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献给军列的高中生（003）

——01——

启程

纸板箱厂里面仍然是那么的热闹，肖天临走那天穿军装到厂里去时，更加热闹了，像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在一个厂子里工作的厂友都很兴奋，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说：“看不出来呀，平时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他得了相思呢，原来他是想当兵呀”，有的说：“穿这一身军装真好看，如果我也能当兵多好”，有的就对肖天大声说：“当兵两年再回来，我们还欢迎你”。

厂长也来了，“肖天，你要走了，也不给我说声？”，肖天忙说：“厂长，我正要找你去呢！”，厂长说：“你走了，真有点惋惜呀，多好的一个同志！既然要走了，我也不留你了。明天来领你的工资吧。在部队可要好好干，我要让他们看看，从我厂子里出去的兵，一定是个好样的，一定能混出个好样子来”，大家哄地笑了，笑声一下子传得很远很远……

“走了，亲爱的故乡，我要走了”，坐在父亲送他的三轮车上，肖天心中涌现出一阵伤感。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闪过，同时，肖天心中又有一种豪情，“当了兵，我就可以好好地干一番事情了，在农村这个小屋檐下，我真的混够了，我不能再做燕雀，我要做鸿鹄！”

到了武z部，部长点完点名，进行了简短的讲话：“同志们，你们是我镇的优秀的公民，我为你们的选择而高兴，更为你们站在为国当兵的队列中而骄傲！你们即将踏上征程，这对你们是一种考验，是一次挑战，同时也是一次机遇……”。

 

肖天听着部长的训话，不经意间把眼瞥向父亲，看着额头上带着黄土地印痕的父亲，看着他那削瘦的面容和因操劳而提前出现的满头白发，心中涌现出一种异样的感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父亲让他当兵的原因，在队列中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部队干出个样子来！

“要走了”，肖天坐在武z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客车上，听着耳边的鞭炮声，看着车旁边多如丛林的手在挥动，浑身感到有股暖流在涌动，在沸腾。车缓缓开动了，客车内一片抽抽答答的声音，肖天回头看了父亲一眼，鼻子一酸，泪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

                ——02——

            第一次经历献给火车

带着梦想，肖天穿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绿军装。在临走时，他流了泪。不过，青年人往往就是这样，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肖天就忘记了自己的家乡，他的心随着这前进的客车在行进，他想：部队里

究竟怎么样，能让我学习吗？考军校的情况是怎样的呢？当兵考军校，是肖天的一个目的，几乎是唯一的一个目的。但他哪里知道，从当兵到考军校的路有多么曲折，好像俄罗斯著名的“日炙”导弹一样，对着目标射出去了，它却不直奔目标，而是需要转好几个“S”形才能最终射中目标。

此时的肖天，与其说是想考军校，不如说是对军营好奇。在未见到军营之前，他发挥聪明才智，挖空心思地想。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接兵干部“下车”声音叫醒了。

抬头一看，前面是一个火车站，“兖州”两个大字像两个红红的灯笼挂在车站的头顶。“到站了”，肖天自语道，跟随其他人下了客车之后，他们去了火车站，在那儿他吃到了平生第一顿军队的饭。以前听父亲说，部队的生活比家里好的多的多，直到这一次吃到了，才知道确实如此。

有时他就想，人确实挺奇怪。很多时候只有亲身经历了某件事之后，他的认识才最深刻。

就像别人明明告诉你说，这是一块香喷喷的面包，你却偏偏不相信，甚至会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自己知道是面包，还会给别人说？还有别人明明告诉你说，这个行业没法干，干活赔本，你却可能会说，你骗谁呢，既然干活赔本，那么你怎么还一直在干？

吃完饭，肖天他们便在车站等，他旁边的哥们想上厕所，让他帮着看一下自己的物品，肖天答应了，他说着就站起来了身，接兵干部说：”喂，哪里去“，”俺想上厕所“，”叫什么名字“，”白利峰“，

