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彩礼，婆家就会对你好？

反正，

房子已彻彻底底归在她的名下，

她和陆清辉，

也并非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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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彩礼，是夏秧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她没有嫁妆。

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下的钱，已经全部投到房子里去了。未来公婆在得知小两口经济困难时，也义无反顾伸出援手，打了钱过来。

虽然不多，但好歹算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

至于装修款，老两口也承诺过，等卖点家里的猪和牛、等卖完土豆和玉米，再给他们凑一凑。

电话是直接打给夏秧的，钱也是直接打到夏秧卡里的。

未来婆婆带着愧疚：“我们知道，娶媳妇是得出钱，是该早早准备。但家里负担实在是重，也没攒下多少钱。都怪我跟他爸，没本事，唉……”

这些话，未必是真。

可那一声长叹，却软化了夏秧的心。

略一思索，干脆把什么彩礼嫁妆全都免了。反正，房子已彻彻底底归在她的名下，她和陆清辉，也并非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好意思理直气壮要彩礼。

毕竟，她并没有真正“嫁”给陆清辉。

于是，她对陆清辉的老母亲道：“清辉已经是成年人了，彩礼是他的事儿，我会跟他商量。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放心，我们能处理好。”

老母亲一听，心中的大石头放下，千恩万谢地把未来儿媳夸了一顿。

而后，夏秧直截了当提出，不要彩礼了。

“房子在我名下，我们现在也不是法定夫妻。不如就把彩礼嫁妆都免了，简简单单过日子。重新领证后，你就把借条撕了，当作是给我的彩礼，如何？”

“这个办法不错！”

陆清辉举双手双脚赞同，但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身边多的是因彩礼闹翻的男男女女。

夏之芳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声音压不住了：“你是不是缺心眼？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早把你嫁了呢！上个大学就上成这样？你以为，你不要彩礼，你婆家就能念你的好，就会对你好？我告诉你，做梦！”

音调是阶梯式上升的，最后两句，尖利而刻薄。

陆清辉隐隐约约听到了些。

他不太能明白丈母娘的方言，但能够听明白语气和情绪。所以，他很快意识到，母女俩发生了争执。

而这争执，大概率因自己而起。

陆清辉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

不敢贸然前去查看，不知怎样劝架，但又做不到无动于衷。酒便喝得心不在焉，整个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王福成瞧出了他的尴尬，用眼神把女婿安慰了一番，宽和笑笑，示意陆清辉别太紧张。

“小秧她妈妈，一辈子都是这副脾气，母女俩经常不对付，改不了的。不过你放心，小秧是个有主见的，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拿主意。”

言外之意是，只要夏秧想嫁，没人能够阻拦。

“哦，好。”

陆清辉勉勉强强又笑了一下，忽然有些食不知味。饮下去的酒，也不如先前那般好滋味。

他感觉到了危机，自己和夏秧的婚事，恐怕不会有想象中顺利。

果然，厨房里的夏之芳，已经沉下脸，恨恨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夏秧没再搭话，只端起炸好的花生，头也不回地出了厨房。站在灶台间的夏之芳，又急又气又唏嘘，忽然间，无力感深深袭来。

她大概要飞走了吧。

这么多年，她不是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待远走高飞那一天吗？

说服不了女儿，夏之芳只能对女婿下手。

第二天，趁着夏秧睡午觉的功夫，她悄悄把女婿喊到院子里，压低声音，打算跟他谈谈彩礼的事儿。

开始时，夏之芳打的是悲情牌。

她说：“小陆，你可能不知道，小秧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一直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能过上好日子。”

陆清辉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大概能猜到，丈母娘接下来会说什么。但不能也不敢插嘴，只得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准备聆听教诲。

谁料，夏之芳的眼圈却忽的一红。

她擦着眼泪，轻声开启尘封岁月。

“小秧不是我生的，那时候，我跟她爹结婚两年还没孩子。她爹的一个姑姑，就自作主张，弄了个孩子给我们。这个孩子，就是小秧。她被抱来的时候，才三四天大，正好是插秧季节，所以，取名叫小秧。说实话，那会儿我不喜欢她，谁叫她是别人塞给我的？从小呢，也免不了有些打骂……不过，我都是为她好。”

一口气说完，夏之芳停顿了一下，是歇气，也是在等待陆清辉的反应。

陆清辉很配合地张大嘴巴，刻意做出惊诧模样来。

其实，也不是完全刻意。

夏之芳的讲述，细节量更大，情绪也更丰富。相对于夏秧的平铺直叙，确实更能调动他的神经。

“然后呢？”

陆清辉咽一咽口水，问得有些艰难。他不是个谈判感受，他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果然，夏之芳迅速切换话题，以夏秧的身世做引子，很快切换到了最现实的金钱问题。

夏之芳说：“彩礼虽然只是个形式，但我觉得不能没有。小秧是个可怜的姑娘，你们家，不能这么欺负她！你得给她保障，明白吗？”

说话间，面色竟有些不自觉的凌厉。

陆清辉一愣。

他知道，自己不能明着拒绝，但也不想明着答应，所以只含含糊糊敷衍：“这事儿，还是让夏秧决定吧。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可夏之芳听出了拒绝的意思，一张脸立刻拉长：“这不还是要欺负她吗？”

“阿姨，这怎么是欺负呢？”陆清辉脾气再好，也禁不住一再的难听话。

他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忍不住争辩了几句，“结婚的事情，夏秧她自己有打算的，我尊重她。如果她提出必须要彩礼，我二话不说，哪怕卖血卖肾，都会去筹！”

反正，眼前这位阿姨并非夏秧的生身母亲。他保持着尊重，但并不打算被拿捏。

但夏之芳勃然大怒，情绪转换得没有半分预兆。

只见她猛的站起身来，指着陆清辉：“难道你们家觉得，娶媳妇不用花钱？还卖血卖肾？吓唬谁呢？要真有种，你就去！谁怕谁？”

完全是一副发狠的泼妇模样。

陆清辉又怂了下去。

他本就不擅长吵架，面对的又是名义上的丈母娘，话不敢太重，气也不敢太盛。

思来想去，只能沉默以对。

夏之芳占了上风，愈发步步紧逼，试图从男方手中挖出钱来。

当然，她还不晓得，女婿已将大笔资金交给女儿购了房。

而房子，是夏秧的个人财产，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夏之芳正唾沫横飞地劝说着，却忽然只见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妈，你说什么呢？可别吓着清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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