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7个月的孕妇摔倒了

眼下，

自己不过21岁，

还有机会去寻找新的可能、

新的人生。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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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决定往个鸣去一趟。

带回自己的婆娘，也要带回自家的钱。

包括自家的娃。

他老娘说了，就快生了，还是领回来吧，好歹是你的婆娘，生孩子坐月子是我们家的事情：“个鸣是大城市，花销可不低，在那儿多待一天，就得多花好几块钱钱呢！可别一不小心，就生在那里了。”

“万一真是个小囡儿？”

“小囡儿也是我们刘家的！”卢桂芳瞪眼，呵斥儿子，“一个小囡儿，养大了嫁出去就是，花得了你多少钱？那万一是个小儿子呢？你那老丈人，正眼巴巴等孙子呢！你不去，说不定人家就自己养起来，就跟着姓张了！”

她跟老张打过交道，能大致猜到老头儿的想法：“当初，不还打主意要你上门吗？”

也因为这一层原因，卢桂芳认为，不管孩子是男还是女，都不能落在老张家手里。

她的担忧，其实也不是杞人忧天。

此刻，老张正跟老伴儿、三姑娘商量，跟刘健离婚，要提些什么要求，抚养费该要多少：“虽然孩子没出娘胎，但到底是他刘健的，这一点，他不能不承认。”

赵翠云皱着眉：“不离不行吗？老三离了婚，名声可就臭了。她下面还有几个妹子呢，你不怕影响他们？”

“该臭的是他姓刘的，我姑娘一没偷人二没懒三没打骂公婆，哪点对不起他？”

这句话，赵翠云是赞同的。

她这三女儿，脾气是躁了些，但吃得下苦、也舍得出力气，能挑一百多斤重的谷子。十里八村放眼看看，要论干活和过日子，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样一想，对三姑爷的恨意又深一层，可离婚是大事儿，老三要是真离了，难免不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

往后，还能再找个好人家吗？

张玉竹的心思，却不在爹妈的争论上。

她正盯着大姐家的18寸大彩电，目不转睛望着里头的红男绿女，他们正说着情意绵绵的话，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反而是看着的张玉竹，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她第一次来大姐的家，也是第一次看彩电。

大姐结婚时，她正跟父母抗争，要争取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无论如何都要跟刘健结婚，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跟现在这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倒有些像。

当地有新娘不能在同一年，同时进两个新房的说法。所以，大姐在个鸣办婚礼时，老三缺席了，只有老四和老七，跟着父母来了一趟。

今晚，大姐夫在医院守夜，陪着产妇和新生儿。老张则带着老伴儿和三姑娘，到大女儿家中住宿。

钥匙一拧门一推，张玉竹大开眼界。

大姐的房子，确实不算大，绝不会超过20平米。但里头的布置，跟农村有天壤之别，好看得像是从宣传画里走出来的。

组合柜靠墙，对面是沙发，中间隔着茶几。

大彩电放在组合柜正中间，冰箱靠在墙角，洗衣机则放在进门处，想必是为了搬进搬出更方便。沙发上头，则挂了一张婚纱照，照片里的张咏梅身披白纱，满脸幸福。

水磨石地板干干净净，墙壁则刷了一米高的绿漆，不管横看竖看，都很高级。

而每一件家具和电器，都盖着精致的蕾丝桌布，洁白而轻盈，如梦如幻。

听阿妈说，这些家具，都是大姐夫自己打的，大床、茶几、组合柜、沙发，无一例外。

阿妈还说过，大姐每天上下班，都是大姐夫接送的。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张玉竹觉得，自己彻彻底底错了。

世间是有好男人，别的不说，自己的爹老倌和大姐夫，不都是吗？

虽说老张一辈子都在期盼儿子、孙子，但对没生出儿子的不识字的赵翠云，他从无半句怨言，反而怀了些亏欠在心里，认为自己在外头上班，老伴儿因此受了很多委屈、很多苦难。

退休回家后，他事事退让，老伴儿生气骂起人时，也总是陪着笑，说些软和话来缓解气氛。

思前想后，张玉竹愈发坚定了离婚的心思。

她想明白了，她想嫁的，是爹老倌和大姐夫那样的男人。

眼下，自己不过21岁，还有机会去寻找新的可能、新的人生。

所以，当第二天下午刘健出现在眼前时，张玉竹只觉得气血上涌，脑袋嗡嗡的，转身就把人往门外推：“你来干什么？滚！这里不欢迎你！滚滚滚！”

