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天气特好,我又到乡下去水稻田了。
喜欢到田边去走走、看看。冬春时节,去看麦田;夏天里,看瓜田;秋天,到水稻田、菊花田边去。在那里,可望、可听、可嗅,更可思。
今年第一次去看稻田是9月1号。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不算热。我们去到的是东边的一个国营农场,靠海,有风,很凉爽。
我们没有深入到农场里面去,只是在路边,我们这十年里经常停车下来玩的一块大田边看看。
田边界上是林木,响叶杨。一下车,就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响,更有清新的空气让你享受。
先让鼻子好好享受一番。
风吹过,有香气。
不知是水稻叶片散发出来的香,还是正在开放稻花香。
“稻花香里说丰年。”
只是,现在的农田里几乎看不到有青蛙,听不到蛙声了。
那以后,我们又两三次去到乡间,看水稻田。有一次是无意中邂逅到的一片稻田,也有几次是专程去探访的。
这是我们这里西乡农村的稻田。好像不是流转之后由大户种植的田块。
怎么看得出来的呢?田边上的草多,田里,水稻中央也有。
稗草。也是禾本科的,几乎是与水稻同生长、同成熟。它的种粒比芝麻稍小。四五十年前,农村里没有普及使用除草剂,割稻的时候,会有稗子一同被收割,又混入到加工好的米里去。
小时候,淘米之前,妈妈一定会反复关照,在淘洗之前先将米好好地拣一拣,拣去小石子和这稗子(我们小镇人的方言里叫“cǎn”子)。
读大学之后,知道有“稗史”,那是稗史不同于正史、专门记录闾巷旧闻的野史。工作第一年,课本事就有一篇文章,选自《清稗类钞》的。
在田边上,我就和妻在讨论,这田里的稗草,是农民的田间管理不到位,还是他们这些水稻是想留着自己吃的,就特意没使用除草剂。若是不想多用农药之类,那田埂上的稗草、马唐草是可以人工铲除的啊。抑或是留守老人们无力于这些田间的劳作,更懒于除草?
说到懒,倒是在东边的一家大型国有农场的田头看到了这么一块牌子。
“傻粮集团”。看下面的说明,好像还是家上市的公司。
“傻粮”,这个名字有意思。傻在什么地方?不用农药、化肥来提高产量和经济效益?这么做不傻啊。那样生产出来的粮食会卖出更高的价格的。
“喜看稻菽千重浪。”
多少次在水稻田边会想到这诗句。只是,我们这里大豆的种植面积不会很大,“稻子千重浪”可见得,“大豆千重浪”难见。
也曾有人用这句诗作为谜面。其中一个打“三国时期著名人物二”,谜底是是“田丰、黄盖”。据我这近十年的观察,水稻田真的到了“黄盖”的时候,不太容易看到“千重浪”之景,尽管这个时候也会有大风。倒是我们的一位同事的奶奶说麦子、稻子成熟时的大田平整得像“大桌子面子”。这六七年,每到农场的大田边,看到即将成熟的麦子、稻子,总会想起那位奶奶的形容。太恰当了。
这次到农场来,看到田边除了树,还增添了不少风车——风力发电的风车。
风车转得好像很慢,却极用力,声响动静也大。在这块田边上,我听风车的转动声,看风车的叶片在金黄的桌面子上一遍遍地划过。
另一块田边,看到的是这样的景——现代风车与上个世纪投兵团时代遗留下来的水塔在呼应着。
这些水稻已经颗粒饱满了,很快就可以收割了吧?
收稻子的时候,我总会想到稻草。五十多年前,每到秋天,稻子收下来了,家在农村的姨兄总会给我们家送来一些稻草。晒干了,铺在床上,松软暖和。现在的机械化收割,稻草没人要了。
秋天,大地一片金黄。
金黄稻田的美景,最好航拍才能表现出那美。
在东乡,这个时候田里的金黄,还有菊花,做菊花茶的那种菊。在菊田边,远远地就能闻到清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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