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想回就回想待就待？

反倒是那些树啊草啊河啊水啊，

自顾自生长着、流淌着，

似乎万年不改。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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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81、80年代的恋爱脑

62、1989年，母女重相见

上集回顾：

赵翠云还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但还是笑着坐下来，又用眼神示意张咏梅和张玉竹：招呼着两张桌子上的亲戚。

“嫂子，辛苦你了，这些年我忙，也没空回来瞧瞧你们。这次回来，又要辛苦你。我这心里啊，过意不去。不过我也写过好几次信了，邀请你们到昆州去玩。这次，你们就跟我们一道，去玩玩儿吧。”

这猛然抛出的邀请，倒让赵翠云有些接不住。

农村妇女赵翠云，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

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个鸣了。村里跟她岁数差不多的女人，大多只到过县城，再远的地方，就只能从电视上看看了。

一方面，交通不便利，去哪儿都得舟车劳顿，庄稼人一年忙到头，腾不出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一方面，也没有外出的由头。

80年代的云水村，婚嫁几乎都集中在本土本乡，亲戚距离都不远。走亲戚办事，都能在方圆几公里内完成。

个鸣尚且遥远，更何况省城昆州？

所以，赵翠云客客气气回绝了：“家里一摊子事儿，走不开。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去。”

张晋珊却极力邀请：“不用等了，这次就跟我们一道去。老四招的姑爷，能干，把家里交给他们两口子，还有哪样不放心的？”

她晓得，大嫂对之前自己的那句话，耿耿于怀。

当时，她确确实实，对这不识字的大嫂不太满意。她认为，大哥应该娶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工，在个鸣组建家庭，把根扎在城市。

至于什么故土不故土的，并不重要。

可当她年纪大了，故乡的轮廓反而一天比一天清晰，她无数次想起儿时戏水的溪流、踏过的小石桥、走过的稻田和菜地。父母的身影，也陆陆续续来过梦里几回。

还乡的心思，便愈发强烈起来了。

好在，她的大哥已在故乡重建房舍。所谓“娘家”，是一个具体的存在，而不再是梦中的回响。

也正是在此时，她理解了当年的大哥。

对自己说过的话，也开始不好意思，希望能能大嫂修复关系，做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人呐，年轻时和老来时的想法，往往会大相径庭。

赵翠云笑笑，不再说话，只起身往厨房去一趟，给各桌添了些热乎乎的鸡汤。

对张建邦，她算不上太满意，但也不是不满意。

只能说，凑合过。

要说干活，他的的确确是一把好手，犁田耙地、浇水挑粪、薅草挖藕、挑谷子打油菜掰甘蔗，样样都不在话下。

但要论做人，好像就差了点。

上了门的张建邦，依旧是个闷嘴葫芦。

若非必要，他绝不会主动跟老张、赵翠云两口子聊天。日常招呼，也只是寥寥数语，跟她想象中的找个儿子回家，相去甚远。

那种亲亲热热的劲儿，也完全谈不上。

接下来三天，张晋珊跟着老张，把童年时熟悉的风景，都走了一遍。

不过，已经算不上熟悉了。

半个世纪，沧海桑田，周围种种，几乎都面目全非。

“我记得有个四角楼，雕梁画栋的，好像是那地主家的。他们当时，比我们家阔多了。我们家的田地，远远没有他们多。”

说话时，张晋珊微微眯着眼，一脚踩进遥远的时空，仿佛自己还是跟在哥哥屁股后头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四角楼旁边，还有一棵石榴树，你还带我去偷过。那时候的石榴，好像格外好吃些。”

“喏，石榴树还在呢！”

老张努努嘴，眼睛往左下方瞥了一眼，张晋珊的视线也跟着转移，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真的在啊！可惜了，现在不是吃石榴的季节。”

两人闲聊着，又顺着村口的大河，缓慢朝前走。

五十多年，沧海桑田。

人，以及跟人有关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反倒是那些树啊草啊河啊水啊，自顾自生长着、流淌着，似乎万年不改。

兄妹俩聊的，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话。

但两人都兴致勃勃，说从前、谈现在、论以后，恨不得把这半辈子的话都说尽。

张晋珊的孙儿孙囡儿，也兴致勃勃。

农村的一切，陌生而新奇。他们跟着年纪略大一些的七孃孃，在田野中疯跑，田埂上的小野花，采了一把又一把。胆大的小孙子，还爬了一回事，咯咯咯笑个不停。

反观她的儿女，却好像很无聊，很不适应乡村生活。

除了在街心里逛一逛，便是守在家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可乡下能收到的电视台，远没有省城多。那台14寸黑白电视机，跟彩电亦无可比之处。偶尔跟着下地，也只能站在田埂上远远地看，第一眼新鲜，第二眼就厌倦。

所以，到了第三天，张晋珊的儿女们，就嚷嚷着要往回赶了。

“我妈，该回去上班了。你退休了，我们还没退休呢！小娃也要做寒假作业，留在这边过年，怕不现实。”

“是呢嘛，我妈，要不我们先回去，你再住住？”

儿女们一催，张晋珊就有些尴尬，既不好回绝，又不能独自留下。

结了婚、有家庭的女人，确实很难做到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哪怕她已经退了休。

临别前，张晋珊建议老四夫妻到省城去。

“我们家附近有些卖菜的，就是从批发点挑过来卖，赚点差价。你们可别小看这点差价，一天也能挣个十来块钱。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市场放开了，只要能吃苦，不愁挣不来钱！”

这番话，她是认认真真讲的。

她也真心实意，希望张凤菊和张建邦，能有个好前程。

几天相处下来，她对老四夫妻，蛮有好感。

反倒是顶班的张咏梅和闯个鸣的老三、老五、老六，跟她这个孃孃不太亲近。

所以，她也暗暗地，想要拉老四一把，把他们夫妻俩，带到更广阔的地方去。云水村跟省城，到底是不一样的。

“真的？卖卖菜，也能挣钱？”

张建邦睁大眼睛，仿佛发现新大陆。

省城，他自然是想去的，可看看张凤菊的小腹，又缓缓打消了念头。至少，现在是不能去的。

另一方面，他对卖菜有兴趣，但着实没那么大。

果然，赵翠云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他们走了，谁来栽田种地？老三老六都跑到个鸣去了，老五也去上学了，老七还那么小，家里的田地怎么办？”

“大嫂，事情要看利弊得失。如果做生意挣钱，那田地不种也没什么。”

离开家乡时，张晋珊还不到10岁。祖辈那些土地就是一切的观念，还没灌输到她的脑海中。而她，对家里那些有田有地的好时光，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谁料这一次，老张也不同意妹妹的观点：“田地怎么能荒着呢？这事儿，我不同意！凤菊，你们也别多想了，把小娃好好生下来，好好种田，到哪时候都饿不着。”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

我老公带我儿子洗澡，站着洗那种。我怕他摔跤，跟过去看。

父子俩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了，我推开门，我这2岁的儿子竟然跑过来，把我推出去，然后关起门来

好搞笑，难道他有性别意识了？还是单纯地不喜欢我打扰父子俩的私密空间？
生儿子的好处在于，这些事儿可以完全丢开，交给爸爸。如果是女儿，应该就是我带着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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