跟在一旁的赵翠云，忙拉住女儿：“小心着些，你是有身子的人。”

风尘仆仆的刘健，嬉笑着往里头挤：“我都饿了，先让我吃口饭，我可看到了，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

从小麦村到个鸣市，需要早早起床，7点就赶到乡上，坐班车到临水县城，又在临水县城倒车，才能到达大姐的家。前前后后折腾下来，能有八九个小时。

刘健早饿了。

客运站那碗小锅米线，根本填不满他的肚皮。

而今天恰好是大姐出院的日子，赵翠云做了一大桌子菜，算是庆祝。

刘健伸头去探，不由分说就要往里挤。

老张闻声而出，见了三姑爷，也吃了一惊：“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大姑娘的新家，三姑娘都没来过，更何况她那不成器的男人。

刘健嘿嘿一笑：“我知道大姐的单位啊，我去食堂问路，正好有个大姐下班，就一起过来了。要我说啊，城里好人也多。我们农村来的，也不怕摸不着路。”

一边说，一边朝里头张望。

可这次，老张不愿让他进去。

因为大姑爷的妈也在，这嬉皮笑脸的男人一进去，只怕张玉竹更被看扁，要被视作农村来的穷亲戚，一串串的麻烦事，只会拖累大姐和大姐夫。

“走，我带你去外头吃，咱爷俩一块吃。有些事情，我也要跟你谈一谈。”

老张去扳刘健的肩膀，试图拉着他往外头走。张咏梅的小屋子，今晚已经挤作一团，更不可能让这个祸害住下。

但刘健不肯。

他对大姐的新家，也好奇得紧。

更要紧的是，肚子咕咕叫，只想尽快吃喝：“不用了，都是一家人，随便吃点就行。”

“快滚！你这个挨千刀的，滚！我要跟你离婚！小娃打掉，跟你离婚！”张玉竹的情绪上来，嘶吼着喊出心里话。

刘健一惊，扭头瞪着张玉竹：“烂婆娘，你乱说个球！你要是敢，老子就打死你！”

声音不小，方进勇不得不出来查看。见老丈人、丈母娘、三姨子和连襟吵吵嚷嚷，不禁头大。

这里是工人村，住的都是同厂子的人，这一闹，只怕自家脸上不好看。

老张察觉到大姑爷的为难，又来拉三姑爷：“走走走，别处说去！”

张玉竹着急，也跟着拉。

大姐婆婆的脸色，她已经看过了，唯恐这一通闹，会给大姐添麻烦。气急败坏的她，用力拽着自己的男人：“快走啊！你这挨千刀的，你找到这儿来干什么？”

夜色之下，她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着急、愧疚、愤恨和痛苦搅和在一起，混混沌沌。

毕竟，大姐还在坐月子。

自己贸然跑来，已经添了麻烦。现如今再闹上一出，岂不是罪过？

此刻的刘健，却已经不受控制。

怒火在他心里乱窜，熊熊燃烧，很快就蔓延到全身。

他把手大力一挥，使出很大的劲儿。他的愤怒是双重的，一恨张玉竹要离婚要打胎，二恨老丈人瞧不起自己，不肯让他进张咏梅的家。

不料这一挥，却让脚步晃悠的张玉竹重心不稳，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刹那间，世界仿佛停顿了。

每个人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呼吸沉重，如凝固了一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当妈的赵翠云。

她惊呼一声，扑到张玉竹身边，把女儿扶起，慌张得忘了询问，只上上下下检查着女儿的身子，整个人都在颤抖。

张玉竹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声音打颤：“阿妈，阿妈，我肚子疼，疼……”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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