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特刊】诗人默雷：呓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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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风采

默雷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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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雷，精神性诗写者。上世纪9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独立于官方协会与圈子之外，以固守边缘为本体。倾向于发现那些未被发现的，言说那些未被言说的，抱持独立的批判清醒与自觉。著有《默雷诗歌集：最后或完成》。现居大同。

《山东诗人》《长河文丛》特约选稿微刊

 呓语十章

　　1

倘若我付不起电费，付不起房租

甚至付不起一张火车票，那你

还会爱我吗？在废物的废物中

我不过是一贴过了期的膏药

既不能止疼，又难以取暖，仿若

一个被岁月之嘴吸尽蛋白的理想

而被风抛掷于垃圾的犄角

以边缘咀嚼所有独孤的佳肴

　　2

如果我再也擦不亮辞藻的水晶

再也不能与缪斯的裙袍相逢，我

还能爱你吗？在污染的井泉中

我不过一粒枯干自己的尘埃

在荡漾的浮躁中被一片桑叶抖落

仍蚕虫或蜘蛛啃噬，沿着高乃依*的

卧榻，无论走还是停，龙牙草

都不会从眼底丝绦一样翻卷笑意

　　3

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一无所能

甚至连洗衣机或煤气罩的开关

都无法操纵，你还会爱我吗？

在所有事物的可能中，或许

收获缤纷的无能，于我最有可能

从门口到床头，途中省略的一切

恰恰是一个人存在的全部

而这一切的一切，我却从未拥有

　　4

如果我的怀疑没错，那么我的姿势

始终如一块磐石，悬浮于崖壁

与深渊之间。而你还会爱我吗？

在一个被虚荣辉耀面部的城郭

无论谁：你或是她们——行走

始终形同亵玩，在一条蝮蛇的背脊

扑闪艳丽——可我还是我——

一条被波涛吹卷波涛的鳜鱼

　　5

如果一种泥泞打满双腿，而且

一直伴着召唤的汽笛，我还能爱你吗？

这被贫瘠卷起的眼帘，这灯——

从酱汁到浑浊，像迷惘缠卷迷惘

哦一种持续，就这样矢志不渝

在眼睛的天井展阅潦倒。那闪烁

马不停蹄，一如灯芯草，是的

除了点击黑暗的穴道，再无他求

　　6

如果一种获得，像湖泊，倾其所有

仅仅为了灌溉自己的欲壑

那么我站在这里，站在一个拒绝

或被拒绝的位置，如一个异教徒

在从火中取栗：取内卷真理的苞米

而你还会爱我吗？当一种丧失

沦陷于病魔缠身的年代，我的槐花

再不是纸钱，而是夤夜焚化的抚慰

　　7

如果这是一种狙杀，而且来自

一部书的煽动。前来报到的人

注定很多，是的，很多。如同一次订货

但我不会前来，即便接到邀请

我的订单，起源于格拉丹冬——

一次独立的出发，总像一场独特的战役

而你还会爱我吗？也许那些装睡的人

比我更值得你为之奔赴或舍身

　　8

多胖的现实呀，有水有空气有虚伪

也有阴谋和悲戚，甚至还有哮喘的兽类

有多少理由攫取就有多理由失去

如同一种原欲，如同一种注定

你掐死花朵，但根须依然在依然中茂盛

即便我们呼出的原音依旧是良善

同样无法救赎那只落难的舟楫

一如无法平复死亡向我挥舞的请柬

　　9

无能的无能就如同一具僵尸

在我的手册上抽芽开花，并结籽

尽管被一缕沼气同化。但背光的字句

却并不漆黑，如同刚出水的鲈鱼

那些坍塌的波涛，那些化好妆的鸥鸟

那些伸向我的蹄印般的棕榈

在用一种封闭向我敞开自由

从珊瑚，以及深渊的发霉处

　　10

没完没了，是的，一缕缕烦躁

如一叶叶日历，手握永不作废的车票

来来回回往返。事物或情节

在故事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冲突

而更为病态的念头——是否

类似癫痫，正从时代的心肌

向我们的意识横扫。那瘙痒的感觉

在喧嚣的毛囊上抑郁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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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缘文学│492期

主编：康楚逸士 紫藤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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