，刮飞了祭龛内剩余的纸片，顺带也把二嫂的头发刮得蓬乱。
二嫂说：“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想法了，难得你这一次和我想到一起。你知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好生躺着，歇着，我先回去了。”
二嫂从坟地回来，叫住了儿媳和两个女儿，大家进到有在山遗像的堂屋里，二嫂坐在紧靠遗像的方桌边椅子上，其他人坐在对面窗下的沙发上。
小女儿卫宁帮妈妈拢了拢略显蓬乱的头发。
家中这样的场景，在卫红卫宁出嫁、卫东结婚迎娶彩莲时有过。那时桌子另一边坐着他们的爸爸在山，今天在山从椅子上的真人变成了桌子上的相片，气氛一度显得有些肃静。
小女儿卫宁先打破沉默：“这是咋啦？一会儿的功夫，妈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二嫂说：“唉，刚才和你爸爸、叔叔说了一阵话，觉得有必要和你们姊妹们念叨念叨。”
“主要是彩莲，你看，你叔不在了，我也七十多岁的人，老伴老伴没了，儿子儿子走了，地里的农活干不动，现在虽然还能动弹，但总有病呀痛呀的，你叔从病倒到发落，把家里的存底基本花光了。”
“当时，卫东运回来时，矿上不是给了我和你叔的养老抚恤金20万吗，这个彩莲你是知道的。我想，你能不能把这部分钱给我，我好应付今后看病买药。庄稼地我不种了，全部给你，你是租是种，就全权做主，收入都归你。”
“你看这样行吗？”
二嫂说完这些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埋藏在她心底大半年的话。
几个孩子，女儿、儿媳都没料到她们的妈妈、婆婆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一阵沉寂……
媳妇彩莲发话了：“妈这是要和我彻底分家了吧？你的儿子我的丈夫没了，看我不是亲生，这是不想和我有牵扯啦？孙子也不想要了？我就说嘛，叔叔下葬时，我拿钱给你，你还说不要，难不成是不好算账吧？！”
彩莲几句不软不硬的话，顿时把气氛推向更尴尬的境地。
二嫂不得不接着说：“没有和你要彻底分的意思，我这么做也是为孙子考虑嘛。你叔走了，看我这身板，估计也活不多长，到时我用不了，还不是留给你们，当然要给我孙子啦。”
二嫂特意点出要把钱留给孙子。
“怎么，你怕我卷了钱跑路不成？你孙子难道不是我儿子吗？你心里清清楚楚知道我用这些钱干了什么？房子买下了，不装修成吗？难道将来让树林结婚住毛坯房吗？你儿子没了，你没了依靠，难道我就有依靠，我靠谁去？眼瞅着孩子这么大，不准备好了，有姑娘上门吗？我看你……你，我叔走了，你悲伤得脑子糊涂了吧？！”
彩莲越说越生气，开始信口开河。
二嫂听见儿媳如此不客气，心想，要是我儿子还在，谅她也不敢。话说回来，儿子要还在，媳妇也不会这么说呀。（未完待续）
作者：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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