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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记忆碎片|剧场琐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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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0 江苏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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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写关于剧场的文字了。
开始写《小镇的记忆碎片》的时候,剧场还在,虽不是健在,至少,他的外表还是五六十年前的模样。若干次,我想专程回到剧场身边,仔细地再看看,拍一组剧场的照片。我以为,既然填河、拆圩子里的时候,没动到剧场,他,应该还能多在小镇上多存在一些时日的吧。
可是,剧场也被拆掉了,只能永远存留在小镇人的记忆中了。
剧场位于西兴街,离我家太近了。在小镇生长生活的十八年里,我每天早晚能看到他的身姿,时常从他的身边经过。晚上有演戏的时候,我们在家里能听到声音,唱的声音,锣鼓的声音,特别是样板戏最后开打时的锣鼓声和枪声。那些声音,也是当年家中没有钟表的我家时间信号,“要不得了,已经散戏园子了,快睡觉!”
在剧场里,我不知看过多少戏,多少电影,在剧场门口,我不知看过多少演出海报,在那舞台上,我还参加过若干次演出。
剧场,在我父母亲那样老一辈人的口中,是被叫作“戏园子”的。在我出生之前,我们家还曾在戏园子旁边住过一段时间。据我大哥回忆,那个租住的房子,与戏园子紧挨着。那个时候的戏园子是草房子,顶子上有两层,大小屋面之间是木框玻璃翻窗,约一米左右高度,用于排风透气。翻窗是用长绳子牵拉控制的。戏台子,也是在西侧。我母亲说起当年租房子住的那段日子,总会说“住戏园子身底下的时候”。
我开始记事了,戏园子已经变身为剧场了。虽然,正门的门头上有“人民剧场”的立体字竖着,但小镇人似乎不习惯于多说“人民”两个字,就像不习惯说“人民大会堂”,只说“大会堂”一样。当年的小镇上,剧场就只有一个,别无二家。当年戏园子的草房子,也变成了剧场的砖头墙,屋顶成了瓦盖的了。屋顶子上面,仍旧有一层小屋顶,用于通风透气。与电影院的屋顶子上有一个可以随风旋转指示着风向、弯道上面有个飞马造型的出气风道不同,剧场在南侧的墙上有一排向下弯的铁皮子出气风道。戏台子也被叫作舞台了,依旧在西侧。舞台上面的屋面又高出观众席上方的屋面。文革期间,闹武斗的日子里,还有人将舞台追光灯移到屋顶子上面,向南一直照射到我家东山头的河面上。那段时间,到了晚上,连出门撒尿都不敢,因为传说那上面的人有枪,看到有人出来会开枪呢。观众席前座是木头折椅,后座是宽面子的木头板凳。  演戏,一直是剧场的主业。偶尔,也会有单位借去开个会啊什么的。
当年的县城小镇,有三个专业的剧团,县淮剧团、县杂技团和后来解散了的木偶剧团。
在剧场看戏,我至今还能有隐约印象的有好多次呢。
一次,是在上学前,跟着哥哥还是姐姐去看过一场叫什么“杨力拜(大概这个音,一直没弄明白是哪几个字)告状”,戏里有些什么场面,让我害怕了好多日子。还有一出关于雷锋的戏,看过之后,我在家模仿了多少次舞台上的一个什么动作,得到过好多人的夸奖。还有一次,去看过一场马戏表演。舞台前面都安装了铁栅栏,有狮子、老虎,还有猴子的表演。那一次,坐在前座,看得很清楚,也看得很害怕,就怕那老虎从栏杆里跑出来咬我。看过一次木偶戏——我们叫“木头人人戏”,内容没有半点印象,只看到一个个木头人在台上跑来跑去的,还看到有人在上面提着细线,在动。
