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曹玉治||我不敢轻易开头 怕收不拢这场雨的结尾
曹玉治，男，1961年出生，湖北监利人，中学教师，《北京诗人》编辑。作品散见于《诗刊》、《诗选刊》《中国实力诗人作品选读》、2014《湖北诗歌专号》、《中国诗歌精选300首》、《汉诗三百首鉴赏》、《华语诗歌年鉴（2015-2016）双年展》等报刊和选本。
我想把十月留下
把十月的村庄留下
就像想记住高速路上的一个出口
但一眨眼，那个出口就成了遥远
只有想象十月
孔乙己式的十月
杨二嫂式的十月
闰土式的十月
有，还是没有呢？
接着又想象村庄
焦裕禄式的村庄
郭凤莲式的村庄
吴仁宝式的村庄
有，还是没有呢？
十月肯定是有的
村庄肯定是有的
一声狗叫传来，不像
一声鸡鸣传来，不像
一艘客船开来，不像
一艘货船开来，不像
十月在哪里呢
村庄在哪里呢？
我又想起高速路上的那个出口
它一定知道十月的下落
它一定通向找不见的村庄
从远方而来
又奔远方而去
声音的河流弯弯曲曲
每一个脚印都是渡船
爱情被踩成骨折
青春被鞭子抽伤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兑换燕子的一声呢喃
我拼命用乡愁喂养瘦马
再从马嘴里掏出春天
对岸便是我的残骸
只有跪拜深刻的马蹄
才能过河并入土为安
我喜欢零下10度，或者更低
它使河里的伙计们很老实
我可以在河面上作威作福
砸开一个冰洞
就可以和鱼谈判了
它们被迫告诉我性别与年龄
还承认发生过早恋
求我高抬贵手
一群小八路举着冰枪
一枪击落一朵雪花
“冲啊，胜利是我们的！”
结果，胜利摔得鼻青脸肿
惊动了河对岸啃食岁月的老牛
父亲的木棍一到
我们的冬天就完了
鱼儿的春天就来了
父亲77岁开始远离人群
用一双老眼左顾右盼
他走的路是禁鸣区
他对人来车往了如指掌
如果前面来了一头牛
他就用有缺陷的笑打招呼
之后，他若有所思地回家
从后门进去，又从前门出来
然后望着天，望着田野
望着鸡子和狗子的快乐
想从耳朵里掏出一些事情
想听见儿孙们回家的声音
我曾经来过，只用一匹马
就串起了孤孤单单的苍茫
而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在苍茫的尘世背面浣衣
我曾经说过，死亡高于一切
人迹罕至和举目无亲
是所有生命的最后辉煌
累了，让枯草点燃我的站立
把一座座山峰烧成一块块浮云
把所有的雪堆起来，做我的坟茔
一直想数清父亲的皱纹
但不成功，总差那么一两条
一动，就多了或少了
像一弯水的波痕
变一个招，趁父亲睡着的时候数
数着数着，他又醒了或侧身了
阳光忽明忽暗，月光若隐若现
鼾声里也扯出了不少阡陌
没有妙法孝敬父亲，只好
让儿子也数不清我的皱纹
一把伞的举起
抬高了清明花的地位
我就是一朵清明花
在一些坟前若有所思
那些草缠住我的孤独
想给墓碑一个惊喜
我不敢轻易开头
怕收不拢这场雨的结尾
用头顶着故乡
在没有忧伤的地方行走
拒绝纷至沓来的记忆
寻找我的晚餐
听见水的声音
远处的河流已经失眠
石头是最成熟的温柔
是梦的归宿
渡船已经搁浅
只满足一条鱼的炊烟
城东的一块坡地
是宋朝的一块伤疤
苏东坡，这个处江湖之远的郎中
把茄子和辣椒的葱茏
把儒释道三合一的温柔
热敷于时光深处的疼痛
与西湖的第二次幽会
是他一生中举过头顶的幸福
那淡妆浓抹的一声轻唤
叫停了无数风流
身上长满诗意的老苏
用赵匡胤开出的生杀名片
用中书舍人通判太守的忠实道具
用东坡鱼和东坡肉的独门绝技
用辛弃疾陶渊明李清照的旷世情网
在历史的长河中，捞起一枚
清远的月亮，照耀
两堵厚墙夹出的苗条身影
擦洗，乌台诗案赏赐的满面尘垢
以及陪护，北归途中
死不瞑目的相思，和
对庙堂之高的永恒牵挂
苏堤长长
白堤长长
两支横笛竞吹
我却听到了千年的箫声
谁来了，卖炭翁
还是千里孤坟
这对没有绣花的海拔枕头
究竟圆了多少过客的梦
而今，谁能与眠
人间四月天，鲜花盛开
伯母，只能望着天花板
想和很多人握手
她不肯松开宏伟和园凤的手
不肯松开玉治和新爱的手
也不肯松开父老乡亲的手
伯母以为，握住了这些手
就留住了整个世界
——题孙叶玉照
像一个醒着的梦
谁敢画蛇添足
纷至沓来的恬静
注定淹没我的夜晚
酒窝溢出的温柔
让许多往事开怀畅饮
我却认不出，哪一滴
是我曾经的醉
你用17年的仰望
告诉我，天空多么辽阔
但我只想擦洗红尘
请给我一弯秋波
所有的脚印，都是渡船
我能给的，是挥手
不能给的，是远方
——给TT
低头的温柔
歇在春风的手上放贷
草原，森林，高山，河流
负债累累
一只乌鸦，在立春之前
丢失了身份证和户口本
它请一只燕子担保
必须下一场大雪
让一切事物归于宁静
即使给卑鄙放一条生路
也要等到那一天
——谨以此诗献给泪别石桥的钟志强老师
①
手鼓和吉他
是一双筷子
在歌声飘成的草原上
我边跑边睡边吃
②
106个优分
是一串珍珠
但如果断线
就成了泪珠
③
请把车票捏紧
上面写着道路和故乡
请把石桥抱住
让它多给你一个夜晚
④
你心里有爱
草一样疯长
你梦里有恨
雪一样无痕
⑤
终于成为过客
我会用阿炳的手法
演奏你月光下的远行
让你转身，又转身
主编：康楚逸士 紫藤晴儿
推广：joy
官网：http://vzan.cc/f/s-42134
惜缘 · 惜诗 · 惜生活
惜缘文学 ┃ 做一个民间纯文学质感平台
返回镜中
你的书柜不可缺少的一本诗集，
荣获第十四届烟台文艺创作奖。
马新朝题名 金迪作序
紫藤晴儿倾心力作
40元（包邮）
微信号：93891071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
点击举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