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读溪云的诗歌《为爱歌唱》

　

我和溪云未曾谋面，是通过在半岛诗坛发表诗歌认识的，在网络上相遇并相知，至今半年有余。溪云擅长写散文诗和现代诗，拥有强大的文学功底与驾驭语言的能力，有的优美纷繁甚至极尽奢华，有的孤独凄楚却又内敛深刻，让我无数次沉醉在她的文字中，徜徉在她的内心里。她的作品大多是写自己的第一感受，诗人就是主人公；可是这首《为爱歌唱》却是诗人为他人而唱，主人公是一个贫病交加、命运多劫的男子。　
　　《为爱歌唱》应该得到高度的肯定与赞美，这是一首用大爱倾注的无欲无求的诗歌，这是一首探讨爱情与亲情、生死与疾病、灵魂与肉体、瞬间与永恒、个体与宇宙的命运交响。虽然将他人的命运入诗属于间接资料，不如写自己更加直接，但在我一口气读下来的时候，却私毫没有隔着一层的感觉；也就是说，溪云已经将他人的命运与自己的命运甚至与众生的命运与宇宙的命运完全地彻底地打通。我不得不说这是一首具有积极的生命指导意义的大诗；老丹说“诗歌要有用”，溪云做到了。这首《为爱歌唱》是对半岛诗坛的宗旨“我们能为诗歌做些什么，诗歌能为我们做些什么”的最好的诠释与表率。
　　下面就请跟着墨美一起领略一下这首诗歌的魅力吧。首先需要了解题记中的背景，主人公热恋中就失去了情侣，随后自己身患绝症，而父亲与世长辞母亲又贫病交加，这接踵而来的不幸令人扼腕叹惜，不得不激起诗人创作表达的欲望。
　　诗人在序诗里交待了写作的动机，就是为了放飞自己心灵生出的翅膀，歌唱那赏心悦目、刻骨铭心、值得不停地去回顾的爱情的心动瞬间，即使于事无补诗人也要展开歌喉为生命歌唱、为爱情歌唱、为命运歌唱、为他人为自己为你为我为众生歌唱！
　　可是诗人却如此谦逊地评价自己用心灵唱出的歌声是一种“粗哑的聒噪”“是苍白无力的悲悯”“是虚伪的爱怜”“是懦夫的软弱”“是对红尘的贪恋”。也许，在诗人的心目中，主人公顽强不屈的生的信念，远远不是这首诗所能表达出来的。
　　诗歌中的“我”指的是诗人，“你”指的是男主人公。

第一章描写主人公思念爱人的日日夜夜，青春如何被充满泪水的水淋淋的岁月浸泡和吞食，诗人怜悯至极不禁对爱情幽怨道：“由此说来/爱不过是罪孽最最深重的/一次绑票/根本就没有可能/救回人质/有的只不过是对生的蔑视/和对死的拖延”。
　　诗人面对主人公如此多劫的命运，有一种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愤，于是诗人对太阳大加指责，诗人是位女性，发出的声讨却如此铿锵有力：“她如此忍心/让时光凝固/让青春在眷恋中发酵成/无法畅饮的泡沫”“她还在那里照耀吗/她已经光艳成你的天堂”。

