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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豳风· 东山》背后的文化现象分析

《诗经》中的战争诗是周代战争影响下周人心态的反映,也是周代礼乐背景下产生的文学作品。诗经中的战争诗数量是很多的,总体来看,除了《秦风》个别诗篇颇能高扬同仇敌忾的气概,其他的战争诗无一不笼罩着浓厚的厌战情绪,从国家到个人,从征夫到家人,普遍都对战争抱有怨恨的态度。

周武王战胜商纣之后,曾纵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山之虚,偃旗息鼓,示意天下不再用兵。周王朝在战争的法则外找到了更好的处理部族之间的方法,即分封制和婚姻制。分封制和婚姻制有利于缔造王朝于诸侯之间和睦友好、融洽发展的政治关系。从国家看,周王朝有着强壮的军队,《诗经》中的很多诗中都描绘过军队的雄浑气势。但是这样的一支军队是非攻击性的,以防御和安抚为要务,在与东部徐方的战争中,敌方一旦告服,军队便振旅归还。在与北方猃狁的战争中,更表现出了高度的节制,将战争范围限制在了自己的疆域之内,以上充分说明了周王朝是决非好战的,这对一个民族和平素质的养成是十分伟大的,中国疆域的逐渐扩大,是通过文明辐射周边民族的内附形成的,是付之以德的结果。但从征夫的角度来看,对战争的描写是一往情深的思家,即便打了胜仗也没有表现出很多的喜悦,家中的妇女则因为思夫而首如飞蓬,痛心疾首,如《豳风· 东山》中的描写。

接下来,我将以《豳风· 东山》为例,分析它背后的文化现象。《豳风· 东山》是周公东征胜利后,在凯旋途中士兵的感慨,虽然战争胜利了,但是在归乡途中,战士想的还是征战的痛苦和久别的家园和妻子,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第一句“我徂东山,慆慆不归”的意思是我前往东山打仗,久久无法归家。开篇直接写出了战争的地点之远、时间之久、思乡之情。“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意思是我从东山归来,零星小雨雾蒙蒙。用蒙蒙的雨来比喻自己灰暗的心情,表明了战争虽然胜利了但是战士并不高兴,情绪就像天空下着那蒙蒙的小雨。“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意思是刚说我要东归,我向西的心就充满了悲伤。制作一身家常衣服,不用再衔枚而行。诗人一想到家乡,心就悲伤,这里的“悲”字直接抒发自己的悲凉心境,也与上文蒙蒙的小雨做了呼应。战士不用穿着坚硬的战衣也不用含着令人痛苦的“枚”了。“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的意思是野蚕缓缓蠕动,爬上了桑树。独自露宿在外,睡到了车底下。作者意为自己这几年的生活就像野蚕一样痛苦,饥寒交迫,孤独落寞,这句话说的是他在战争中所受的痛苦。

第二节,前两句同每段一样,都是“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每一段都交代自己写诗的背景,用朦胧的雨比喻自己灰暗的心情。“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的意思是栝楼藤上结了瓜,也有藤蔓爬到屋檐下。屋内潮湿生土虱,屋内蜘蛛正结网。村庄野鹿游荡,夜晚鬼火明亮。作者想起了在远方的家乡,想象自己的家乡现在是什么样子的,结果是十分困难萧条的,使读者读了十分痛心。但诗人话锋一转说“不可畏也,伊可怀也。”意思是家园荒芜不可怕,是时时怀念的家。这一句写出了作者对家乡的向往与回归之切,令人感怀。

第三节,开头也是“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意思是白鹳在土丘上鸣叫,妻子在家中叹息。这里运用了一种比喻,白鹳叫是因为有人来了,用它的叫比喻有人归来的消息了。妻子在家中叹息,叹的是这一次终于要回来了。这里也写出了家中妇人对战士的思念之情。“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意思是她洒扫房屋堵塞鼠洞,我结束了服役马上就要到家。瓠瓜两半无人用,仍在柴堆无人管。这两句是战士在想象妻子在家听闻了消息之后会做什么和家里长久只归妻子一人照顾的凄凉情景。“自我不见,于今三年。”意思是自从我上次看到她,已经过去了三年。这句直接点出了战争时长,三年。也暗含着妻子丈夫相互思念的痛苦。

第四节,开头仍然是“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意思是黄莺飞来飞去,羽毛炫目明亮(想当年)她嫁到我家,迎亲的马匹红黄交错。她的娘亲为她系上佩巾,反反复复打扮忙。在这里,诗人想起了自己结婚的日子,写了自己娶妻的时候妻子是多么的漂亮,婚礼场景是多么地壮大,嫁娶的礼数是多么地周到。不禁令诗人思考“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意思是新婚之际她那么美,重逢之际她会是什么模样?这句话既说明了作者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的揣揣不安同时也能看出作者让妻子自己在家三年的心生愧疚。

《豳风· 东山》的作者为这首诗注入如此充沛的感情,是对这场三年的战争的一种诉说,也是对自己厌战和思乡之情的一种抒发。诗人之所以如此强烈的厌战,是因为周人生活总体上是平稳安定的,战争破坏了人们正常的生活,而且宗法制和分封制已经对每个人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做了明确的规定,这种规定不能因为战争而改变,所以这样的制度实际上是缺乏了一种激励措施的,所以我们可以《诗经》中的很多战争诗中看出虽然周的很多制度是值得肯定的,但对于战士来说,仍然存在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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