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丫的古镇心结——

第八回：小丫的爸爸

    这是老爸开劳模会的照片，家有老爸就有力量。

    我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爸爸说：“爷爷是旧社会教书的，他们兄妹三人都在爷爷手下读过四年老章书。”他还说：“富人不丢书，穷人不丢猪，读书之人，知书达理。你们看看你二叔，在昆明省委会社会研究院工作，你幺姑妈，在保山教书。所以读书可以改变人生轨迹，是获得幸福生活的源泉。”   

我们姐妹兄弟六个读书，还真不容易。家里没有劳动力，公分特少，年年当超支户。生产队里的群众心里不平衡，就说：“队长家孩子是拿来读书的，不是拿来搞劳动的。”这一席话，当时听了真不是滋味，我们心里都暗暗地想，你们不要看不起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有出头之日的。    

爸爸的味道，香醇宜人。他是我最敬仰的人，他一生勤劳，一生为我们无私地付出。老爸是春天里的一缕阳光，给了我一片蓝天，给了我一方沃土；老爸是我生命里永远的太阳，和煦地照耀在我的身上；老爸是夏日里的一丝凉风，吹散了我心中的烦热；老爸是秋日里的一串串硕果，指引着我走向成功；老爸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着我那颗冰冷的心。爸爸的身体浸染着一种浓浓的乡土味，恰似一杯香醇的美酒，醉了妈妈，醉了儿女。  

爸爸在生产队当队长，对生产队里的事尽心尽力，无私心杂念。他为增加生产队的经济收入，把爷爷留下的宅基地用来修砖瓦厂，另外还在古镇山脚下开办面厂，使它们成为生产队的两项经济支柱。所以，我们生产队在古镇来说，算是最富裕的。

老爸经常去开劳模会，有一次还获得了一床垫单的奖励，家里一直舍不得用。我结婚时，爸爸就把这床垫单给了我。

老爸是我们家的重要劳动干将，他天天出工，经历了风霜雨雪，品尝了酸甜苦辣的滋味，拿公分，分粮，维持我们一家的生计。每到周末，我们也要跟着父亲去出工，大人全天做工8分。我哥哥一天可以挣一分，我七八岁，一天可以挣半分。爸爸让我们出工，主要是让我们我们懂得“只有劳动挣工分分粮才会有饭吃”的道理。  

我们古镇缺水，我爸爸一般睡一觉，夜半三更起床，到古镇背后山上的小井上挑水，因那时没有人挑水，不排队。爸爸就一直挑到天亮，直到把家里水缸挑满。现在想起爸爸实在太辛苦，为了这个家他夜以继日地操劳一生。

老爸在我心中是严父，我们读书时，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他每天要检查我们的作业，还要让我们过“识字关”：把两边的字用手蒙着，只留难认识的字在中间，让你读，要是不认识，脑袋就得受罚，用手弹脑袋瓜。我还好，几乎没过受罚，但贪玩的哥哥和兄弟，他们偶尔会受罚。

我记得我们那时读书，不管高年级和低年级都要读“老三篇”。爸爸在检查阅读时，让我先读，我读得一流二水的，爸爸连连点头称赞。该哥哥读了，哥哥没用心，所以读得不流畅，就是因为有一些字不认识，这时哥哥就要挨批评了。爸爸说：“你是哥哥，还不如妹妹，你不是不够聪明，你是贪玩，你得受罚，弹脑袋瓜5下。”老爸弹得哥哥掉眼泪，其实爸爸就是让我们不要喊白眼书，养成认真读书的好习惯。   

我们这个家，经历太多的磨难，有很多时候，连饭也吃不饱。如今想起直掉眼泪，不是爸爸不勤劳，不是妈妈太懒惰，这可能和那个年代有关吧。蒋大嬢家，在山上砍一颗棕树杆，放在蒋大嬢家，把树皮拔下，用木匠的推刨推棕树杆，然后用手搓成面，再分成两份，拿一份回家。我妈妈把这种棕树面加在玉米面里，混合做成棕树饭，吃棕树饭，味道回甜回甜的，就是粗糙难咽，吃了大人都拉不出屎来，小孩就更不用说了。那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大人才知道，太难受了，会生病的。

我记得那时种小麦，评工分不是计种了多少地，而是计下了多少种子来评工分，种子越下的多，当天的公分就多。我们周末也跟着父亲种小麦，用一把小锄头刨坑，每天我也可以挣十几分。等到麦苗长出来，生得太浓密，到收成季节，麦子大大减产，有的地方甚至一点收成也没有。就这样种地，怎不叫人饿肚子。

那个年代用红薯充饥还算好，实在缺粮时，还吃过棕树杆磨面蒸饭。我们和邻居饭，还有一种最难吃的黑饭。因为不想吃妈妈做的黑饭，我曾经哭过。这种饭是挖蕨根，把它宰碎，用水磨推，再用纱布过滤，纱布下面水中沉淀的就是淀粉，纱布里的就是蕨渣，用蕨渣和玉米面混合做的饭，就是黑饭。  

我们家生活虽然清苦，也赢得几分欢欣。家里负担虽然很重，爸妈坚持送我们读书，我有三个姐姐只读完高小，都能找到工作，她们都在14岁就参加了工作。我哥哥读完高中，就去当兵，去内蒙科右中旗，转业在粮食部门当所长。我读完高中，就投奔我热爱的教育事业。弟弟最小，他特别聪明，条件好了，他反而没抓住学习机会，读完初中就没再读了。但他也不赖，学会开车，养家糊口。在那时，我们古镇一家有六个孩子都上学的还很少，除了中间街，叶家出来工作的最多，其次就算我们家了。

家有老爸的支持，我们姐妹兄弟几个才会规划人生轨迹，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故事一个接一个还在继续续，请听第九回《我家知青》。

作者：古榕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