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女儿（小说）（十一）
（十一）
正当彩凤筹划开店的关头，老家来电报说：急事速归。
彩凤放下手里的事，赶头班车往回奔。原来是她哥的婚姻出了问题，面临一场官司。
在彩凤出嫁的第三年，蔡大脚领来一个女人，说是找婆家。彩凤爹寻思这是送上门的好事，儿子志强还没媳妇呢，就留下了。
女方二十八、九岁，长相还可以，性格温柔内向，人也勤快，她身边还带着一个4岁的女孩。因为是外乡人说话听不懂，也很少说话。
志强说人还凑合，就是带个孩子不中意。他爹说:“带就带吧，你这身板有人跟你就不错了，还想咋？”
就这样成婚过日子，五年过去了，还给志强生个男娃，没成想祸从天降，摊上了官司。
那天，志强家来了三个陌生人，两个自称是警察，另一个说是那女人的老公，要找回失散的合法妻子，并要治罪张志强拐贩妇女儿童。
“什么？”张老汉听了，当场倒地不省人事。
张志强被带到公安局收审，蔡大脚也受到牵连，这个家倾刻之间瘫塌了。
好心人捎信给张彩凤，叫她速回。
张彩凤一听这飞来横祸，她也蒙了，眼前一黑，癔症病犯了，在乡亲们帮忙下才安顿下来。
彩凤爹一直昏迷，水米未进，第七天头上断了气。彩凤穿着孝衫痴呆呆地、在村上姐妹们搀扶下为爹送最后一程。张志强在两名办案人员看护下赶到墓场，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爹，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还没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走出来，彩凤又接到单军捎来的口信，说大姑姐要见你，必须回来。
单军的大姐、姐夫都是干警，在法院工作，彩凤对他们很敬重。她们在外县，平时很少回来，这次要见彩凤，她心里也猜出个八九，索性把家庭危机的事都抖落出来让“法官”大人评个是非曲直。
彩凤拖着病身子，一进门见老公低头耷拉脑地坐在木凳上，大姐板着面孔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式。彩凤怯懦地问一句：“大姐，来了？”
他大姐用鼻子哼了一声：“坐吧。”然后单刀直入申明来意：“说说吧，这家是怎么回事？有矛盾躲是办法吗？”
“大姐，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问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长期不回家，你想咋嘛！”
彩凤最看不惯这种盛气凌人毫不根据的指责，还是平心静气地解释：“我去讨债了，单军知道的。清理一下欠债有什么不对吗？”
“做个女人，要守本分尽妻子的责任，在外面打拼、养家糊口那是男人的事。”
彩凤反问：“你也是女人为什么不守在家里相夫教子……”
“你跟我比？我有工作责任在身。”
“可我也不是家庭的奴隶，我是有独立人格新时代的女性，融入社会实现自我价值，犯法吗？”彩凤第一次在“法官”大姐面前这样义正严辞。
“咱不说这个。你看看，爷们不像爷们，家不像家样，你没责任吗？”
“大姐你不能听一面之词就乱下结论，在法庭上也是这样断案的吗？”彩凤将她一军。
“好哇，跟我叫板是吧。好，我听你怎么说。”大姐说话有点失身份。
彩凤说：“凡是总有个根由，大家都是家人，咱们闩上门诉诉我憋在心里的心里话。看看你弟弟、我的老公都干些啥事情？帮人打群架被拘10天。他整天和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吃喝、打牌，半宿半宿不回家。有些传言说他在外边泡小姐，我还不信，直到公安局拿出罚单才证实是真的，要不要给你看看？我从局子里把他领回来，和他呛呛几句，他就像疯子一样把我扒光捆在床上……有些话我都说不出口，你说，这个日子还能过吗？大姐，你也是女人，你遭过这样的罪吗？假如让你摊上这样的人、这种事，你该怎么办？”彩凤哭诉着、抽泣着，屋里的气氛也沉闷许多。
听了哭诉，大姐转头向弟弟问：“是真的吗？”
单军不吱声，把头埋在两腿间。
他大姐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你呀，你呀。让我说你啥好！活该！自找的。”气得她嘴唇都哆嗦了。接着她抚摸着彩凤的肩膀，歉意地说：“弟妹，对不起，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委屈你了。夫妻有了矛盾总得面对，总得解决是不？单军再不对总是你老公，还是搬回来住吧，以后再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给你作主。”大姐的口气温和多了。
彩凤表明态度：“他犯啥错我都能原谅，唯独他玩女人泡小姐让我恶心。婚可以不离，接受他不可能，起码现在不行。”
“没缓了？”
“没缓。”彩凤很强硬。
“好，我看着你们的将来。”说着大姐无奈地走了。（待续）
作者：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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