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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散文:记忆深处的味道——酱瓜子 | 宁玮 主播 | 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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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不是大家闺秀,只能算作小家碧玉吧!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她居然也读到了高小毕业,能看报,能算账,实属不易。

从我记事起,她就一天到晚没日没夜地操劳,为家庭操劳,为儿女操劳。

北方人的饭桌上离不开咸菜碟,仿佛一顿饭不吃咸菜,就吃饭不香,喝汤不甜;不吃点咸菜,总觉得这顿饭没吃饱,吃得没有味道。

因此,母亲一年四季都在不停地腌咸菜。辣白菜,蒜茄子,花咸菜,咸土豆,苏子叶,地瓜梗,萝卜条,渍蒜,酱缸咸菜……



我最爱吃的莫过于那一缸酱缸咸菜。酱缸咸菜品种繁多,色泽亮黄,酱香袭人,开胃下饭,每每吃起来停不住嘴,放不下筷。

每到秋天,母亲就开始张罗腌酱缸咸菜了。翠绿的苤蓝疙瘩,要罢园的黄瓜扭儿,紫红的萝卜缨子,嫩绿的芹菜叶,金黄的面瓜,橙黄的胡萝卜,长得奇形怪状的姜不辣,宝塔形的地环儿,大头菜根儿,大小青红辣椒……

酱缸里就是一片广阔天地,酱一切可酱的东西。

有一年,父亲单位种了一大片香瓜,那年的秋霜下得特别早,还没等香瓜们都熟透,霜冻就来了。香瓜们被大大小小一齐摘回来,每家分了一袋子。

半熟的香瓜尚可勉强食用,生瓜蛋子又生又涩,就只有喂猪的份儿了。母亲看着那翠滴滴、嫩生生的瓜蛋子们,觉得太可惜了。遂心生一念,把瓜们洗净,一切两半,大的挖去瓜瓤,小的连瓤一起,撒上盐,煞煞水。用纱布包好,塞进了酱缸里。

经过一些时日,酱缸咸菜可以上桌了。母亲于一天晚饭时,端到桌上一盘色泽金黄亮丽,香气扑鼻的小咸菜,看着像酱黄瓜,却比酱黄瓜香,也比酱黄瓜脆,更比酱黄瓜嫰。咬一口,嚼一嚼,“咔哧咔哧”脆生生,满口生津。



母亲笑着说:“这就是我腌的酱香瓜,还担心它拐坏了别的咸菜,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好吃!”

真的好吃,实在好吃!从此后,只要咸菜碟里有它,我就不吃别的咸菜了。管它芹菜叶还是姜不辣都吸引不了我的眼球,激不起我的食欲。

可惜,瓜的数量有限,吃不了多久,就把它先吃光了。无奈,只能一边脑子里回味着它的美好味道,一边没滋没味地嚼着别的咸菜,一边痴想着明年还能吃到吧,还会吃到吧?

可惜,不是年年都有生瓜蛋子,所以,也就很少再能吃到那么美味的咸菜了。

这些年,每每回味,每每想念。总想着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能酱上一些香瓜咸菜。可,始终未能如愿,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怀念那个味道。那,是母亲的味道;那,是故乡的味道。 

 


旧作回眸:家乡的蘑菇(片段)

江南的八月,立秋时节,却依然是高温不断,燥热难耐。这时节,家乡应该是早晚凉风习习了吧?这时节,应该到了蘑菇成熟的季节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又飞回了遥远的家乡。我的家乡在吉林省永吉县,那里有座美丽的水库,水库四周群山环绕,森林茂密,树林里有数不清的野生蘑菇……

