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彦绫
昨天,与老甘一同去了寥廓山,我们走的是右边的那条穿梭在密林中的小路。
晴朗的天空是深邃的蓝,小路的上空则被密密麻麻的树枝遮挡住,只是再怎么遮挡,也不能拦住穿透力甚强的阳光,于是我带着后悔的语气对老甘说:“唉,平时带相机来吧,找不到拍的,今天不带相机吧,你看,这些光线多好,拍拍这些阳光中的小树叶,也是极美的。”
老甘在乡下教书,周末得空了,就会上曲靖来住上两天。在乡下,她每天都会走一段山路去到集市上买菜,因此,上上下下的土路根本难不倒她。
上山的这条小路并不是土路,全是铺设极好的红砖台阶。我走路倒是不怕,就怕爬这样的台阶山路。原以为昨天走了这段路,今天的腿会有些疼,没想到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想来是因为与老甘聊得太高兴了,酸痛之感也比较知趣,不来打扰我。
一路上,听老甘说说她在乡下教书的乐趣,也听她说说她走山路的了得,再说说她看管了学校的阅览室,几千册书,便宜了她与孩子们。
没有过多的俗事打扰,她安安静静地教书、买菜、走路、读书,然后再夸张地告诉我说,食堂里只要有一吃的就会有人招呼:老甘,烧洋芋好了,赶紧来!
她感叹地说:“我太吃得了,所以瘦不下来。”我笑了起来:“你一天要走十来公里路,如果还胖得起来就怪了。”
胖与瘦,是女人之间永恒的话题之一,都是一边在嫌弃自己,一边又在说这样好吃那样好吃。就算我这个对饮食严格控制的人来说,都免不了会嘴馋,总会冷不丁地去大吃一顿油重味重的烧烤,而且还一边说,一边就回想在家的附近哪家烧烤好吃。
老甘从乡下给我带来了一大块黑豆腐,我毫不推辞地收下了:“自从我在超市里买过黑豆腐后,我就几乎不吃白豆腐了,黑豆腐香,而且没有豆腥味,这么一大块,我要想想怎么翻着花样吃。”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第一次见老甘,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笑着对她说:“那时候啊,你话又不多,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看起来阴沉沉的,让我觉得你肯定是一个不好处的人。”
后来老甘告诉我,那段时期其实是她人生中的最低谷,离个婚就离得一贫如洗,还外带满身的病,见到我的那时,才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不久。
可是看看现在的老甘,哪里还有当年阴沉沉的感觉?那些病气早已远离了她,她的话语和行事中活泼带着稳重。不像我,一看到好看的东西立刻咋呼起来:“哎呀,这里有朵好看的花,等我一下,我去拍。”于是连蹦带跳地就冲向目标。
从寥廓山上返回时,老甘指着那些有些陡的山坡说:“我常走这样的路,前几天下面霜大,路面都冻了起来,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走在上面一步一跤,摔了三四回,吓得我赶紧跳到小沟里,顺着沟走。”
我自动脑补老甘摔跤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她则淡定地如同说着别人,嘴角那些笑意很是动人。
回到城里,老甘对我说:“自从回来之后,我每年都有收获:学车、买车、买房、装修好搬了进去,而我未离婚时,用自己的钱买东西,都还要被人嫌弃,所以啊,女人还是要独立一些再独立一些才好。”
目送老甘坐上了五路车绝尘而去,下次再见,应该是明年了吧。
明年就明年吧,反正也不远了。
2019.12.22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