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凄惨的岁月

                                      美文墨夜

      二弟小我的两岁，他却离开了这个充满竞争的世界有14年。

      小时候我与二弟同床睡觉七、八年，他的体质好，冬季浑身热量多，我喜欢贴近他的身体取暖。

      二弟不到两岁住过一次医院。祖母背着我去医院探望二弟的情景始终没有消失，那是三年干旱的第一年，家家穷，吃红薯填饱肚子。他是9岁才上学的，1978年高中毕业，比我迟4年。9岁前，二弟的左腿膝盖骨下面常流脓，气味难闻。周围人喊他“跛子”，很少喊他的名字。医院开刀数次，没有治好二弟的腿。好在地方民间医生刘坨子会看胞结病，母亲背着二弟去刘家古口找刘医生，换了几次药，二弟的流脓现象消失了，膝盖骨伤口处流出一节黑色骨头。

      高中毕业的弟弟，不适合干重体力活，父亲安排他拜黄师傅学习缝纫手艺，手艺到手，田地分到农户。缝纫手艺一年不如一年，好多人喜欢买超市的服装，找人做衣服的变少了。二弟又拜龙师傅学习补鞋手艺，干了一年，不好赚钱，他就跟着堂弟上东北当食堂炊事员。挣了一笔钱，家境好转，1986年定了一门亲，年底结婚的，弟媳也会踩缝纫机。

      每年春上去东北，初冬回家里。弟媳带着孩子跟着父母吃饭，种2亩责任田。不到8年，弟媳生下3个闺女，二弟和弟媳想一个儿子，把第三个孩子送给武汉一户人家抚养。1995年二弟没有去东北，堂弟把工程转让给另外一个人去了，他独自去武汉服装厂打工，一心想自己办一个服装厂，成为老板。

      就是这种梦想，让二弟身患上了神经分裂症。父母送他去医院诊治3个月，还是不见好转，父亲又去安陆找一民间医生，买回控制狂躁情绪的白粉药，偷偷放于二弟的米饭中，才让他不随便骂人，不大喊大叫。

      弟媳发现丈夫患了怪病，心想是治不好的，就花心出轨，爱上了自己的一个表兄。口头说在武汉服装厂打工，实则是住在表兄家里。表兄死了妻子，有两个姑娘。1998年生下一子，我们家完全不知晓。

      等到我的母亲累倒了，闭上了眼睛，她假惺惺地跑回来。父亲很生气，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婚姻无法挽救。1999年深秋起诉法院，二人协议离婚。法院判决两个未成年姑娘由弟媳带走，还要她赔偿二弟5000元现金。弟媳犯了重婚罪，还想没发生什么事的。

     2000年开始，二弟边服药，边在村砖厂干勤杂工。吃饭跟着父亲一起吃，我们家住到了中学老师宿舍。2007年腊月14，冰雪天气一直没有结束，傍晚二弟吃过晚饭从砖厂走回老家休息，在公路桥头被一辆小车撞成了肉酱，他倒在血泊中，交警来勘察现场，调查了一周，还是没有找到肇事司机。腊月21我们火花二弟尸体，静悄悄地安葬了二弟。

     苦命的二弟，没有活到50岁，就撒手归天，父亲和我们心里十分悲痛。苍天为何不惩治那个逃逸的司机呢？

      2012年春父亲通知大侄女，拿来一笔钱，在他家老宅基地上盖了一栋土坯楼房。今年全村房屋拆迁，那栋楼房可赔偿两套大户型电梯房。两个侄女很高兴，这是我的父亲疼爱孙女的一个记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