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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春秋】之二百一十: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公元前524年,鲁昭公十八年,牛年(丁丑年)。这一年,《春秋》记载的重要事情不多,曹国平公死了,葬了,如小石子在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很快地归于平静。从去年记录天象到今年四国火灾,各种巧合、各种奇语,令不语“怪力乱神”的《春秋》和孔老夫子好不为难,但又无法避免,只得如实记载了!历史总是有一些瞬间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那就坦然接受和面对吧。楚平王从楚国的大局考虑,决定把许国从与郑国接壤的叶地迁往远在西垂的析地(白羽),没有危及楚国安全时,可以罩着许国小兄弟;

当真正危及楚国安全时,许国或其他什么国家,都会成为楚国统治者首先丢弃的卒子!享受了被保护者的权力,就要完成被保护者的义务,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丛林法则”式的竞争环境下,鄅(yǔ)国的境遇也很悲残,邾国作为小诸侯国,一点都不影响欺负更小、更弱的鄅国,国君邾庄公不仅灭亡了鄅国,而且还来了个“反鄅夫人,而舍其女”,意思是,邾庄公归还了鄅国国君的夫人,而留下了他的女儿。邾庄公之举毫无仁义可言,完全体现了人的动物性,而看不到一点人的社会性。有人讲这是物竞天择,属于正常现象。如果人类社会把“弱肉强食”奉为准则,那么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共产主义”就是完全不成立的。人之所以为人,总有与动物不同的行为准则吧!

       “十八年,春,王正月,曹伯须卒。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六月,邾人入鄅。秋,葬曹平公。冬,许迁于白羽。”

       孔子老先生用38字记载今年5件事,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可怜的许人第4次迁国(都),体现出楚国人丢卒保车的典型心理。

           (一)

            “十八年,春,王正月,曹伯须卒。”

        鲁昭公十八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曹平公姬须死了。

        曹平公在《春秋》中只记载“一生一死”两次。公元前528年,三月,曹伯滕(武公姬胜)卒,曹平公即位。公元前524年,春王三月,曹伯须(曹平公)卒。这就是国君之位的特殊待遇,因为所居之位的关系,可以在青史上留个名!其实,象这种名,留不留关系不大,凡正只是一个符号罢了!

            (二)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鲁昭公十八年,夏季,五月十四日,宋、卫、陈、郑四国在同一天都发生了火灾。

        同一天四国发生大火,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因为太神奇了,以至于不记载“怪力乱神”的《春秋》也为天下人记载此事。《春秋穀梁传》记载有人说:“一个人对郑国大夫子产说:‘某天有火灾’,子产说:‘天是神,您怎么能知道呢?’”这个人说对了,同一天四个国家发生火灾。

        《春秋左氏传》记载了详细过程:夏季,五月,大火星开始在黄昏出现。初七(丙子),刮风。鲁国阴阳学家梓慎说:“这就叫做融风,是火灾的开始(西晋大牛人杜预注:东北曰融风。融风,木也。木,火母,故曰火之始),七天以后,恐怕要发生火灾吧!”初九(戊寅),风刮得很大。十四(壬午),风刮得更大。宋国、卫国、陈国、郑国都发生了火灾。梓慎登上大庭氏的库房远望(大庭氏,古国名,在鲁国都城内。鲁国其故地建设作仓库,因为其地势高而且显著,所以登上去以望气,看看去年的预言准不准),说:“这是在宋国、卫国、陈国、郑国。”几天以后,四国都来报告火灾,发现都在同一天。郑国的裨灶去年让用瓘斝(jiǎ)禳火,可以避免火灾,子产不听。这时候又出来说:“不采纳我的意见,郑国还要发生火灾。”郑国人请求子产采纳他的意见,子产不同意。郑国大夫子太叔(游吉)说:“宝物是用来保护百姓的。如果有了火灾,国家差不多会灭亡。可以挽救灭亡,您爱惜它干什么?”子产说:“天道悠远,人道切近,两不相关。如何由天道而知人道?裨灶哪里懂得天道?这个人的话多了,难道不会偶尔也说中的?”于是就不给。后来也没有再发生火灾。天道难明,虽裨灶这样的神人,犹不足以尽知之啊!

