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夫他无妻，怕什么？

如今，

她已无夫，他本无妻。

无论做什么，

都不用再忌讳旁人了。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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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虹在喜悲之间迅速切换，泪水控制不住。

“你吴叔叔是个好人，怎么就……唉。”刘虹的眼眶瞬间变红，声音也哽咽起来。双手和双脚，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杜娟不知母亲与老吴的一段情，没注意到这些细微变化，只附和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个坏消息，并未太往她的心里去。

她更关心的，是烂尾楼的官司。当下便给尤安妮发了微信，询问各项事宜。

刘虹见无人跟她感慨，只得躲进房间，给余美贞打电话。

本来，她想给老吴发信息。可左思右想，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得绕开当事人，向老姐妹打听。

余美贞一声长叹，声音里浸满慈悲。

“听说是甲状腺癌，要做手术。我女儿说，在癌症里头，这算是好治的。但到底是癌症，听上去还是瘆得慌，也有复发可能。老吴也真可怜，爹妈没了，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儿女，唉。”

“那谁在照顾他？”

刘虹脱口而出，言语中的哽咽，也有些藏不住的意思。难怪最近，老吴的信息少了，她忙着照顾孩子，甚少主动关心，没能问一问他的身体状况。

余美贞听出了刘虹的关切和焦灼，不禁多问一句：“你的意思是……你想去照顾他？”

“当然不是。”刘虹羞于承认，但又不愿完全隐瞒老姐妹，“我只是觉得，他的命太苦了。一个人住院，得多难过。我……我不忍心。”

“那你回来看看他，我觉得见到你，他会高兴的。”

余美贞鼓励老姐妹往前迈一步。

如今，她已无夫，他本无妻。无论做什么，都不用再忌讳旁人了。

余美贞讲出了刘虹的心里话。

她想去照看老吴。

哪怕只是为他买买饭、打打水，或是叫一叫医生护士、说一说闲话。病魔来势汹汹，抵挡它的入侵，除了实打实的金钱，还需要许多陪伴和关爱。

可她走不开。

小豆包不足4月，需要一夜两次喝奶。每次她都蹑手蹑脚起床，哄孩子时，也尽量压低声音，唯恐打扰女儿的睡眠。

毕竟，这套房子以及这套房子的一砖一瓦、一针一线，都是杜娟亲手挣来的。

其中凝结的心血和汗水，不言而喻。

而当妈的，无疑是天下最心疼她的那个人。心疼她单打独斗，心疼她无依无靠。

刘虹只愿倾尽全力，成为女儿的依靠。

所以，她不能走开。

这一走，小豆包怎么办？女儿怎么办？刘虹举棋不得，哪头都想顾，可又哪头都顾不上。

然而接下来几天，刘虹又有些魂不守舍，眼睛仿佛长在手机上。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看老吴的朋友圈，想要寻找些蛛丝马迹，也想鼓足勇气问候老吴。

可到最后，朋友圈空空如也。刘虹的问候，也依旧梗在胸口。

第三天傍晚，杜娟终于发现了异常。

她问：“妈，怎么了？有事儿你就跟我说。或许，我能解决呢？”

“我……”刘虹犹豫，想要开口倾诉，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更怕影响女儿，加重她的负担，“我没事儿。”

“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我不信。说吧，咱们娘俩儿，有事好商量。”杜娟劝说，心却砰砰跳起来，第六感告诉她，刘虹的心事，很大很大。

刘虹是典型的60后。

那一代女人，是羞于对儿女倾诉的。更何况这心事，还和另一个男人有关。

可杜娟的目光带着温暖，那份鼓励似乎也超越了母女关系，带着女人对女人的惺惺相惜。刘虹的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

“吴叔叔你知道吗？他得了甲状腺癌，需要做手术，还可能会复发……”

这一点，杜娟当然知道。

她的记性并不坏，三天前的消息，到底是在脑子里落下了影子，保留着不深不浅的痕迹。

这一次，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被刘虹两次提到的吴叔叔，应该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和母亲毫无关联的老同事。所以，她不言语，继续拿鼓励的目光望着母亲，等待她的下一段话。

刘虹羞涩而悲伤：“他得做手术，可身边没有人，我听说手术在后天。我想去，照顾他。”

短短几句话，讲得很用力。但那力量似乎又有些苍白，无法令刘虹挺直腰杆，理直气壮。说着说着，她的头就不知不觉地勾下去了。

杜娟却无比讶异。

她猜出来了，刘虹和这位吴叔叔之间，除了同事之谊，大概还存在着些模模糊糊的男女之情。这时，她才恍然大悟，父亲去世时，奶奶为什么悲愤地骂母亲是贱人。

但她不愿往那头想。

刘虹的人生，已足够辛苦。

抛开母女身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观察另一个女人，她对母亲是充满同情和怜悯的。

她对爱情毫无兴趣，但她明白，爱情能让一个女人容光焕发，温柔依依。

最终，杜娟温柔点头。

“妈妈，想去就去吧。人生如果没有遗憾，很无趣。但如果遗憾太多，又会很无力。如果你不去，如果吴叔叔真有个好歹，我怕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句话，正好讲到了刘虹的心坎上。

眼窝一热，泪水立刻往下掉。

此刻，女儿似乎也不再是女儿，而是一个能倾诉心事的同性好友。与年龄无关，只和性别有关。

“其实，妈妈最难的时候，吴叔叔也给过妈妈安慰。娟娟，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吧？你爸爸和你奶奶对我……有时候，我也需要些温暖。当然，都是道德范围内的。娟娟，你要相信妈妈，妈妈不是坏女人，妈妈没有对不起你爸爸。”

讲完这一切，刘虹突觉心头那块大石头，好像也放下了。

她的每句话都是事实，掷地有声，不惧盘问，更不怕面对。

好在，女儿不像儿子那样冷嘲热讽。

相反的，她拉起母亲的手，轻轻点头：“我明白，妈，你去吧。我支持你去，你应该去，不要给人生留下太多遗憾。”

她从不指望男人，但对旧式思想的母亲，亦未全面否定。至少在此刻，她愿意助她圆梦，完成一生唯一一次的孤勇。

刘虹垂下眸子，百感交集。但马上，她又考虑到现实问题，忧虑重重：“那小豆包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带着他去，你也不能带他去上班啊。”

“杨阿姨就快回来了。”

杜娟不动声色，撒了一个谎。她料定刘虹不会立即去找对象求杨阿姨求证，她打算立刻悄悄打个电话，跟杨阿姨对好台词。

实在不行，就只能麻烦孩子的奶奶了。

她知道，王若兰一定会答应。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

这是一个非常愉快的周末。

因为，我的亲闺蜜来看我了。

带着她老公和她的孩子们，除了睡觉，我们形影不离，一起逛街、喝茶、聊天、试衣服，玩得不亦乐乎，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这是第三次，她跨越将近700公里来看我。

第一次，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第二次，我的人生重启，结婚成家；第三次，是这一次，毕业十年，我们都做了妈妈，人生渐渐安定下来。

我跟高先生感慨，有这样的朋友，一生足矣！

这也应该是大学四年里，最美的收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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