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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华堂·乡韵】杜林梅:写在汶川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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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汶川十年

杜林梅

那一刻,你的姿势

——“宝贝,如果你活着,记住我爱你”,汶川地震废墟下,一位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手机给怀中3个月大的女儿留言。

那一刻,你悄然倒下

轻得没有惊醒怀中娇儿熟睡的笑靥

那一刻,你轰然倒下

重得让日月动容

草木哭泣

那一刻,你一定没有关于艺术的概念

笑自己柔美的身体如此委屈

那一刻,你一定没来得及作思想的腾飞

你没想到这本能的姿态

成为雕塑家眼中永恒的形体

还有比这更简单的雕塑么

躬身弯背,佝偻成环

还有比这更伟大的作品么

用双臂撑起的梦呓摇篮

用肉体筑就的生命港湾

那一刻

罪恶的黑暗也惊叹你的美丽

太过年幼的孩子啊

年幼得尚不明白这一姿势的含意

太过年幼的孩子啊

年幼得无法把这一切装进记忆

那一刻,你只能用双膝向苍天祈祷

那一刻,你只能用手机储存叮嘱

那一刻,爱的生命在疼痛中延续

母爱的身影千千万

还有哪一种比你的姿势更惊世骇俗

母爱的文字万万千

还有哪一章比你的留言泣鬼神惊天地

那一刻,你用这样的姿势

倾诉着一个母亲未了的心愿

那一刻,你用这样的姿势

为儿挡住了今生的苦难来世的风雨

那一刻,你用这样的姿势

把鬼魅吓退将天空托起

那一刻,你用这样的姿势

定格了母爱不朽的神圣和庄严









爱人,请靠近我

汶川地震后,45岁的四川汉子吴加芳因为要给遇难的妻子最后的尊严,给其遗体穿上干净的衣服,用绳子绑在身后骑摩托车背她回家。

爱人

请靠近我

就像多年前

你第一次环着我呢喃细语

就像多年前

你躲在我背后撒娇的俏模样

就像多年前

你偷偷穿上新置的嫁衣

就像多年前

你刚刚做了我的新娘

爱人

请靠近我

就像前不久

我们去田间看那刚刚返绿的青苗

就像前不久

我们去赶了赶古老的庙会和集市

就像前不久

我只是被你缠着再逛一次商场

爱人啊

请靠近我,再靠近我

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亲手布置的老屋

再走走你熟悉的村庄

爱人啊

请靠近我

听我为你吼一吼走调的民谣

再为你哼一段你最爱的川腔

请靠近我

再听我热烈的心跳和

无声的地老天荒

爱人啊

请靠近我

今天我们不去诅咒灾难

也不憎恨震魔

今天我们不提前世来生

也不诉说咫尺天涯

爱人啊

请靠近我,再靠近我

此刻

我只是你的郎君

你是我的新嫁娘






儿子,我们回家

2008年515日,父亲程林祥背着17岁儿子程磊的遗体回自己的家乡水磨镇。儿子读书的学校离家有50里的山路

儿子,我们回家

踩着你曾经蹒跚的脚印

我们再走一回这条山路

踩着你从幼稚到成熟的脚印

我们再走一遍这条山路

踩着你已经铿锵有力健步如飞的脚印

我们再走一走,这条

你走了无数回的路

有多少日子

我们没在一起侃侃大山拉拉家常

有多少日子

没听到我们辩论时

你把胸脯拍得“啪啪”山响

有多少日子

你收起了淘气和顽皮

有多少日子

你没有这样依偎着

爸爸的肩膀

告诉爸爸

学校的饭菜怎样

课堂上老师又讲了哪些新篇章

给爸爸讲讲

操场上那场精彩的球赛

谁为你欢呼跃动眉宇飞扬

再为爸爸唠唠

你是谁的粉丝谁是你的偶像

青春日子里

你的幸福、快乐和迷惘

告诉爸爸

面对灾难你男子汉的模样

那一刻

你一定没有恐慌

告诉爸爸

天旋地转时你一定没害怕

地裂天崩时

你一定很坚强

别怜悯爸爸

新增的白发和两鬓的沧桑

别嗔怪爸爸

佝偻的背膀和脚步的踉跄

就这样

靠在爸爸的肩头

沿着这条

留着你欢声笑语的路

沿着这条

印着你成长岁月的路

儿子,我们回家








老师,你就是天堂

2008年512日,四川省德阳市东汽中学老师谭千秋在大地震来临的生死关头,张开双臂趴在课桌上,身下死死护着四个学生,孩子们得救了,而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太黑了

可是,你的心跳让我不再害怕

太冷了

可是,你的胸膛温暖如火

太静了

可是,你在我耳边的呼吸

仿佛就是整个世界

这一刻

我听到你的怒吼吓退了

死神的狞笑

这一刻

我听到你的呼喊

唤回了我们被死神追赶的脚步

谁能说

你握笔的手托不起

生命的天空

谁能说

你文弱的肩膀

没有山样的伟岸和

海样的宽广

课堂上

你为我们披上飞翔的翅膀

校园里

你的身影是我们追随的方向

天塌了

你的双臂化作补天的五彩石

地陷了

你的身躯伫立成耸立的

峰峦列嶂

老师啊

领我们畅游知识的海洋

你用心血作船浆

老师啊

讴歌无疆的大爱和师魂

你用生命谱诗行

这一刻

你华丽的一转身

筑就了一座生命的天堂

我听见

你擎起了一面旗帜,迎着风

猎猎作响

天灾不测,

中国人民财产保险公司

陵川公司

一份执着一份保障一份牵挂

人保陵川 承诺人民


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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