”白里红？“，接兵的干部是四川的，听不惯山东话，再加上晚上人多又嘈杂，便叫了声白里红。白利峰应了一声，便去上了厕所，肖天觉得这哥们挺有意思，回来后便给他聊了两句，发现他与自己是一个镇的，便把他给记住了。

 他们等到睡意朦胧时，一辆军用专列悄悄地驶进车站。然后，就听接兵干部吆喝了一声：“上车”，肖天赶紧站起来，跟随着其他人一块上了火车。对肖天来说，这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作为一个高中生，平时总是两点一线，在学校和家庭之间荡着秋千，哪有更多的机会出来，更别说坐火车了！

 所以，后来当肖天回忆自己的当兵生涯时，曾深情地在日记上写道：“当初我是很不愿当兵的，偶然的机会我当上了兵，从坐上火车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当兵能让我学到许多新东西，感受许多新事物，如我必须学会如何交往、学会如何干工作，学会自己分析判断的能力；可以说，我的人生的飞跃是从当兵开始的，我感谢军队这个大学校……”

               ——03——

          公路上的尴尬与应急

 火车载着肖天的梦想在飞，在快速的行驶着。第二天，车至许昌站。肖天他们下了火车，紧跟着他们又被分了组，每一组都有一个东风车在那儿听候命令，肖天他们一上车，这些集结在一起的车就分散开去，带着各自的任务离开了。

如果从天空看，这就像一股绿色的水流，从兖州一直流到许昌，然后遇到了一个兵站的阻挡，立即分流多处，每一个分流虽然不大，但浩浩荡荡，一直向目标点流动着……

肖天就是这绿色分流中的一个小点，他现在正在车内。出发前，他看着这辆车是朝大山开去的，看起来不远。但过了很长时间，车仍然未到站。车从早晨出发一直运行着，已经快到中午了。吃完发的食物，肖天感到了尿意。但这车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肖天刚开始还强忍着，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时，他看到了这样一个情况：一个人悄悄地把车后面的棚布给掀开了一个小小的角，然后把身体背向他，解开裤子，对着车外开始“射击”。也许大家都有此意，他的做法受到了大家的一致默许，接着车内的战友轮番上阵，对着外面开始持续不间断的“射击”，车内爆发出一阵会意的笑声，有调皮者作完还朝外作个鬼脸，扭过头来说，“妈呀，我被人偷窥了”！

当兵的路上给肖天留下了难忘的记忆。此后，每当他带车时，他总要照顾大家的这个特别的需要，并尽可能地给予一个体面的场所。但有时他即便这样做了，也未得到大家的谅解。

那是一次带车时，车上坐着一群文艺兵，他们是上山给某边防官兵慰问演出的。山路十八弯，且陡峭狭窄。由于车行了很长时间，他考虑到这个需要，便在一个道路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男兵们很高兴地下了车，赶紧向车两旁跑，以避开女兵们的视线。然而，当他们脚刚迈出去，却像触了电似的缩了回来，不顾女兵那逼人的目光，红着脸在做那个动作。

女兵们在车上看见，有的不说话，胆大的却开始嚷嚷起来：“这群男兵怎么这么不懂事，看着一个个挺斯文，没想到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真不要脸！”男兵们个个红着脸，但没有一个敢作声，任凭女兵们的指责与议论。

等到事毕，请女兵们下去。女兵们一边嚷嚷着，一边朝远处走，似乎要避开男兵们的视线。突然，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女兵“啊”的尖叫了一声，俊俏的脸吓得煞白，把前面的带车干部肖天吓了一跳！

原来，前面的女孩看到周围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吓得魂都没了。其他的女孩一看，全都鸦雀无声，有的把眼都给紧闭着，陷入了一片惊惶失措中。肖天一看，想了一个办法，让男兵们围成一个圈，脸全部朝外，让女兵们在中间，这才算把问题给解决了。一路上，原先嘻嘻哈哈的女兵一下子变得沉默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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