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于网络)
它已经在外面有多个月了,过着没有尽头的日子。
它正懒卧在门前右边的石台上,低垂着耳朵。一天对于它来说不仅仅只是一天,它不能像我们一样玩乐,更多的时候只是无聊地躺着,体会一份特殊的闲致。
小区里的狗狗们不是不多,但是没有一只愿意做它的朋友,相反还是争抢食物的竞争对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需要别人的怜惜才能生存,可它却又是真正的独行者。
它就懒卧在门前右边的石台上,身上黑白色花纹的毛发开始变得又黄又脏,这是它经常钻入钻出小区内的植物所造成的。这一栋楼周围就是它的世界,它从来没有到过别的世界,每日就在它的席榻——门前右边的石台上,享受大大的绿叶伞下属于它的阴凉。
它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来了,这个人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一位路人吧,平时也不经常见到这个人。它不在意,尽管那位不属于这里的人向它投来异样的怜悯的目光,它也没必要在意,因为它的席榻旁的这座楼房里的人或许更需要在意。
它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来了,这个人应该是这个一位居民吧。它便添添嘴,摇摇尾巴,歪着头走向那个人,先慢慢地在那个的右脚边绕开,绕到那个人身后,再嗅一嗅那个人手中拎着的快要附到地面的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当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它时,他便抬头看向那人,露出可怜的眼神,以盼得到些什么。而当那个人回头走开时,它也不失望,又爬回自己的席榻上卧着,享受平常人体会不了的惬意。
两个月前,有一只灰色的小公狗与它一起卧在门前右边的石台上——它的席榻上。它好像找到一个能够陪伴它的伴侣。尽管这位小伴侣看起来可怜巴巴弱不禁风,可都没关系,因为有一只小狗能够陪一陪它了。
第四天,在另一栋楼下我看到了那只灰色小狗的尸体。小狗的嘴角有大量的血沫,双眼涨红,死死地盯着前方。见到这样的景象我不寒而粟,当我回到楼下单元门口时,它却不在右边的石台上了。
当晚,乌云聚集,是一场雷雨交加的不眠之夜。我却听到它在狂吠,凄厉的吠声与雷电声映衬,让这个夜晚更加恐怖无眠……
以后我又见到了它,它还是老样子,与那只灰色小狗到来之前并无不同。只是偶尔颇显现些可怜样儿,趴卧在它的席榻上,却不闭眼,也不伸一个懒腰,偶尔一摆尾巴却又不动了。这眼神是如此淡漠,以至于我从未见过任何一只狗如它这般。它的神色较之前又晦暗了许多,更像一位沉思者了。
窗外那苏铁的大叶子被轻风拖拽着摇摆,对面楼的白墙也被黄昏的夕阳涂上了暗黄的色彩。秋季到来,万物由盛转枯。我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听着竹叶被秋风划过的窸窣的声音。几只蚂蚁在竹丛下的石阶上慢爬,爬过锈黄的路灯杆脚,最后又爬进草丛里。音响里沉寂的电音用旋律律动出了对世界的嘶鸣,而我在安静地坐着,写下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琐事。
希望饭后出门散步的时候,能够看到它懒卧在门前右边的石台上,用淡漠的眼神看着我推开铁门走出来,摇摇尾巴跟在我的后面,而我则微笑着向它说一句“傍晚好”,然后在夕阳暗黄色的映照下远去……
辞山不忍听, 挥策还孤舟。
2017.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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