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华堂·乡愁】秦冰晨：黄瓜花

黄瓜花

花儿静静的开放，装点在院子里的墙边和角落，绿的叶和黄的花把院子里其他的事物全都掩饰起来，让人一进院就首先被她们吸引，无心去观察其他。绽放的花与藤生长在破旧的布袋里面，再插上一枝扭曲的树枝，缠上一条旧衣服扯下来的布条，她就这样便能度过自己的一季春秋。即使是在这常态化闭合的院子里，蜜蜂也能嗅到花的气息，绕过院墙飞进来，安静的亲吻在每一朵花上，然后，静静的离去。花儿只是开放，她也想像砖缝里的草一样，漫无目的的生长，不想被人期待什么，可她毕竟是一株黄瓜藤，还有旁边的西红柿，她们从一颗种子开始就被赋予了很多期待值。

对于赏花的人来说，总担心花期已近，即将凋零，但是，“这些花开的时间太长了”这种有伤风雅的话从奶奶口中说出，我立刻就能明白其所指为何。有些花生来是供人赏玩的，像牡丹，海棠，杜鹃，从她们的名字就能看出她们的身份，充满着文人雅士的对于她们的挚爱之情，单单一种花物，变着法的为她们取着各样古怪的名字。而黄瓜藤上也开着花，却几乎没有人说是要去赏黄瓜花。黄瓜作为农作物，自然不能与上列的高贵花种比较，黄瓜是实用型的物种，她开的再鲜艳，不结瓜就会被人讨厌。

还是能回想起去年院子里黄瓜藤上一根一根绿油油的黄瓜，总是纳闷着都是一样的方式怎么今年就是结不上瓜呢。这种状况很像是大街上发的一些医院的杂志，一种是为了要孩子，一种是不要孩子，都是一样是方式，结果就是不一样。黄瓜不结瓜直接面临的就是还要不要保留她的问题，一念之间，她可能就会被铲除，然后重新栽种新的，旧的就被扔到灰堆化肥了。可她毕竟也是开着花哩，又让人舍不得扔掉，她已经长了很高了，藤上开着耀眼的花朵，每看见那些花，就不得不对她还抱有希望，就是这么折磨人。

我奶奶几次说要把她们拔掉，再栽新的或是栽点别的什么，因为她不想看着这些不结瓜的东西占据着那块充满希望的土地，我劝她说，您操那心干啥，她爱结结，不爱结拉倒，您就当种着玩呢，只当是院子里长着几颗草。她是没有拔掉，可还在叨叨。

这些本该长黄瓜的藤不会讲话，不会讲人话，可能有她自己的话语我们听不懂。她有可能是一棵骄傲的藤，并不是为了结黄瓜才生长的，她只是想到达开花这一步就好了，并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些我们不了解，她也不会说出来，花儿还是静静地开放，装点着院子。就这么长下去，至于她到底还能不能结上黄瓜，都是个未知数，反正到了秋天都是一样的草木凋零，花朵枯萎。她最好能在枯萎之前长出来哪怕是一根黄瓜，也让种她的人能开心一下下。

附诗一首：

黄瓜

清乾隆

菜盘佳品最燕京，二月尝新岂定评。

压架缀篱偏有致，田家风景绘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