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故去的奶奶,也让我想起鸡毛掸子来。
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住在正房,我们一家住在厢房,都在一个院子里。厢房面朝西。在院子南边,往北一跑,就到奶奶家。
奶奶家,两间正房。从南门进,出了过堂,往东一拐就是屋子。地面是土。不像现在,地板砖砌成。窗户是活动的,方块状,一到夏天,可以用棍支起来,凉风进来。每当放学,我首先跑到奶奶家,看有没有好吃的。一进屋,我就寻找。屋子靠北墙有一个红木柜,大约三四米长,占据整个北墙。柜子上有两个胆瓶,东西对称着放着。胆瓶上插着鸡毛掸子。往往我没有找到好吃的,倒对鸡毛掸子好奇起来。一见到奶奶就问:“鸡毛掸子是用来干什么的?”“掸土的呀”。总是那么和蔼,奶奶一说话,我准盯着她的嘴唇,薄薄的,特能讲故事的那种。自此,鸡毛掸子开始涉入我的生活。出于好奇,我总用鸡毛掸子给奶奶掸柜子上的土。
鸡毛掸子,顾名思义,就是用鸡毛做成的。一根棍支撑着鸡毛。鸡毛附在两侧,成圆筒状。鸡毛掸子的鸡毛特别漂亮,大概是公鸡毛。我就曾经逮过公鸡,鸡尾巴的毛长长的,颜色艳丽,可好看了!不过我拽公鸡毛是为了做毽,而不是做鸡毛掸子。光光溜溜的鸡毛有时我摸都摸不够,原来还能做鸡毛掸子呢!我对公鸡肃然起敬来,公鸡在我的印象里属于爱打架的那种,还啄小孩子,可坏了。现在看来,公鸡的毛还能做掸子,贡献很大嘛。基于它对我家的“付出”,我对公鸡的看法有所转变。见到嘎嘎叫的公鸡开始喜欢起来。
一到过年,杀鸡炖肉,成为家乡人的主食,我家也如此。养了好多年的公鸡就被杀了,用热水退下来的鸡毛散了一地,我把它收起来 晾干,再找一根竹棍,自己做起鸡毛掸子来,虽然不好看,倒也凑合着能用。
过年之前都有一次大扫除,我就用我自己制作的掸子给奶奶的柜子掸土。看着奶奶开心的样子,我觉得幸福极了。我也体会到了劳动的快乐。曾经我陶醉于这样的氛围,奶奶笑意盈盈,面容慈祥,看着我干活,好像总也看不够这个孙女似的。可是后来有一天,奶奶家的胆瓶被一帮人强行拿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鸡毛掸子也不见了踪影。
再后来,奶奶家的房子屋檐掉土了,屋内也漏了一个大窟窿,就再也不能住了,老屋拆除了,盖上了新房子,随着新房子的出现,奶奶家的东西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随着旧房子一起走了。奶奶住上新房没多少日子也走了,离开了我们。
鸡毛掸子寄托我对奶奶的爱,这种爱不会随着斗转星移而改变。我爱奶奶,每当想起奶奶的音容笑貌,我就情不能自已,眼泪簌簌落下。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我多么怀念与奶奶相处的日子啊!
作者简介
陈育新,笔名蜗牛、仲妮、新儿,教师,中文系本科毕业。作品多次在报刊杂志,网络平台上发表。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协会会员,河北作家协会会员。著作有散文集《浅唱低吟梦中花》。醉歌文苑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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