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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诗,无以言】之一百一拾:《陟岵》,予子行役,夙夜无已。这才是千古羁旅行役诗之祖。

陟岵诗》的第110首。这是一首思亲诗。诗中一位远戍守(服兵役)或工程建筑(服劳役)之人对父母兄的思念之情。春秋时期,一般劳苦大众都要承担沉重的兵役和劳役,他们不仅身体劳役折磨,而且要忍受与亲人分离的痛苦


古往今来,服兵役的方式没有变,作为公民的一种义务,必须亲自去尽责,不能花钱请人代替服役,但服劳役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春秋时期,服劳役像服兵役一样,也是公民的一种义务,必须亲自去完成,没有代社会这样可以用钱聘到的农民工。因此,保卫国家安全和参与国家建设都是要离家很久的苦差事。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特别是明代张居正一条鞭税制的改革,用金钱代替劳役的制度逐渐成熟,不想去服劳役的人可以通过交纳相应的税款来消除劳役责任,而国家可以利用这部分税款聘用适合的劳动力来完成国家工程建设。愿出钱的出钱,愿出力的出力,这样才有了现代社会形态和阶级结构。

 
毛诗序《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点明了诗旨,亦提供了背景。在当时魏地人的人生之苦中,服劳役和兵役是肉体折磨,而随之而来精神痛苦,比肉体的折磨令人难以忍受。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
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
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
上慎旃哉!犹来无弃!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
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
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注释:1陟(zhì ):登上。岵():有草木的山。2父曰:这是诗人想象他父亲说的话。下文母曰”“兄曰同。3予子:歌者想象中,其父对他的称呼。4夙()夜:日夜。夙:早。5上:通,希望。旃(zhān):之,作语助。6犹来:还是归来。无:不要。止:停留。7屺():无草木的山。8季:兄弟中排行第四或最小。9无寐:没时间睡觉。10冈:山脊。11偕(xié):俱,在一起。12无死:不要死在异乡。

 
常言:远望可以当归,长歌可以当哭。陟岵通过登高眺望来表达感情的方式,后来的唐代诗人王维在其《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发挥到了极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仅仅因为旅居他乡,就有如此深沉的情感体验,更何况那些行役劳苦之人呢!

 
登上草木繁茂的高山,眺望老父亲所在的故乡。
仿佛听到父亲叹息:唉!
苦命儿服役在远方,昼夜操劳不能停息
还是保重自己身体,盼早回不要流浪他乡!
 
攀上那光秃秃的高山,眺望老母亲所在的故乡。
仿佛听到母亲叹息:唉!
小儿服役在远方,昼夜操劳不能休息
还是保重自己身体,盼早回不要抛尸他乡!
 
上高低起伏的山冈,眺望我兄长所在的故乡。
仿佛听到长兄叹息:唉!
兄弟服役在远方,昼夜操劳不能歇息
好好珍重自己身体,盼早回不要死在他乡!

 
陟岵作为一首思乡诗,不是直抒思乡恋家之情,而是想象父母兄长对他的挂念叮嘱,这开创了中国古代思乡诗一种独特的抒情模式,因此对后世文学尤其是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此诗曾被推为“千古羁旅行役诗之祖”(清代人乔亿《剑溪说诗又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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