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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华堂·乡印】刘光元:我家的“文物”








我家的“文物”

2套有个栏目:鉴宝。我很喜欢。每次看后,总是异想天开奢望在我家也能发现一文物,不惜楼上下找寻,但终未如愿。2003年,修缮老家房屋时,铲了墙皮,刨了地板砖,复了裸状,仍未有新突破。返城说给老婆后,她当即说:“床底下塌陷的地方没深挖挖?”我猛然醒悟,但晚了。整个地面铺了混泥土,二十公分厚,均已凝固。唯有一炉炕,多数人劝拆除,我未同意。或许这是一个宝地,也说不准。

我住的房子是堂房(又称北房)。乡人流传“有钱人住堂房冬暖夏凉”的美誉。分家时,因未成家又是小儿,父亲特意分一半给我。该房已有百年历史,砖木结构,外生里熟,即外墙砖,里土坯。标准的外光里毛糙。一楼三根大梁四间小屋,用隔栅分隔一三两室。里室进门右手一个炉炕;外室东南角靠窗户一个比里间稍大的炉炕。在家乡,户户都有这样的炉炕,女人们特喜欢。公认有三大好处:第一冬季炉炕暖和;第二女人分娩后,榻炕可避产后风;第三省木料。保留的这个炉炕两米见方。炕体1.5米炉台50,中间由2米长5公分宽厚的方木棍东西隔开,形成炉炕一体,由此又叫随炉炕。炕的西边砌着高出炕面50公分宽1.5米的墙体遮挡着,叫迎墙。迎墙留有夹层,可放小物件。进入冬季生火后,炉炕通暖,大人小孩皆喜欢。

听娘说,我们兄妹五人都在这个炕上生的。几十年后,我的四个子女也生在这个炕上。不同的是,生二姑娘时,父亲患病卧炕整整一个月。老人逝后的第二天晚上,她出生了。当时感激涕零,冥冥中感谢父亲在天之灵。老人家走了,仍念念不忘自己的子孙。

父亲病重期间,我白天上班,晚上陪伺。父亲在炕上,我在炉上。   

俗话说睹物生情。每逢祭祖,回到老屋扑入眼帘除了木床方桌条几外,就是这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炉炕。父亲是1900甲子年生人,去世已近半个世纪。环视一周,思绪万千,五味杂陈,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昔日那一幕幕。

那是一个晚饭后,哥哥嫂嫂侄儿侄女小妹妹夫表姐近二十人围在炉炕前。父亲瞧着一个个悲戚的儿女,塌陷的眼眶里转动着泪花。他已多日不进食了,不知从哪来的力量,青筋暴露的胳膊伸出被褥在空中颤抖着,却心如明镜似地叫着一个个的名字一一叮嘱。“丑(女儿),你和小马要好好过。”“妯娌们要搁好,家丑不外扬,不要让外人笑话”。“米顿,挣上钱替你伯伯还账(指修房欠的债)”。字字滴血,句句穿心。

大哥听后,五十岁的人了,蹲在地上嚎啕恸哭。我们齐声呼唤,哭声响彻小院的上空。

这些钻心的话语,是弥留之际的父亲留给子女的殷切期望,更是留下的最后强音。炉炕便是活生生的见证人

记忆靠载体。一个城市一个村庄的记忆留在它历史的街区或建筑上,一个家庭一个人的记忆在他的老屋、照片、物品里。去年,有关部门顺应民意,把具有时代特征的南大街不惜重金重新修复,这是留给老晋城人和这个新兴城市的最好记忆;同样,我家的炉炕便是我记忆中最难忘的载体。

这个仅有四平米的炉炕记载着我家厚重的历史。不是文物胜似文物。

图片:网   络

文章:刘光元

排版:顽   石

文字凝固时间 乡土永连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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