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飘香  端午幽思

史书记载，端午节始于先秦，迄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是中华民族春节、清明、端午、中秋四大传统节日之一，是集祭神朝祖、祈福驱邪、欢庆娱乐和改善饮食为一体的民俗重大节日。

年年五月端午节，岁岁感念总不同。端午节对于我来说是我生命中最最不同的节日，涵盖了我诸多的喜怒哀乐、甜酸苦辣、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

年幼无知天下事，吃饱喝足最实际。童稚的时日里，家乡的端午节就是吃粽子。我不知道一个闭塞山村的老人，是否知道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大夫？还是表彰救父投江的孝女曹娥？抑或是为了颂扬忠诚报国，救难黎民的介子推？反正我是读了许多书之后才知道这些的。

小时候看见奶奶或者大姑送给我粽子时的那种渴望、贪婪的眼神，至今想起来还难以言喻。因为别说在那物质匮乏、难以饱腹的困难时期，就是现在，盛夏时节吃着粘粘的、凉凉的、爽爽的、滑滑的消暑粽子，也是一种很美的享受。

这便是我对端午节的最初印象。

后来，因为对爷爷在端午节采撷回来的艾叶产生了兴趣，有了最朴素的认知。

那时节因为艾叶不多，很难采撷。一是烧柴做饭，人们把杂草的根都刨下来烧锅燎灶；二是地堾地边的杂草锄干净，不能影响庄稼生长。即使是宿根能力很强的艾叶，也无法放任生长。

记得那年端午节爷爷弄回来几棵艾叶，悬挂在大门口的木过梁上，我好奇地咨询爷爷：“这是干啥呢？”爷爷告诉我：“驱邪避鬼，吉祥安康。”

在孩童的世界里，邪魔鬼怪是何等厉害的家伙啊，无所不能，无孔不入。原来艾叶可以制服它们，我对艾叶有了敬畏之情，进一步认识了端午节。

再后来，工作后知道了屈原、介子推……端午节在我心中逐渐多彩、丰满起来。

联想起我是生于五月六日，端午节第二天，多愁善感、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总拿自己和士大夫相联系，试图寻找一些命运联系，说明自己“怀才不遇”的历史原因。

再再后来知道了投江救父的孝女曹娥的时候，我已娶妻成家，巧合的是，妻子是端午节生日。妻子和我鸳鸯和睦，生儿育女，修房盖屋，送终了祖母，掩埋了父亲，共度35个春秋，没有战胜了癌魔，不甘西去。

经历了太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风霜雨雪中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甜酸苦辣里填补了我匮乏的贫瘠胸怀，喜怒哀乐中葳蕤了我万般的思想情丝……

每年的端午节，或者前后，我都带几个粽子，回乡到恩妻的栖息地，默默地跟恩妻共度一段时光。回家的路旁茂盛着齐腰高的艾叶，我收割一捆，编制熏蚊火绳。孩子们夏天回家时就在院子里燃放几根火绳，驱逐蚊蝇，满院飘溢着浓浓的艾叶香气，或许这就是久违了的人间烟火。

人到中年，我终于懂得了端午节，知道了屈原、介子推、曹娥……

人过成年，我逐渐明白了艾叶的广泛用途。

第一，是为了避免蚊蝇的滋扰。端午节又称“五月五”，而五月是整个酷暑的起点，“五毒”开始活跃。五月初五为毒月毒日，古人认为这一天是趋利避害的重要时间节点，需要用艾草来防止蚊蝇的滋扰。

艾草又名家艾、艾蒿，是一种特殊植物，有着特殊的防虫功能。它的茎、叶都含有挥发性芳香油，它所产生的奇特芳香，可让古人远离蚊蝇的滋扰。

恩妻生于这天，莫不是担当着除灭五毒的使命？巾帼未捷身先去……

第二，是为了祈福健康，祝愿好运。端午节也是自古相传的“卫生节”，人们在这一天洒扫庭院，挂艾枝，洒雄黄水，饮雄黄酒，激浊除腐。所以说在端午节，将艾草挂在门上，预示一家人一年中身体健康，好运随身，招福进福。

恩妻辞世之后，每年的端午节，我都会采撷艾叶编艾叶绳，门口悬挂艾叶，表示对恩妻的追忆。

第三，在江南水乡，是为了威慑水怪，期盼丰收。端午节气雨水很多，全国各地都进入了汛期，给人们生活和劳动带来了很多困扰，老百姓又不懂得科学知识就以为是水怪在兴风作浪。大家都认为刀剑能够对付水怪，恰好艾草的叶子形状像一把宝剑，于是古人端午就在家门口挂艾草来威慑水怪，期盼丰收。

日出日落此梦中，风生风起伤心时。不论日子如何跌宕起伏，我总在端午节前后把女儿包的粽子，放在亡妻的祭菜石上供飨。因为恩妻生前的最爱，终因经济拮据，从没有放开了吃过粽子。

第四，是为了去除不祥，迎接吉祥。在民间，端午插艾草，也可以将艾草、菖蒲捆绑成一束。之所以会加入菖蒲，是因为菖蒲的叶片看起来很像一把剑，所以在民间它还象征去除不祥的宝剑，除去不吉利，迎来吉祥安康。

唯愿我的爱妻天堂路上吉利安康。

第五，是温经散寒、祛湿止痒、助眠。艾叶泡脚具有温经散寒的功效，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疏通经络，祛除体内的寒气，改善下肢冰凉、手足不温、经寒不调、少腹冷痛等症状。艾叶泡脚还可以起到祛湿止痒的作用，能够去除体内的湿气，改善皮肤瘙痒的症状。另外，艾叶泡脚可以振奋人体的脏腑机能，刺激脚部末梢神经，减少大脑血流量，起到助眠的作用，提高睡眠质量。

更愿爱妻再无病痛。

端午节啊，与生俱来，我走还存，太多的感念啊。

2023年6月21日周三立夏癸卯年五月四日。

作者：布衣山人

◆布衣山人：酒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