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是《诗》的第73首。这是一首爱情诗。诗的主人公为争取婚姻自由,想与心上人一同私奔,但又担心对方不敢冒险,所以,发誓说,即使生不能同室,死也要同穴,以表达对爱情的忠贞。
《毛诗序》认为,这首诗是“刺周大夫”。古代,大夫巡行邦国,处理百姓的诉讼纠纷,了解得清楚,处理得公道,很有威信,因此,老百姓听到大夫们坐车经过的声音,见到大夫们穿的衣服,都产生警畏心。而东周时期,周王室的大夫,今非昔比,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公信力。这里的“大车”,指诸候之车。毳(cuì)衣,是大夫的衣服。因为全诗并没有更多的社会背景描述,所以这种说法后人多提出质疑。
现代学者一般认为这是一首爱情诗,不过主人公是男还是女还有分歧。如果主人公是男子,那就是一位赶大车或坐大车的小伙子和一位姑娘相恋,小伙子要求姑娘私奔,姑娘却有点犹豫不决(可能是家人不同意),于是小伙子发下决绝誓言。如果主人公是女子,那就是热烈地爱上了一名男子,想与他私奔,但又担心他不敢(男子可能是个有身份的人,和女子不是门当户对,但双方又有爱情),所以发下决绝誓言。
为了方便理解《大车》这首诗,我们从“爱情诗”的角度来撰文,但这毕竟是现代人根据字面意思的一种理解。联想到孔子作为千古儒宗,在削删《诗》文时,可能会更多地考虑到当时的历史背景,从“刺周大夫”的角度理解本诗,也是值得重视的,可以在熟悉本诗后,重新思考研究,必定会有更深的领悟。
大 车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
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
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注释:1、大车:古代用牛拉货的车,一说古代贵族乘坐的车子。2、槛(kǎn)槛:车轮的响声。3、毳(cuì)衣:毡子。本指兽类细毛,可织成布匹,制衣或缝制车上的帐篷。此处从闻一多说。菼(tǎn):初生的芦苇,也叫荻,茎较细而中间充实,颜色青绿。此处以之比喻毳衣的青白色。4、尔:你。5、子:;指其所爱的男子。6、啍(tūn)啍:重滞徐缓的样子,犹“槛槛”。7、璊(mén):红色美玉,此处喻红色车篷。一说赤苗的谷。8、奔:私奔。9、榖(gǔ):生,活着。异室:两地分居。10、同穴:合葬同一个墓穴。11、予:我。12、有如皦(jiǎo)日:有此白日。如,此。皦,同“皎”,白,光明,明亮。
《大车》语言简明,情感强烈,在描述环境气氛中,巧妙地表达了主人公的心情,以心理代情境,内外相互烘托,很有特色。特别是“榖则异室,死则同穴”的誓言,表达了主人公爱情的强烈、坚定和至死不渝,大概可以感动对方吧。
大车行走声槛槛,青色毛毡做车篷。
岂是我不想念你?相爱就怕你不敢。
大车前行声啍啍,红色毛毡做车篷。
岂是我不想念你?怕你不跟我私奔。
活着不能在一室,死后同埋一座坟。
我说的话你不信,就让太阳来作证。
读《大车》中的生死誓言,让人想起何香凝女士死前说过,愿与廖仲恺先生,“生当同衿,死当同穴。”相爱的男女,活着时若不能为夫妻常相守,死去后也想在一个坟墓里永相伴,后人这种隽永的情感表达方式,几乎没有超出春秋时期的模式。爱情是一种病,如果死前好不了,结局就会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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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于道,自觉于法,自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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