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说给唐宋明听，
暗里却在警 示吕晓莲，
这男人靠老婆养活，
在他身上捞不到油水。
文/婉兮 图/摄图网
这当然算不上“捉 奸”，但和家人之外的女性同逛母婴店，本身就带有某种暧昧气息。更何况，他们还并肩而立，有说有笑？
跟在身边的三个孩子， 似乎也成为点缀，可以为这对男女证明关系似的。
至少，身边走过的一大半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把两个大人三个孩子，视作理所应当的一家人。
这一点，令高秀芹满心不悦，怒意瞬间翻起。
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阿明！阿明！”
她接连喊了两声，三两步跨过人海，不由分说便抱起婴儿车里的果果，这才用眼睛斜睨女婿，“星儿呢？你怎么没带她一起来？”
言下之意，倒仿佛是唐宋明不肯带樊星一起来。
未等唐宋明回答，朵朵倒先嚷嚷开了：“妈妈上班去了！爸爸带我和弟弟出来玩！外婆，我要去游乐园！”
小姑娘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淘气堡。
“好好好！外婆带你去。”高秀芹柔声应着，这才装作无意识地，把眼神移到吕晓莲那头去，“哟，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和果果爸住一个小区。今天赶巧碰上，就一起过来了。您呢？是来买东西吗？”
她不动声色，面上笑容却满满的，三言两语解释了缘由。虽然，高秀芹并未主动开口询问。
唐宋明捡起话头，对丈母娘解释：“我跟星儿说过了，她说两人去也好，有个照应。”
这是实话。
也是唐宋明脸不红心不跳的底气。
跟邻居一起出门逛个母婴店罢了，能有什么？
高秀芹也保持着面部笑容，心里却狠狠骂了女儿一声“二百五”。她忙于工作，对唐宋明信任太过，根本就不知道，男人大多经不起诱惑。
她的丈夫，未必就是那个例外。
而这吕晓莲，似乎也不是老实憨厚的女人。
不过，高秀芹不好明目张胆地教训女婿。
前因后果，两人交代得清清楚楚，挑不出什么破绽来。所以，她只把女婿瞥一眼，开口吩咐道：“星儿挣钱不容易，你省着点花。买东西货比三家，不要头脑一热，就买这个那个。”
这句话，明面上是说给唐宋明听，暗里却在警 示吕晓莲，这男人靠老婆养活，在他身上捞不到油水。
吕晓莲恍若未闻，只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唐宋明也不以为耻，面上并无大波澜：“好的妈，我知道了。”
好在，高秀芹只逗留片刻，便又匆匆忙忙上了二楼。她要在那些花花绿绿的婴儿用品中，挑出性价比最高的东西来。
儿媳杨蓓蓓腹中的双胞胎已8月有余，作为奶奶，她得备好奶粉尿不湿，还有小衣服、洗澡盆、婴儿霜，甚至棉柔巾、湿纸巾一类的小东西。
包括儿媳的待产包。
杨蓓蓓表示，自己第一次生孩子，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你看着买吧，我无所谓。”
不过，绝口不提谁出钱。
也没主动拿钱给婆婆。
杨蓓蓓的丈夫也就是樊星的哥哥樊云，天生不是块读书的料。再加上父亲早逝，便自然而然地早早走上社会，自此摸爬滚打，辛辛苦苦讨生活。
好不容易娶了妻，合力开了家卖水果的夫妻店，也只勉强糊口维生罢了。
啃老，也就避无可避了。
事实上，高秀芹也没什么钱。
当年，她由农村嫁入城市，户口有了，但工作却可望不可即。无奈，只得半不甘半顺从地做了家庭主妇，整日围着灶台和孩子转。
后来，丈夫因工伤死亡，她也只能零零碎碎地打打零工、做做小买卖，勉勉强强拉扯着一儿一女。
退休金自是没有的。
唯一能拿的，不过是丈夫身后的几百块抚恤金罢了。
好在，她生了个有出息的女儿。
樊星自幼便是学霸，毕了业，又很快成长为业务骨干，稿酬相对丰厚。所以，高秀芹手里，也总有些数额不大的零花钱，天长日久攒下来，也算一笔小小的收入。
杨蓓蓓心知肚明，也就理直气壮地，把买米买菜的活儿交给婆婆。
“反正你妈有钱，贴补些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肚子里是她的孙子，买买东西怎么了？谁家奶奶不这样？一分钱不出，就能轻轻松松做奶奶？笑话！”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樊云不赞同，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人穷志短，能啃则啃。慢慢的，自尊就丢了一大半，作儿子的，也渐渐和媳妇儿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这些，高秀芹心知肚明。
她知道，自家儿子没本事，贴补些情有可原。但夫妻俩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平日她也会明里暗里挤兑儿媳，婆媳关系并不和睦。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不坐视不理，只得在心里憋了一把火，骂骂咧咧地为即将出世的孙子准备东西。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买的几乎都是最便宜的东西。
毕竟都是二人份。
细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转眼，吃饭时间到了。
吕晓莲建议，去附近一家麻辣烫。
“以前我在这附近上班，经常过去吃，味道很好，分量也很足。我觉得很划算，去试试吧！”
她眉飞色舞的，脸上的期待活灵活现，似乎是渴望已久。
唐宋明考虑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不是还在哺乳期吗？能吃麻辣烫？”
吕晓莲嘻嘻一笑：“少吃点，没事儿的。再说了，我可以要微辣，不是所有麻辣烫都重口味。好不好？就当陪陪我，难得过来一趟。”
话说到这里，唐宋明不好再拒绝了。
是最常见的那种苍蝇小馆，店内面积狭小，桌面有些油腻，但那股子麻辣气息，确实诱人心脾。唐宋明的馋虫也被勾上来了，当即把儿子斜背在胸前，又跑到隔壁店给女儿买了一份瘦肉粥，这才坐在吕晓莲对面，食指大动大快朵颐。
既然是吃饭，就免不了聊天。
先开口的是吕晓莲，她咬着一块土豆，随口问道：“你们家的生活费，都是你老婆挣的？”
“对，她挣钱，我带娃。”
唐宋明不隐瞒，且毫不避讳，也不吝啬对妻子的称赞，“我老婆能干，比我会挣钱。我这人有个毛病，不爱上班。在家带孩子，我反而舒心些。”
“那……”
吕晓莲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方道，“你不怕你老婆瞧不起你吗？刚刚，你丈母娘好像就……”
她把话省了半句，抬头望望唐宋明，尴尬一笑。大家都是明白人，便不必把话说得太明白。她相信，他能懂。
果然，唐宋明的面色僵了一下。
他没再说话，只全神贯注大口吃饭，时不时拍一拍怀里的儿子，又望一望坐在身旁的女儿，催促她快些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喝完咱们就回家。”
吕晓莲自觉说错话，也噤了声默默吞咽。
一顿饭到了尾声，她才重新开了口：“果果爸，你想不想挣点钱？我的意思是，一边带娃，一边挣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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