   第一次去采蘑菇,大约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那年六月份,邻居婶婶说带我去采早蘑菇,我们挎着小筐,沿着水库边的黄沙路走过去,绕过石砬子山,走出去不远,就看到路右边有一片小松林,松林里长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灰色的小蘑菇,看着十分不起眼。以前,也没吃过这种蘑菇。婶婶说:“别看它小,长得灰不拉唧的,味道却不差,回去做白菜蘑菇酱,辣椒蘑菇酱,味道可鲜了。”我点将信将疑想着:既然来了,就采一些吧!回去尝尝到底好不好吃?于是,我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捡拾起一朵朵小蘑菇。因为它长得小,腿儿细,伞盖薄,极易碎,所以要格外小心地采。那次,我采了小半筐小灰蘑。

中午,母亲去园子里摘了一把小白菜,揪了几根小辣椒,用自家做的大酱炒了个白菜辣椒蘑菇酱,还没端上桌,远远地就能闻到香味儿。吃一口捞米饭,就一口蘑菇酱,简直是人间至美享受。蘑菇香滑,酱香浓郁,米饭松软适口,那顿饭,我吃到撑得吃不下为止。没想到,不起眼的小灰蘑菇,会是这样的美味!从那以后,我就爱上了采蘑菇。

初秋,一场雨后,林子里到处都能见到蘑菇的身影——榛蘑、松蘑、榆树蘑、扫帚蘑……母亲时常带我进山去采蘑菇。她挎一个大筐,我挎一个小筐。母亲已经练就了采蘑菇的本领,哪片林子里什么时候长什么蘑菇,她都了如指掌。庙岭沟的榛杆塘子里出榛蘑;青岭沟的柞树林里出白趟子蘑;大桶子沟背阴坡出榆树蘑;南山松林里有黄松蘑;西山柳条沟里有白净净的柳树蘑……每次进山,我们都满载而归,甚至有时碰到了大片的蘑菇,筐都装不下,把外衣脱下来,再包上一包带回去。那种收获的喜悦,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每次采蘑菇回去,母亲都会把蘑菇仔细地挑拣好。

榛蘑,可以晒,可以鲜食,也可以腌成咸蘑菇。咸蘑菇炒酸菜是我的最爱,多年以后,回味起来,那酸爽滑嫩的感觉犹在唇齿之间。冬天时,那道小鸡炖蘑菇的鲜美自不必言说,相信东北人无论走到哪里也忘不了它的味道。白趟子蘑,白色的伞盖像朵小白云,可以和其他任何蘑菇一起炖着吃,味道绝不逊于其他蘑菇;松树蘑,像把油纸伞,伞盖上有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腿粗肉厚,炒着吃、炸酱吃,滑溜溜的,味美滑嫩;榆黄蘑,野生的极少见,若哪次在山林里偶遇它,定会惊喜至极,趁新鲜,做一盘肉片辣椒炒榆黄蘑,父亲会就着它多喝二两小酒。

还有一种蘑菇也属于松树蘑。但是,它不像黄松蘑那样伞盖黏黏的。它是通体深红色,生长在冬夏常青的黑松树下,藏在厚厚的松针里,很少能采到,只要采到一点儿,母亲都会把它仔细地一劈两半儿,单放在一堆儿晾晒,晒干了再单独包一包收好,留着过年时做鸡肉蘑菇炖粉条儿吃。我没有吃过云贵的鸡枞和松茸,不知道它们的味道有多鲜美。但我想,我们的红松蘑的味道绝不会逊于它们。因为,每当母亲做这道菜的时候,灶房里飘出的缕缕香味儿,都能让在外边玩耍的我们飞奔回家……

……  ……




宁玮
作者


宁玮,吉林永吉人,现居浙江绍兴,2018年7月加入黑土文学社。有散文在《江城日报》及网媒发表,有散文入选吉林出版集团出版的《花开的声音》。



巍子
《长风文艺》金牌主播


巍子,原名岳嵬。长风文艺、金源文学传媒、文海雅音传媒、黑土夜读栏目主播,崇尚“多听、多思考、多读,力求每一天都比昨天的自己更加丰盈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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