看业余演出印象最深的也有一次。七八个农妇打扮的演员,在台上表演唱,“麦浪滚滚,闪金光”。当时,我只记住了这句歌词和那旋律。五十多年后,我终于在网上找到了这首歌,还下载了。有一段时间,开车的时候听过无数遍。
开会,最早的一次印象是在文革初期。一个盲人在忆苦思甜。他说了些什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到最后,有人上台将一张八仙桌放倒,那盲人手拿粉笔,在桌面子上摸索着写下“毛主席万岁”几个字。台下是一片掌声。
当年,在剧场看得最多的还是样板戏。但不是所有的样板戏都在剧场里演得了的,舞剧就演不了。演得多,看得多的是《红灯记》。我第一次看县淮剧团的《红灯记》,李奶奶是吴九美演的,她后来生病,不能登台了。还看过合德镇宣传队的《红灯记》,是从排练的时候就开始看,看曹斌给他们说戏,看他们的彩排,也看过他们正式的演出。县淮的《杜鹃山》也看过,是蒋宏贵导演,他妻子朱桂香演的柯湘。这个戏的排练,我也陆续地溜进剧场看过好几次的。当年县淮剧团的陆大蓉、曹恒松、刘锦昌的戏都看过不少。最后一次看县淮的演出,是在1980年代了,古装戏《珍珠塔》,有我的同学参加演出,演姑母的是王立珍。
还在剧场看过镇江京剧团的《杜鹃山》,看过扬剧,什么戏,记不清了。
当年一个文工团在剧场演出过,票十分紧俏,剧场门口等着买票的人一直堵到了红旗大楼前面了。上海人淮来剧场演出,应该是在1976年前后,筱文艳带队来演出的,我也看过两场呢。省淮剧团在剧场的演出,我看过两次,一次是几个小戏,印象深的是《一家人》,至今还能唱出“不知道同志们可到那王家庄”那几句;还有一个是《万水千山》吧。地区文工团到剧场演出,是我读高中的1975年前后,是一场歌舞演出,印象深刻的是《草原女民兵》,特别是出场让人耳目一新的。也是那次的演出,第一回在现场看到乐队指挥和他手中的指挥棒,第一回在现场听相声。
县杂技团在剧场的演出,我看过不少。先是《地道战》的杂技剧,集杂技和魔术为一体。他们的另一个杂技剧《红卫兵长征之歌》主要是在大会堂演的,我也看过不知道多少回。后来,电影《杂技英豪》上映了,杂技团又恢复了一个个杂技节目的表演,有专职的报幕员。
到剧场的舞台上演出,是在县小读初中(当时叫六年级、七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学的文艺宣传队一般没有机会上那个舞台的,但有几次,好像是为县里的“三干会”演出,印象深刻的有两次,节目都还能记得:《挑秧草》和《一个小数点》。
那个时候,每年的冬春,县里要举行群众文艺会演的。小学的宣传队没资格参加会演,但有资格凭“观摩证”看演出。到射中读高中了,有资格参加会演了,凭“出席证”进剧场看节目了。高中毕业后,作为合德镇的宣传队员参加过两次会演呢。
后来,剧场开始放电影是哪一年,已经记不清楚了。我能记得的是,才开始放电影时,放映机就摆放在后排的座位中间,有点像露天电影的感觉,后来,才在剧场的后墙外增加了一个还是临时的建筑,作为放映室。第一次看宽银幕电影就是在剧场,放映的是朝鲜电影《卖花姑娘》。据说是因为当时的宽银幕镜头只有一个,也不只有一台放映机,换片时要亮灯的。那是一部很催泪的故事片,但在剧场看《卖花姑娘》是不容易落泪的——往往都是在最能让人落泪的时候,灯亮起来了,观众的情感也断片了,刚要流出来的泪水,也收回去了。
后来,小镇上又新建了一座更高大上的剧场,占用了“人民剧场”的名字,剧场就换了一个名字。那是我离开了小镇之后的事,那以后,我就没有在小镇进过剧场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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