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球球来到我家之五：

球球归来，归来的却不是球球

2017年4月19日中午，下班回家。

一进小区门，十三楼的刘师傅就把我叫住了：“哎呀，你可回来了。你家球球回来了。”

“在哪儿？”

“2号楼下空地。好几天了，去你家敲门也没有人。我看着特象，一直给它吃的喂着呢！”

三步并作两步走，我和刘师傅很快到了2号楼下空地。一只黄色博美无精打采地卧在草地上，外形确实很像，但没有球球的精气神。

“球球，球球，怎么不回家呢？”我连声叫它。

狗狗看看我，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莫非它忘了我不成，我慢慢靠近它，它依然趴着，且发出极不友好的吠声，它的身边有狗粮，它护食呢！

“刘师傅，您看是球球吗？”

“我看像。”

刘师傅很喜欢我家球球，第一次在楼下遇见，球球不认识，还冲刘师傅吠。刘师傅还逗球球说:你这个狗邻居，要记住我，不能冲我叫啊。后来熟了，刘师傅常常在陪父亲锻炼时，让我把球球放到院里，他给看着球球玩，玩够了，再给送回家。刘师傅的答复，让我心里踏实许多。

刘师傅有事走了，我陪着球球，和它说话，拍手，希望能唤醒它的记忆，可是，它依然没有反应。它是球球吗？我拿不准，耳朵耷拉着，尾巴也不卷，但会不会流浪日久，吓坏了的缘故呢？我上楼拿了水和肉给它放下，又拍了张照片。回到家，发给丈夫，丈夫立刻电话打过来说：“就是它，抱回来吧。”我说：“可是它不让靠近，咬呢。”丈夫说：“用毯子包住它，带回来吧，小可怜。”我没有马上去，我想让它吃点东西，回忆一下，下午再去看它。

下午2点多，我又来到这里。狗狗正在那里走动，还好，它没有离开。我拍拍手，又唤：“球球，回家吧!”它扬起狗脸看看我，居然很快来到我身边，随我回家。中途，凡见到人，马上躲进草坪走。一进家门，就去狗碗里喝水。

说来真巧，前天，我同学带着她家狗狗刚来过，所以狗的用具没有收起来。看它如此熟门熟路，我心里更认定它是球球了。喝好水，它想上沙发，我马上制止，告诉它洗澡去。它乖乖跟我去了，好脏啊！洗了五遍，才洗干净。又收拾它身上毛毛，三个多小时才把它弄干净！

这时候女儿回来了，一听我说球球找回来了，别提多高兴了，马上去买狗粮、除虫药等用具。洗完澡的球球，漂亮多了，但是神情落寞，好瘦啊！蹄子指头都是瘪的。和我们也不亲近，低着头，耷拉着尾巴，悄悄地卧在一个角落，一点没有那个球球的热情、爽朗、泼辣。这些，女儿提过异议，我都以它在外流浪日久、吓坏了为由挡了过去。更为奇怪的是，它的牙少了两对，吃饭很费劲，让人心痛不已。女儿看到自己弄丢的狗狗遭了如此大的罪，内疚不已，极力表现对狗狗的关照。

一天又一天，这只狗狗安静得出奇！总看着主人的脸，主人稍微严肃些，它就缩成一团，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你如果大声说话，它就吓得哆嗦，你开心温和地叫它时，它才慢慢过来，舔你的手，用身体蹭蹭你。于是，我和女儿约定，不能训它，错了也不能大声说。

周末，儿子回来了。抱起球球看了一会儿，儿子说：“妈妈，它不是球球。蹄子是白色的，耳朵后面的毛不是卷的，尾巴是直的，这三点都不对。”我分辨到：“不是咱家狗，怎么会跟我回家，让我给洗澡呢。那些我也注意到了，也许营养不良会变呢。”儿子坚定地说：“这狗没有主人了，你对它好，它可不就跟你了吗？”儿子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我希望是我的球球回来了。

又过了几日，我带它回了井陉的家。可是，它居然不认识家！井陉的家是它生活了好几年的家，它不会不认识！现在，它不仅不认识，而且属于它的嘹亮歌喉也没有了。邻居看到，居然问，又换了个狗狗？我问：这只狗和我家狗不一样？邻居说：“耳朵不一样。这只耷拉着，那一只耳朵竖着，可精神呢！再有，毛色也浅。”这些特征，我居然没看出来！我不得不承认，儿子是对的。

这个狗狗，不是我家的球球！

但既然我把它带回来了，在没有找到它的主人前，就养着吧！女儿知道了它不是丢了的球球，如释重负！没有了殷勤，还总说人家难看，不喜欢。每逢此时，我都批评女儿，不可以这样。球球看看我，看看女儿，我都赶紧安慰狗狗，摸摸它的头，告诉它我喜欢它。儿子认定不是他的球球，也和这只狗狗不亲。于是，我只好带着，而且好好带它，给它吃煮红薯，肉泥拌馒头。

球球越来越依恋我，我带它出去时，一步也不离开我，总怕把自己丢了。那个球球却不是这样，一出了门，像脱缰的野马，自个疯去了。若遇上它喜欢的狗狗，你叫它也不听，玩够了，才来找你。那家伙本事也大，在县城任何地方，它都能自己回来。这只球球在家时，百般讨好我，我在厨房做饭，它在旁边静静看着，我在沙发上坐着，它慢慢爬过来，试探着和我玩，确定我不赶它下去，就到我腿上卧下。想让我带它下楼时，围着我发出好听的哼哼声，抑扬顿挫，极其温婉，“带我去吧”几个字简直呼之欲出。邻居志兰说：“你把球球的哼哼声录下来吧，真好听。”来了客人，不管是谁，马上对人家友好地摇尾巴，不吵不闹。我干活时，它静静陪在身边，不时地用身体蹭蹭我，用尾巴扫扫我；我坐下来休息时，跳到我腿上卧着。这份依恋，让我越来越喜欢它。

这只球球还有另一个优点，独自在家，不搞破坏。原来那只可不行，你若惹它不高兴了，你一离开，它就找到你的衣服，设法弄到地下，用前蹄子踩住，用狗嘴上下拽着地撕咬，够不到衣服，就叼上鞋子给你扔得东一只西一只。弄得我们早晨起来，常常找不到鞋子。原来那只球球的淘气，也给了儿子乱放东西的理由，反正有替罪狗，找不到时，都说是球球给叼走了，这样的冤假错案也不时发生。这只球球却懂事得让人心痛！看它那怯怯的样子，我就鼓励它，和别的狗狗玩。偶尔听见门口有动静，它叫一声，那声音无论多难听，我都出来看看，摸摸它的头，夸夸它。渐渐地，它勇敢了，也会看门了。和人不仅亲近了，也顽皮了，也学会和主人耍赖了。毛发更好看了，体重长了4斤多。精气神不及原来的球球，但温柔的明亮的眼神也很动人！

经过一年的喂养，球球用它的温顺乖巧，赢得了女儿、儿子的喜欢！女儿问我：“妈妈，你更喜欢哪一个球球呢？”我说：“都喜欢。两只性格不同，各有特色！”女儿不依不饶：“要是让你选一个呢？”我说：“没法选择！都喜欢！”女儿又问：“要是那个球球回来了呢？”我说：“都养着。”（完）

作者：溪水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