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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孩子二三事(下)

编者按:

哈哈!是一直编到最后,我才想加这个“编者按”的。因为,到最后,作者的文风差不多已经完全变成鲁迅了。哈哈哈!照我说,像鲁迅也没有什么什么不好,因为在我看来,鲁迅最大的特点不过是“深刻”,“深刻”不好么?鲁迅的“深刻”的“爱”不好么?

我和孩子二三事(下)

昨天晚上我把上次瞎写的一篇故事拿给他看,让他给我提点意见。其实我也没真指望他给什么意见,并且以为他不会有耐心看完,没想到后来不仅看完了还真给一些看法。他说:“如果是小说,就内容来看应该要把情节拉得更长才好,要有故事的进程进展,读起来才有意思,最起码也要有中篇小说的篇幅。如果说是微型小说这内容又太多了。所以我觉得更像故事,就是小时候读的《故事会》中那样的故事。”

“那如果跟《故事会》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有可读性吗?你有想读下去的欲望吗?”

“我反正什么书都能看。如果要我评个好坏,我觉得一般吧。”

即使站在他面前的是他妈妈我,他的评价仍然从客观出发,就事论事,毫不含糊。不过最初几句话,倒是让我对他的评价有了些兴趣,也觉得比较中肯,我能接受。我说:“我也想写长一点,但是感觉蛮吃力的,动脑筋的事令人头疼。曾经也试着写过几篇长一点的,但到现在依旧是未完之稿,我也不想再写下去。毕竟是缺少天分啊,没有天分的事,人又不勤奋,是难以办成的。”

“也不一定非得写小说吧,写写散文呐,散文相对简单。”看到我泄气的样子,他赶紧给我指出一条路。我告诉他,这些年在空间里散文写得不少了,不论好坏。现在,就是想试试小说。”

他一时没话,过一会儿又说:“你可以先学着写写微型小说,我记得高中时我有两本这方面的书,我给你找找。”然后转身打开书柜门,在里面找了半天,没找到。“可能弄丢了——不过如果你要我再给你买,多读读微型小说,对你有帮助。”那一会儿,我和他的身份似乎颠倒了,他俨然就是个家长,跟我当年鼓励他学习一个样。

夜晚很安静,三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即使晚上也没以前那么冷。我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靠在书柜边,闲聊着关于文学的事。我孩子跟我一样喜欢看书,也看过不少,他曾跟我说在初高中的学校读书榜上他的名字一直都在学校前十,所以关于读书我们有些话题可聊。只是,相对于游戏他似乎更爱游戏罢了,并且现在也没以前那么爱看书了。

聊着聊着,他突然转了话题,说:“我倒是觉得你的文风有点像鲁迅的。”提到鲁迅,居然还说有点像,我早已偃旗息鼓的心一下子又兴奋起来:“是吗?怎么像的?”

“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像鲁迅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你看,他还真是会打击人呀,或者还是情商不够高,明明刚才在鼓励我,转眼又…… 

“一代文豪,小说写得那么好,那么犀利的文笔,像他怎么就不是好事啦?”我也不服气,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跟他辩论着,心里还在因为把我和鲁迅连在一起暗暗高兴。

“怎么说呢?嗯……”他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上笑笑的,手摸着头,嘴里一边“嗯嗯”着,仿佛在字斟句酌。但是“嗯”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讲述,最后说:“算了吧,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我就是觉得像他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于是,走了,去他自己的房间了。

我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想着他刚才的话,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也就不想了,以为不过是跟一个还不太懂事的孩子聊聊天说说话而已,当不得真的。

但是今天中午吃过饭,强迫症的我又提起了昨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话,问他像鲁迅到底有啥不好,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他看我这么认真,忍不住笑了,我也为自己的固执笑了。

“哎,怎么说呢?”一开口还是那句话,不过这一次他接得很快,“我觉得鲁迅的小说反讽意味很浓,涵义也很晦涩,很难学的。学得不好就比较难看了,最重要的是还失去了自己的风格。”

“我并没有想学他呀,是你说的像而已。”

“你的那个故事我一读完马上就想到了他的《祥林嫂》。” 

“是因为同为悲剧并且同样是关于一个婚后女人的悲剧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文风像,看了你的故事我才想起了《祥林嫂》,至于其中写了什么内容我早就忘了。总之就是文风、笔触都有些像,你让我仔细分析我也说不来。”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该适可而止,这件事情就此结束。某些时候某些感觉真的很难描述,不仅仅是他,我自己也常常有这种时候。对于这件事他能说这么多,我已经很满足。末了我问他:“你曾经在作文中写过爸爸妈妈?比如《我的谁谁谁》。”

他嗯了一下,然后说:“可能有吧,也许是小学也许是初中,高中就不再写这样的文章了。你突然问这干嘛? 

“我就想知道爸爸妈妈有没有在你的笔下出现,出现的又是什么样子。”听我说完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然后我又说想把这两天跟他的谈话记录下来,当成一篇日志发表在空间,问他可不可以。他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些不情愿的颜色,不过也只犹豫了那么一会儿,便显得大方地说:“你随便吧,别公开姓名就好。”

姓名?我忍不住又想笑:儿子,这不过是一些闲聊而已,别无其他。你是我的儿子,这可是公开的事情。(完)

作者:轻尝浅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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