诗人进而发出对生与死的诅咒：“我诅咒生/既然这是一场/注定结束的游戏”“我诅咒死/既然一切已经注定/又何苦这样频频地招手”。
　　诗人不得不将灵与肉、将人间与天堂看透，那病魔在阴阴的笑啊，它得逞了：“灵魂/虽不像躯体/能破碎得血肉模糊/但那一片狼藉让生命垂死挣扎成一种苟活/病魔带着阴阴的笑/在人间和天堂之间为你呈现地狱的颜色/死神却妩媚成妖娆的幻影/围绕着你不停地展现缥缈的快乐”。
　　诗人最终从主人公多劫的命运中看破红尘，绝望地叹息：“那些感怀/在岁月的年轮里/零落成飘飞的纸钱/祭奠一段浸透了泪水的/失爱的岁月”。
　　但是诗人的可敬之处是没有就此沉沦下去，而是幡然醒悟自己应该成为一个劝告的角色，所以急剧转换情绪，从沉浸于主人公的悲悯转向斗志昂扬，绝处逢生般地在第二章中热情地激励道：“让我们一起痛，一起难/一起在不幸的荒漠中/寻找幸福的绿洲/一起走过泥泞、荆棘和死亡的阴影/一起呼吸，一起在玖瑰花丛中/聆听小鸟的啁啾”，“让我握紧你的手/握紧昨天的挣扎和今天的努力/以及明天的一派锦绣/握紧我们的生命/然后我们活着、好好的活着/在浪漫中变老，在温馨中白头”。
　　第三章中诗人在斗志昂扬地激情燃烧过后，不得不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以及空白的不可探求的前生与来世：“一朝醒来/这世界于你/原来只是一间苍白的病房/那宇宙那天空/那无止无休的风云激荡/原来只是旧梦一场/生命贫瘠到只剩下活着/需要怎样的隐忍和刚强”。
　　诗人在第三章第四节中运用了一个意象“蚂蚁”，其实当今流行的“蚁族”的说法诗人几年前就已经用到了，只不过不是说的住房紧张，但同样是关于生命的尊严：“那是你在燃烧吗/那是我在燃烧吗/那是我们的爱在燃烧吗/在毫无知觉里永诀/在深爱中素不相识/树叶还来不及长出清晰的纹路/一只瘦弱的蚂蚁/在叶柄绝望地思索/零乱的温暖零乱地溃散/那一声霹雳/碎裂了亘古的执著/再没有什么会永不坠落”。
　　面对一声霹雳，蚁族们只有溃散，没有什么会永不坠落，于是诗人感慨：“攀登的人总是看着顶点/其实顶点就是断绝”“所谓奋斗/不过是为死找一个自慰的课题”。
　　诗人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梦想永不坠落，看看这破碎的现实又是如何在诗歌里重生的吧：“碎日也不过就是一场流星的雨/一个残存的细胞会许愿/让世界重新来过”，“我就是那个心碎的鞭尸的人/我想让你猛然坐起/哪怕已经瞑目/僵立”。
　　惊悚之际，眼前浮现出了《呼啸山庄》里掘开坟墓与心爱的人相拥的那个情节，读到这里我已经眼含热泪。让我们一起在诗人第四章的诗句中回归本真，回到一粒尘埃，或许比尘埃还小，让我们唤醒真我，让我们融入宇宙的永生吧：“所有的存在/在某一点上都是瞬间/我们的追寻陷入/无边无际的虚空”，“我们用亿万年的演进/用整个星球的辉煌作答/那就是/生”，“从生至死这长长的一程/只是瞬间的恍惚/那本真/一直清醒”，“我们无尽的悲哀/是因为恐慌/来自太多的真理”，“最终我们懂得/放下/才是最接近的距离”。
　　诗人向众生发出召唤，将自己可贵的生命体验与你与我分享，让我们在这轮回里无始无终，无怨无憾，让伟大与渺小高度地统一在每一个生命个体和宇宙物质的内质里，溪云终于突破了个体生命，以坚强博大的“宇宙意识”，带我们一起遨游在充满哲思与禅悟的歌声中：“融入混沌/我们就是宇宙/多少星系/不过是我们周身的脉络/点点相连”；“融入时空/我们就是星系/太阳和月亮/不过是我们随意点亮的/灯盏”。“我们来，我们走/在这轮回里/我们伟大——伟大成唯一/我们来，我们走/在这轮回里/我们渺小——渺小成无穷/我们曾经索取/我们也曾经遗留/我们无憾/因为爱/让一切都值得回首”。
　　墨美近日得知溪云与男主人公素不相识，只是普通的网友，自从在网络空间里了解到男主人公的病情与艰辛后，溪云从主人公身上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写出了这首催人泪下的诗篇。溪云经历坎坷，她和主人公相互慰藉，相互激励，共同为生命谱写坚韧顽强的新篇章。作为一个诗人，就应该拿起笔，用心为爱歌唱，让我们一起像溪云这样，用心灵的翅膀谱写爱的诗篇吧！

作者墨美写于2011年9月22日。

    简心素文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