        郑国还没有发生火灾以前,郑国大夫里析告诉子产说:“将要发生大的变异,百姓震动、国家差不多会灭亡。那时我自己已经死了,赶不上了。迁都,可以吗?”子产说:“即使可以,我一个人不能决定迁都的事(子产认为天灾不可逃,不是迁都可以避免的,所以有此托词)。”等到发生火灾,里析已经死了,没有下葬,子产派三十个人搬走了他的棺材。火灾发生以后,子产在东门辞退了晋国的公子、公孙,派司寇把新来的客人送出去,禁止早已来的客人走出宾馆的大门。派子宽(游吉之子游速)、子上巡察许多祭祀处所以至大宫(二子是郑大夫。大宫,郑祖庙。巡行宗庙,不得使火及之)。派大夫公孙登迁走大龟(在当时是神器),派祝史迁走宗庙里安放神主的石匣到周庙,向先君报告(周庙,周厉王庙。有大火灾,所以把众神主集中于祖庙,易于救护)。派府人、库人各自戒备自己的管理范围以防火。派商成公命令司宫戒备,迁出先公的宫女,安置在火烧不到的地方。司马、司寇排列在火道上,到处救火。城下的人列队登城(以防奸诈之人)。第二天,派野司寇(县士,县级管理者)各自约束他们所征发的徒役不散开,郊区的人帮助祝史在国都北面清除地面修筑祭坛(国都北面,大阴,利于禳火),向水神、火神祈祷,又在四城祈祷。登记被烧的房屋,减免他们的赋税,发给他们建筑材料。号哭三天,停止开放国都中的市场。派行人向诸侯报告。宋国和卫国也都这样。陈国不救火,许国不慰问火灾,君子因此而知道陈国、许国将先被灭亡。

        在火灾面前,子产指挥若定,救灾工作,井然有序,显示出子产超强的执政能力。通过郑国的救灾,可以看出古代人也是“主要领导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按照紧急预案,迅速有效地组织救援。”并不是只是今天的领导人才爱民如子,急民所急!

          (三)

          “六月,邾人入鄅。

        鲁昭公十八年,夏季,六月,邾国军队入侵鄅国。

        六月,鄅国(yǔ,妘yún姓,位于今山东临沂市兰山区南坊街道鄅古城村或邬古城)国君巡视耕种,邾国军队入侵鄅国。鄅国人将要关闭城门。邾国人羊罗把关闭城门人的脑袋砍下,用手提着,就因此进入鄅国,把百姓全都俘虏回去。鄅子说:“我没有地方回去了。”跟随他的妻子儿女到了邾国。邾庄公归还了鄅君的夫人而留下了他的女儿。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晋国讨伐鲜虞,邾国入侵鄅国,都看不出不是什么仁义,却透着明显的私欲。中国的历史,就是在这种私欲的追逐中蜿蜒向前,却被后来的历史学家总结为社会发展的必然。是历史创造了人?还是人总结了历史?

 

          (四)

          “秋,葬曹平公。”

        鲁昭公十八年,秋季,曹国安葬了曹平公。

        曹平公,姬姓,曹氏,名须,或名顷。春秋时期曹国国君。曹武公之子。公元前528年-公元前524年在位4年。之后是其子曹悼公即位。

        在曹平公的葬礼上,人们见到周朝的周朝大夫原伯鲁,跟他说话,发现他不爱学习。回去把情况告诉鲁国大夫闵子马。闵子马说:周朝恐怕要发生动乱了吧!一定是这种说法很多,然后才影响到当权的人。大夫们担心丢掉官位而不明事理,又说:可以不学习,不学习没有坏处。认为没有坏处就不学习,得过且过,因此就下面驾凌上面,上面废弛,能不发生动乱吗?学习,如同种植一样,不学习就如草木一样枝叶要堕落,原氏大概要灭亡了吧!这话是说,学之进德,如农之殖苗,日新日益。

        (五)

        “冬,许迁于白羽。”

        鲁昭公十八年,冬季,许国迁到了白羽。

        许国这是从叶(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西南)迁到远离郑国的析地,即白羽(今天河南省南阳市西峡县)。因为害怕郑国,所以畏乐意西迁迁,《春秋》以自迁为文。这是许国第4次迁徙,是第五个国都,之后再迁都一次就被灭亡了。

        楚国的左尹王子胜对楚平王说:“许国对于郑国,是仇敌,而住在楚国的土地上,由此对郑国无礼。晋国和郑国正在友好,郑国如果进攻许国,而晋国帮助他们,楚国就丧失土地了。君王何不把许国迁走?许国不为楚国专有,郑国正在推行好的政令。许国说:‘那里是我们原来的都城(许先郑封)。’郑国说:‘那里是我们战胜而获得的城邑。’叶地在楚国,是方城山外边的屏障土地不能轻视,国家不能小看,许国不能俘虏,仇恨不能挑起,君王还是考虑一下!”楚王很高兴。冬季,楚平王派王子胜把许国迁移到析地,就是原来的白羽。

读点春秋,知点礼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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