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索性直接截个图作为编者按,健康啊,健康,难道非要失去了才能知道可贵吗?
“卤肉”和“喇叭口”
这本是两个不相干的名词,最近在我的身上竟然相干了起来。
先说说“喇叭口”,甭解释,这说的是个形状,或者是这么个形状的物件儿。
俺现在也算是个有了一点年龄的人,有用的本事依然没学会几样,所以好多的赞美之词不太适合俺。比如,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通通的没戏。可是,也有几个词倒是不请自来地适合。比如,未老先衰,老眼昏花,老虎没了牙不如一只猫。嗨,最贴切的是“说话‘老啰嗦’”了。
跑题了,还是说“喇叭口”吧。
前些日子,忽然地牙疼起来,不能吃饭,疼得俺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每天都去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唱歌,因为牙疼,也不唱了,听他(她)们唱,捂着腮帮子在旁边看。实在没办法了,去医院看看吧,虽然那儿不是俺喜欢的地儿,可是那儿也是俺不得不重视起来的地儿了。
去的中医院,因为离着俺家近。问了一下,有口腔科,挂了个专家号。其实那里就有两个医生,一个是男的,面老,拿着工具敲敲,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楚,交给了另一个医生,女的,不能算漂亮,但也不难看,面不老。钻孔,打磨,然后可能是塞进去一些药物等,封了起来。
这刑罚弄到中间的时候,俺彻底地叛变了,又钻孔又打磨的,那种难受真有些受不了,得空我就对那位不太漂亮也不难看的女医生说:“您要知道什么秘密,我全交代。”把女医生逗乐了。我想,要是在渣滓洞用这种办法收拾我,我会不会当蒲志高?凭空地又对江姐和许云峰敬佩了起来。她们受的酷刑,怎么也比钻牙疼吧?我这辈子到现在最为难受的受不了了要当叛徒的事儿,就是钻孔打磨俺的牙了。
女医生没问我党的秘密,只是嘱曰:两小时后可吃东西,但要软乎些,五天后再来。依样画葫芦地到了第五次,我自然没来得及当叛徒,但是女医生却自言自语地说:“怎么还会疼,别人三四次就不疼了。不过,就是疼也得补了。”然后,好像是有些茫然的样子。
我的理解是:钻孔打磨杀死牙神经后,消炎就不应该再疼了,但是的确还疼,那要补上不是还吃不了东西吗?于是我对她的医术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我想:我要是钻她的牙,第一就要她交代为什么要陷害俺这个革命干部?
在我又等了五天之后,跑到一个私营的牙医诊所,进去看见了几个都是能算得上漂亮的小护士,个个都很和气。引到医生那里,医生漂不漂亮也没在意,因为是个男生,很年轻。让先去拍个x光片,说看看整个牙根等情况。没强求,和我商量着来的,要80元,问我能否承受。拍完,依然很和气,说:牙根已经被吸收得没有尖头了,像个喇叭口,所以才会疼。并且,还让我去那位女医生那里,让她看看片子,因为如果在这里治,依然会做一遍那些足以让我叛变革命的刑罚。
我说,那——那位医生会不会不高兴?
回答:不会的。
果然,不太漂亮的医生看了片子,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我也借机说了,牙根成喇叭口了,漏了。女医生很惊讶地说:嗯?你怎么会知道喇叭口,这么专业,做了功课吗?于是,依然补上了,只不过她说会把那些填补物尽量地不填满喇叭口,不碰到牙床子。牙床子,是我自己演绎的词儿,她说的我没听清,自己理解的。这样,平时就不会疼了,但是,依然不能吃硬东西,并且,这颗牙早晚也会完全坏掉,到时得拔了。
原来,喇叭口还是专业名词,这回我可以给牙疼的人讲课了。您别说,我们一块唱歌的大姐,在我看牙以后,数次地咨询我牙的问题,因为她的牙也疼了,我详细地给她讲了关于喇叭口的知识。
在海南这里住着,除了每天上午去唱歌,就是下午去游泳——到海里,大风大浪的也去,显示一下革命的意志。
有一天,游完上了岸,眼睛不舒服,看东西很模糊,以为是泳镜进水了,刺激得眼睛疼。可是,晚上依然很疼,疼得睡不着觉,像进了沙子一样。并且,眼睛很红,像小时候俺家养的小白兔子。
老伴儿曾经得过眼疾,很敏感,上午不让去唱歌了,陪着俺找医生看眼睛。跑了两个医院,先是去的铁路医院,挂号时人家说医生下乡去了,得半个月。心里不知怎的,现出一丝敬佩。
再去了人民医院,眼科,挂专家号,其实这个科里也是只有三位医生。一个老大姐医生,俺觉得看样子比我年龄也不小,估计是“返聘”的吧。样子很和蔼,检查了一下,说:长了“卤肉”。口音挺好听的,像是两湖地域的人。并且还画了一下简单的图,给我讲解卤肉的位置,说一般是长在两个眼角,可是你长了一圈。开了两种眼药水,大约是六十多块钱。让我每四个小时点一次,但是没说这两种怎么点,先用谁后用谁呢?
我一直奇怪于“卤肉”,别的事儿没想。路上和老伴儿说起来“卤肉”,不知道是什么,卤的什么肉呢?最近猪肉比较贵,我一般舍不得卤了,倒是经常卤鸭子,海南的鸭子很好吃,也不算贵。我没带眼镜,眼睛又看不清,老伴儿也是眯着眼睛仔细地辨别了一下卤的什么肉,原来是胬肉。那个字我俩都不认识,但我觉得,这个字应该念“努”,老大姐医生是南方人,“L”和“n”是分不清的。也就是说,努力她会念成“卤力”。俺为俺的学识很是骄傲了一会儿,俺经常吹牛的项目之一就是小学时候学的拼音到现在也能熟练地应用。
回了家,查查百度,果然,有卤肉之美食,也有胬肉之病症。按时按量点了两个星期了,眼睛不太红了,也不疼了,可就是视力还没恢复。据说,因为这块“卤肉”,得动手术才能治好。老伴儿又跑去问了老大姐医生,她说:不要在这里做“‘卤肉’,还是回家再做吧。这不是急症,过些日子也没得关系”。
老伴儿跟俺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俺想的是:卤肉就得小火慢炖,等着熟透了,俺那喇叭口的牙就可以咬得动这块“胬肉”了。
写于2020年10月9日。
作者:四蹄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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