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爱美的天性——从两位小姑娘的课间举动说起

 

大课间结束后，是一节体育课。运动多了，小徐姑娘的头发看起来似乎有点散乱。这个时候，小张同学上前，帮她梳理头发。

叮铃铃……上课铃声如约响起。小朋友们走出教室排队，朝操场走去。

眼看，教室外的那支队伍快不见踪影了，教室里的两位小姑娘依旧站在位置上没有动弹。我刚想提醒他们俩动作快些，定睛一看，立刻收回已经到喉咙的话——因为，我看见小张同学把一朵硕大的蝴蝶结系在了小徐同学的头上。蝴蝶结真美！戴在小徐的头上，如同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翅膀轻盈，色彩淡雅，很是契合我当下的心境。我笑着说：“真漂亮，朱老师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拨弄头发。你们呀，赶紧趁着这大好的年纪，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小徐和小张抚了抚那朵蝴蝶结花，朝我笑了笑，愉快地走出教室，追赶那支队伍去了。尽管队伍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未到操场，她们俩已经追上了。

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被那一朵蝴蝶结带到了童年时代。

我的小学是在老家的村小里读的。原先的小学，是一座祠堂，在我的印象中，学校很旧，两层。从楼下走到楼上，要经过一个教室。一楼教室的后墙，就是我们上楼的楼梯。我们在楼上上课，脚只需轻轻一踩，一楼就能听见来自二楼的地板“伴奏”。的确，木质的地板，很难不发出声音，更何况，一楼和二楼并没有隔断的门墙。

学校依山傍水。一到春天，后山就开着红的黄的白的花。红色的最多，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映山红。彼时，我们只知道它叫喇叭花。真美的花！扑啦啦地开着，就像是奔出教室的小孩。课间十五分钟，我们走出教室，便往后山奔去。采一朵花，戴在头上，就像把整个春天的精华都拢在了怀里，心里。心情被照亮了，脚步轻盈如飞，戴着的花儿牢牢地固定在头发上。

不记得多少次把花儿带回家。慢慢的，到了四五年级，便不再摘花，因为我的头上多了一个带花的发夹。我总觉得，那样的发夹是带有魔性的，它可以将我心中的美丽幻影提升无数个级别。戴上发夹，我时不时会摸一摸它，生怕一不小心，那发夹就掉落了，寻不到了。上体育课或课间活动时，我关注发夹的次数就更多了。发夹的弹簧很是轻巧，活动中，常常“滴嘟”一声，表示它疲倦了，要稍作休息了，便懒洋洋地伏在头发上，稍不小心，就掉落下来。

长大后，见到一些人长发飘飘，总是会想起宫阙中的仙女。自然，若见到头上的发夹或是发带，就觉得那份美丽又多了一重脱俗的气质。

这也许是一个女孩子对美丽最初的幻想吧。这可能是我女儿一直不愿意剪短头发的原因，也是我以前好几次剪短头发后，又千辛万苦蓄发的原因。

我走到窗前，朝操场望了望，天空下，他们的美，又多了一些深意。我呢，也在这个明朗的天气里，做了一个童年的梦。

（春在太子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